這場突如其來的即興終於吸引了所有惡魔的注意力。沉浸在混沌狂歡中的奇形怪狀的惡魔腦袋們仰了起來,迷茫地看向上空。他們其實並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但一愣之後,還是接連發出期待的吼聲。
她一隻手拉著衣裙背後的缺口,以免它徹底散開,一邊尖聲叫喊著和來意完全相反的話,顯得有點狼狽。以查速度不減,拉著振幅三百繼續向高處飛去。
奧瑞露臉色發白,先是低聲喃喃,很快提高了聲音,「度瑪竟然用靈魂能量來供給整場典禮的消耗……」
也『有』事情值得我跳下婚禮的舞台,匆匆趕去——」
他會用它們做什麼呢?我實在太好奇了。我必須得知道。」
他笑了笑,「現在,足以驅動五十座鑄魔工廠的魂能在向著典禮廣場的方向輸送。而你甚至不知道它們儲存在哪裡。
在說這些話的時間,他慢條斯理地向後飄著:
逃過你的眼睛。以查看著利圖魔光滑平坦的上半部分臉。
「考慮到你剛才自信的態度,現在的難以置信顯得非www.hetubook.com.com常合理。」他放棄了那個不入流的有關生理缺陷的玩笑,「至於為什麼沒能察覺到大量魂能的輸送,你自己或許已有了答案。」
「等等!等等!請你謹慎一些!什麼都還沒有弄清楚啊!」
「哎呀!你好!抱歉!我哪裡做的不對嗎?我是第一天上這種班哩!」
「不管你要做什麼,你必須和女王陛下請示一下。然後再做打算。」奧瑞露拼盡全力才趕到和他并行,氣喘吁吁,「起碼聽我這句話。就這一句。貿然改變典禮的流程,絕對會引發她的憤怒……」
只有樂隊中剩下的那個傢伙沒有對今天的主角表現出藝術家的脾氣。或許因為他確實是裏面唯一不是真正藝術家的一個。
一道道火牆現在在他的腳下,「吐哺」的綠池子在稍前方一點,遠處他能看到隱藏在深色陰影中的典禮廣場,完全陷入漆黑的斷崖和對面的浮空之座。
她猛然用力搖頭,好像感受到了涼意一般,兩隻手緊緊地抓住另一側的手肘和-圖-書:
「度瑪……他的小把戲騙過了我……」
「我不知道度瑪和齊努流斯到底要做什麼!但現在怎麼能直接過去呢!不!我想到了!他們很可能在那裡製造了另一個域!停一下!等等!等一下!」
「別再說了。奧瑞露。」以查的語氣嚴肅起來。
「就像這次入侵主物質位面一樣,你只能配合她!」奧瑞露尖銳地發出一聲叫喊,然後終於陷入了沉默。
她好像大腦過載一般卡殼了一下,然後換了個方式,繼續卡殼:「它為什麼能逃過我的……我的……」
「不。不是供給典禮的消耗。這種能量的密度,範圍,吞吐量……遠遠超出了這場典禮的消耗!他打算做什麼?我不明白……我剛剛從那裡過來,我為什麼沒有察覺到?」
「萬魔之王非常重視齊努流斯帶來的一切!靈魂能量的應用一直都有她的支持!一直都有!她絕不可能容許你無緣無故向他和度瑪發難……」
「往壞處想想,也許他是故意的呢?」以查回以一句經典的惡魔俗語,「我也https://m.hetubook•com•com
剛剛發現。相比怪罪你的知覺過於遲鈍,我更傾向於去誇讚陰影之力的特殊功效。
以查拉開了足夠距離,連著拍了幾下翅膀,一下子升至幾百尺的高空。沒那麼從容,他差點頂飛婚禮樂隊中的水琴手——對方反應很快,挑釁式地彈出四十個嬰兒哭泣般的聲音回敬。樂隊里的炒喉手拉長聲帶,旋轉著尖聲慘嚎。旁邊的敲頭手撲過來,拿著大棒作勢要敲他的頭。
以查收回視野,輕快回答,「你認為它裏面正在運送著什麼呢?或者換一個同等重要的問題——這條陰暗的,隱秘的,偷偷摸摸又大張旗鼓的管道將通向哪裡?」
「你認為地獄之王會作何選擇呢?你知道她會作何選擇……」
陰影領域有許多他者永遠無法真正的了解的奧秘。這些奧秘被進行了創造性質的運用。真有趣。」
「這……」奧瑞露抽了一口氣,想要將頭髮撥到腦後的手指凝固在了空中,「這些不是普通的繩索,而是……」
「如果是那樣,你又要怎麼辦呢?你必須承www.hetubook.com.com認這的確有可能!萬魔之王,把一位伴侶和征服宇宙的野心相比的話……」
「你為什麼要說這些呢?」
「她不會的。」以查說。
殷紅的,暗紅的,臟橘澀的短暫光亮混雜在一起,破開陰影,照亮了那些粗大的繩索。
以查揮揮手,把自己的一部分視野共享給利圖魔女公爵。
「繩子?」奧瑞露不解道。
雖然以查已經收回了視野,但奧瑞露還是面朝著掛屍的方向,彷彿在用力質問那些扎著領結的食物,和那些偽裝的管道一般,「難以置信!它就這樣逃過了我的……我的……」
它沒有任何的氣味。
現在『有』實質上的矛盾;
「至於你的零分試卷,我們簡單做幾個糾錯吧:
「管道。」
「一個字都別再說了。」
她被一陣突然出現的濃稠黑暗吞噬了。
奧瑞露空咽了一口,臉色變得極其複雜。
別西卜出現在黑暗之中,嗡嗡地磨著自己的小牙齒,「你怎麼啦?自大的討厭鬼?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奧瑞露?你真煩!」
這個新發現讓她更增添了一絲驚慌,和-圖-書
「為什麼我沒有察覺到?不會的!我就在那裡!我對靈魂能量的流動非常敏感!比大多數惡魔都敏感!我和齊努流斯都曾經被魅影蟲寄生……我明明監視著足夠顯著的流動——沒有異常的流向。明明沒有!」
唯一不是藝術家的傢伙被掀上了天,又落了下來,四隻麵包一樣的腳正好軟綿綿地踩在以查背上,圓圓的腦袋敲在以查的後腦勺,發出蜂鳴聲:
「他不是叫你別再說了嗎?嗯?嗡?」
這是已經被修復完成,開始了新生活的振幅三百。以查拽住結構體的一隻軟綿綿的胳膊,把它拉到前面聞了聞。
這場儀式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通向典禮廣場?」
「你要做好最差的打算!」利圖魔的語氣非常認真,「如果在唯星之三的這場典禮的這些蹊蹺背後,都是有尊敬的陛下默許的……」
「我說別再說了。奧瑞露公爵。」以查再次道。
以查在空中扭頭看見奧瑞露已經騰空而起,朝他衝來。利圖魔女公爵倉促張開的翅膀撐破了她精心調整過的合身禮服,引起下方惡魔們一陣粗俗的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