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以查換了三本書上的侮辱性詞彙。「可以了吧？」他朝柯啟爾吐了口火，語氣輕鬆。「看。我沒有狂躁。也沒有暴怒。你們這些混賬。」
「我真的痊癒了。」以查說。「你們為什麼不相信？嗯？」他把剛遞到他面前的一根長餅乾一口咬掉一大半。「我和之前一樣健康。」他把餅乾嚼的嘎吱響，「進食慾望。品嘗方法。日常的所有功能。都恢復了。看。『靜』已經從我身上滾蛋了。把我放開。」
然後他突然停止，扭頭看向柯啟爾。「你呢？笨蛋天使。你放了我。你不是一直都聽我的嗎？」
「證據。好吧。」他說。讓自己一下子變得和顏悅色。「拿出證據。你們怎麼證明我真的生病了？你們所做的就是突然出現，把我的安排打亂，然後往我嘴裏塞了個難吃的餅乾。嗯？」
「你以前有。後來丟了。」柯啟爾小聲道。「多迪為你打了一把新的刀。這次的萬象森和_圖_書林只會更加危險，我們想到等你治好后可能會需要它。但我們沒想到你……」
「我已經不再渾身沒勁了。」以查說。「我很有精神——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他掙了一下，而後簡單地怒吼一聲。整個房間回蕩著可怕的震動。金色眼睛的主人——柯啟爾被滿是灰塵的氣浪推到牆上，彎下腰開始咳嗽。但灰眼睛的多迪完全不受影響，大巫妖輕輕鬆鬆飄上來，把鬆掉的低溫鎖鏈重新捆好，又在上面加了六條。
把它吃了。
「那可不！」以查吼了一聲。天花板嘭地爆起，不知道去哪兒了。但大巫妖的低溫鎖鏈還是沒有一點想放過他的意思。
「把那隻巫妖丟到岩漿里去。」以查死死地盯著他。「多斯瑪斯想對我取而代之。你旁邊這堆骨頭就是他達成目標的手段。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就配合治療。」
「我嗎？」多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https://m.hetubook.com.com還有『否認』。這是你的身體在和疾病鬥爭的自然反應。抗拒。缺乏理由的情緒變動比如突然的憤怒和暴力傷害行為……」
柯啟爾立在一副畫框的頂端，召喚房頂。很快天空在上方再次閉合。
「靜之疾病的另一種表現形式。間歇性的極度興奮。」多迪乖巧地代替他說完剩下的話。「以查因特公爵。我們有理由相信你正在呈現靜動症的癥狀。在這個階段，靜之瘟疫的感染能力會到達一個巔峰。在你有所好轉之前，我們不會讓你到處亂跑。」
「只要我沒感覺到，我就沒生病。是你們病了。」以查呲了呲牙。用舌頭刮著餅乾渣。「認知失調，不是嗎？你們都得了認知失調。現在就在『否認』。別不承認，這太低級了。」
「好好休息一下。」柯啟爾說。「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柯啟爾一副難以啟齒狀。羞愧。他確實應該羞愧。
「我是hetubook.com.com笨蛋。但這次不聽你的。」柯啟爾眨了眨眼睛。儘管他滿身灰塵，但看上去恢復了決心。「你知道的。如果你真的痊癒了。你自己就能走出這兒。我們也困不住你。」
「放屁。我什麼感覺也沒有。」
柯啟爾用一隻手擋在面前，嘆了口氣。「你在撒謊。你只想騙我放你出去。但不行，靜動症的傳染性正處於……」
鎖鏈冰冷刺骨。讓任何一個惡魔都很難好受。以查只是低頭看了看，吃吃從喉嚨里發出笑聲。
柯啟爾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你的病不是好了。而是進入了另一個階段。而這種階段是我們從來沒有……」
以查突然覺得應該大度一點。
「我沒有刀。」以查說，用舌頭颳了刮上顎內側和牙齒之間。
「你出現了認知失調。」多迪說。「這也是靜之疾病所帶來的影響。伴隨症有多疑，注意力減低，察覺變弱。身體無力，記憶被扭曲。這些你應該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和*圖*書」
以查惡狠狠地盯著巫妖臉上的洞，試圖在裏面引發爆炸——倒是有幾縷火苗冒出，但很快就在巫妖那冷若冰霜的頭骨里熄滅了。真是無趣。「我不認為我有什麼癥狀。」
他大概就愣了半秒鐘或者五分鐘吧。
以查連通餅乾碎吐出一口綠色的火，燒到了天使的眉毛，驚叫聲打斷了他的敘述。惡魔呲牙大笑起來。
他隱約感覺到有某種輕而易舉脫出的方式，但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確切地抓住那個念頭。
「你剛才還哪兒都不想去。以查因特公爵。『多變』是動靜症最常見的癥狀之一。」多迪多餘地道。以查瞪著他，開始用三本書上的詞彙侮辱他全身每塊骨頭。
天使跳了下來。
四隻眼睛看著他。兩隻金色兩隻灰色。
「不。啊哈！！！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以查高聲說了十幾個不。重重向後一摔，後腦頓時在椅背上砸了個冒煙的坑。「你們沒明白。」他從喉嚨里冒出嘶嘶聲。「我是惡魔。惡魔和*圖*書就是這樣。暴怒不需要理由。傷害行為更不需要了。我沒有什麼癥狀。你說的癥狀可能是一種幻覺類型。但我很確定自己沒在任何幻覺里。你們最好去死。」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金色眼睛的主人面帶憂慮。「如果你真的痊癒，我們不會不放你走。但是——」
「我什麼也不需要。」硫磺氣味的血腥氣在他口腔內蔓延。好像試圖在說明什麼。「我需要你們別擋我的路。笨蛋們。」
「呃……那不是餅乾。」以查聽見天使說。「那是你的刀。」
「惡魔是這樣。但你不是呀。我的朋友。」柯啟爾小聲說。儘管遭受了攻擊，但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向障礙物後面藏，他還站在多迪的前面，多半是腦子壞了。「呃。你真的病了。」
柯啟爾欲言又止。他看了看多迪。但大巫妖這次似乎也不理解惡魔在說什麼，只是按著鎖鏈靜靜聽著。
「——遇見過的。」柯啟爾捂著臉，聲音小的聽不見。
「你還需要接受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