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笑起來,「不需要,我倒是有個辦法。」
「既然知道我是林渡,你們,還敢殺我嗎?」林渡站在下頭,咬字清晰,眉目如天上寒星落入人間繁景,分明在下,字字句句是睥睨眾生的壓迫感。
下一瞬間,一道靈力攻擊直接破開了房間門,絲毫不顧及站在屋子中間的芷凌,殺氣騰騰,像是要將一路的障礙都清除攪碎。
「狐管事他……」芷凌蹙著柳眉,「不太好,昨日通過一個暗線給我傳了個消息,之後我就一直沒能聯繫上。」
她言辭懇切,甚至帶了點惶急,林渡看了她一會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看似姿態愜意,上半背部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外面的街市。
和歸看著那一盒靈石,對著林渡怎麼看怎麼順眼。
「這整座樓都是靈氣,設有極強的陣法,出自最上乘的陣法師和煉器師。」
「我怎麼覺得,你們像是要圍攻我們富泗坊呢?」
林渡在心中思忖著內里的緣由,「什麼消息。」
林渡點點頭,「我盡量想想辦法,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怕他是出事了。」
「看來狐悠是暴露了。」林渡祭出浮生扇,「不過不要緊,先解決一下眼前的。」
「小師叔?」
芷凌看著她走到門口,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最終只道,「要不您再坐一會兒?先別走?」
但不對勁啊,不對勁。
林渡看了一眼狐悠,「他自願的。」
這得是什麼架勢,把無上宗這麼多人都喊出來了?
狐悠忽然不知道什麼滋味,咬了咬牙,收起了通風報信的舉動,他慢慢直起對著無上宗一眾修士躬著的背,抬手向林渡行了個有些不嫻熟的道禮,「我狐悠,願與富泗坊諸人就此割席,協助諸位真人,找到富泗坊行這些勾當的真正地點。」
狐悠還以為林渡要送他回去了,走的時候高高興興,可一轉頭對著滿院子的修士,傻了眼。
又三日後,林渡卻遲遲沒有收到狐悠的消息。
狐悠方才堆出來的笑容慢慢凝結,反應過來之後猛然看向了林渡,「您……您https://m.hetubook.com.com是說……」
林渡點點頭,「原來如此。」
芷凌見這修士這樣,忽然開口道,「花玉樓從無跳窗跑單或是爬窗偷香之人,您知道為什麼嗎?」
芷凌被重重掀到了窗邊,一轉頭看到了站在街上的人,一晃眼居然險些沒認出來,只當那人已經跑了。
芷凌搖了搖頭,「沒有誒。」
狐悠在十幾雙眼睛凝視的壓迫下,賠了個笑臉,「我確實是自願的,這不是想要棄暗投明嘛。」
芷凌再次見到了那張平平無奇的臉。
一日之後,狐悠出現了鈞定府公示的逮捕名單里,罪名是,設計誆騙宗門弟子,竊取宗門機密。
林渡點頭,「我們這麼多人,是為了,去超度所有人造邪魔,清掃全部涉案者。」
芷凌愣了一下,沒明白林渡是怎麼破的這棟樓的禁制,按理來說,跳窗逃跑也完全不可能的。
鳳朝看了一眼林渡帶著的狐悠,「雖說你一直都喜歡往宗門內拖東西,可怎麼連富泗坊的人都能撿回家。」
芷凌腦子轟然炸開,目和*圖*書光聚焦定格。
「我一直在等您。」芷凌先是露了個笑,在那蒼衣修士觸碰過架子上的翡翠玉雕之後,臉上的笑容迅速落了下來,變成了惶急。
「只是我地位卑微,只是分壇的屬下,且富泗坊許多人員之間是互不認識的。」狐悠腦子瘋狂運轉正確反水的方法,「不是分堂堂主和總堂之人,不可能知道總壇的地點。」
這種能公開的逮捕名單,放出來不僅僅是公示,還有讓各家勢力認領的意思。
林渡挑眉,接過那碎布條,捏了捏,裡頭沒東西,等從頭到尾摸索了一遍,她腦子裡轉過彎兒來,面上卻不顯,「沒看出什麼啊,那你最近有聽到什麼異常的動靜嗎?富泗坊內部的?」
芷凌一面緊張地看門門邊,一面抬手取下一個簪子,抹開封印,取出一張零碎的小布條,「這是狐管事內衣的衣襟邊子,可上頭什麼也沒有,我懷疑他只怕是遭了什麼不測。」
芷凌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不過三日,狐悠就被人撈回去了。
那平平無奇的一張臉早就hetubook.com.com消失不見了,一街流火暖燈下,一排齊齊整整的六人就站在窗下,容貌各異,神色卻格外地一致。
她摘了變幻法器,身後也在這一瞬間多了好幾個人影。
直到那一群修士衝到了窗前,「果然是你,林渡。」
他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齊全的無上宗修士,說出去能吹一百年。
「那我先走了,姑娘保重。」林渡說完,勾了勾手,寒月靈從玉雕上跳了下來,落在她的肩頭。
林渡直接抬手,擋了一擊,頭朝下一個躍身,極為順暢地倒著出了窗子,順勢一個翻身落到了地上,驚起花街兩側一片驚呼。
「還得是小師妹啊。」和歸心滿意足,抱著盒子對小師妹的操作表達了高度認可。
她躊躇片刻,起身去了花玉樓,一進門就要找花魁仙子。
鳳朝對此有些擔心,林渡雖然聰慧,可人心又哪裡能全部算盡,總會出現些變故。
這句話里沒有一個字兒是真的,但林渡也不急,抱著胳膊淡淡說了一句,「改造你父親的實驗地點,在富泗坊。」
芷凌似乎沒想到林渡會問這個問題和-圖-書,抬手捏著帕子,垂下眼眸,「從前我還是個掃灑婢女的時候,狐悠已經是這裏的管事,他喜歡認乾親,有好多乾兒子,乾女兒,我就是其中之一。」
狐悠的畫像在一眾精緻筆畫中顯得十分顯眼,在沒見過狐悠的外人眼裡看著有些抽象,但那眉眼和嘴巴三條彎弧,傳神到見了就知道畫的是誰的地步。
修士聲音被晚風送進了芷凌耳邊。
她說著,一面抬頭看向芷凌,目光幽深,語調卻輕快捉狹,「說起來,你和狐悠是什麼關係?」
狐悠不理解,狐悠十分害怕。
林渡聞言敲了敲窗棱,「嗯?」
狐悠腿肚子直打顫,要知道無上宗的修士向來行蹤不定,神出鬼沒,就是詢問本宗門,就連中州大比那種比賽都從來沒有集體出現過。
可下一瞬間,那道聲音又再次響起,「我說,芷凌姑娘,你要不要跳下來?看起來他們好像對你的性命毫不在意。」
「你把我留在這裏,是在想雖然我跑不掉,你也暫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但好歹留我一會兒,就能再找找機會,好歹留一會兒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