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也沒錯。」以查道。
「這次你錯了。維里·肖大師。你竟然會犯意識上的這種錯誤。」惡魔說——他基本沒動，衣服上的水漬從一邊起，咻地燒出一條灰。「和我的心情沒關係。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沒錯就是對！對了！」維里·肖迅速想起什麼。「宇宙常數計劃也成功了吧？像你說的，他們沒用萬能問題解決機就算出宇宙常數了。挺厲害的嘛！像這種事才是特殊的，值得一提的，需要被唯星周報報導的……我現在以已經曠工了半個月的周報主編的身份要求你——告訴告訴我那是多少唄？」
維里·肖看了又看，沒有發現類似的神跡，嘟囔：
「這我們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嘛。」維里·肖呵呵笑。「讓所有的事情都來吧。我們有那麼多那麼多辦法可以解決世界上的問題。」他咧開嘴，指著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紅色按鈕——上面現在籠罩著一層霧氣，沒有剛才那麼亮了。「路線太多，問題太少。這才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呢！」
維里·肖回到落神計劃的營地，ｈｔｔｐs://ｍ•heｔubooｋ.cｏｍ•cｏm發現諾洛兒已經不告而別了。他沒有很傷心。馬上改換目標，找到單卡拉比。反正大家都已經閑下來了。他想找誰就找誰。
「我想是的。維里·肖大師。你沒有必要來找我玩。我不玩。」單卡拉比嚴肅答道。他手下不停，支起雨棚，防止液池被雨水灌滿。
「你再想想。噢。你再看看。」
「只是下雨而已……這種天氣在我來的那地方多的是。」
「我們會將她和其他的團員一視同仁。既然她現在加入了我們，就要遵守我們的戒律。不說謊言，不做壞事，不肆意而為……」
維里·肖看了一會兒，天空確實翻滾著複雜的雲紋。風把雨拉成細小的液塵，朝向非常古怪。不顧視力向天空深處看，目所能及的所有紫色和綠色的半位面都閃著焦灼的光。好像在空中被點燃的摻了金屬粉的紙片。
「你們幹嘛大驚小怪？」
「不。」勒澈說。然後又陷入沉默。
「大偏移結束了。直線變直，曲線變曲，迷路的光芒將會照在正和*圖*書
確的地方，孩子們回到家，獵物進入獵人的口袋。被大偏移阻止的事情也將會從此開始。」托琳用閃光說道。「新的輪盤又要開始轉動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時候，天使一直為他們擋著雨。維里·肖後來才明白那是為什麼。
「什麼錯誤……我沒注意聽……什麼？」
「那你也可以告訴我嘛。」
但也沒什麼特別的。他還記得上次曲柄結構小組出了點小差錯，一百畝的筷田裡開始下叉子的景象，爪型結構體忙著收指甲和剝落的死皮，而他忙著採訪感想。
「是你知道但不知道的。沒有你不知道的事物。」以查道。「你可以親自去採訪一梅茲。」
「還有你形容不了的事？我的老哥！那你告訴我，這個『宇宙常數』，這個東西，嗯……是我知道的但不知道的事物。還是我乾脆就不知道的事物？」
……
惡魔並沒因為「要求」兩字生氣。「就像我第一次說明時一樣：宇宙常數不是個數字。」
「有的是舊的輪盤。呃。」柯啟爾小聲道。
維里·肖聳聳肩膀，向上看去。一件和_圖_書大事剛剛結束。他們幾個親密無間的好夥伴在涼棚下獲得暫時的小憩，共同享受這一滿足的，失落的，懷有遺憾的，充滿希望的時刻。僅此而已。或許只有他在享受。但他非常享受。無論如何，他是秘法學者，見多識廣。他沒見過的東西他也想象過。他沒想象過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無論一件事有多離奇。他也能編。何況眼前的事情根本沒有多離奇。
血。那是異怪和妖精的血。惡魔和小鬼的血。從遙遠的第一世界奔流而出，一路落在他們的頭頂。
以查慢慢笑了。
「好！了不起！」維里·肖笑道。
維里·肖瞅了瞅迅速連成片的雨簾。「哈。讓我想起了一種常見的修辭手法——以天氣的變化來襯托主人公內心的憂鬱之情。」他大咧咧說，戲謔似的看向以查，「老哥。你別不高興了……你看看，天氣都被你影響的變差了！」
墮天使的教長正在籌備變格儀式。勒澈也在。她似乎已經打定主意，和墮天使教團的惡魔們一起成為天使。維里·肖感覺自己沒太受到熱烈歡迎，但堅持和他
ｈttｐs://ｗwｗ•ｈetｕｂｏoｋ•ｃｏm•ｃｏｍ們聊了三小時。
「哇。這麼快就被你教呆啦！」維里·肖哈哈大笑。他又向單卡拉比那裡挪了挪。「那你還有什麼遺憾沒有？身為惡魔沒有完成的事情？想見的其他惡魔？不好意思跟以查因特老哥說的都可以和我講！我來幫你完成！快！一會兒等他來了你就又說不出口了！」
托琳不安地閃了閃。柯啟爾又望他一眼。「好吧！」秘法學者也不堅持，笑嘻嘻地投降：
有那麼一瞬間。墮天使教長像是被說中心事，猶豫了一下。「沒有。」他最終答道。「感謝你的熱心幫助。維里·肖大師。我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即使有，我也想自己去完成。」
「又下雨了。」柯啟爾把那滴水珠抹掉，慢吞吞地說。「世界上總有各種各樣的天氣……」
但他忍住了沒有出聲。
一滴紫黑色的液體落在柯啟爾的鼻子上。一滴黑紫色的液體把托琳的身子穿了個洞。他們受驚似的後退，至一根金屬橫樑下，望著上方。視線盡頭冒著鮮艷熒光的半位面正在被黑霧侵蝕。
「別那樣瞪我了！我沒明白……到ｈｔtps://m.ｈｅ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ｍ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很難形容。」
「聽起來真沒意思，是不是？」維里·肖朝著小水澤仙女擠擠眼睛。「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好叔叔維里·肖帶你走。」
以查知道他的意思是：「我不喜歡。」天使話音未落，濃紫色的雨帶著腥氣，噼里啪啦砸了下來。
「噢。沒事。別客氣。我願意跑。再說還有這個小傢伙——」維里·肖瞅一眼在一邊發獃的勒澈。「我畢竟還要替她媽媽看著她嘛。雖然現在交給你了——」
……
柯啟爾微微睜大眼睛，掃了維里·肖一眼，好像很驚訝似的。
「哈！我會的！等我把手上的事忙完就去！」維里·肖高興起來。「這種答案才是我想要的！」
……
「那我們以後是不是只能去秩序之源找你玩了？」他蹲在儀式池邊的岩塊上，沖忙碌的教長說話。「看你的脾氣，應該不會像柯啟爾老弟一樣沒事就亂跑吧？」
紫色的雨錘擊金屬支架上，震耳欲聾。飛濺在他們腳邊，把他們的袍角染色。讓他們好似穿上了同一條機械流水線生產的下身服飾。連托琳都變成了個半紫色的黯淡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