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瀟暗笑,一本正經地道:「是男性神靈,長得很有姿色,業務範圍非常廣,從辟邪、戰鬥到學業,乃至證婚。」
阿晉嗦了一下陳穎禾的USB,手機就一下滿電了。
談瀟若有所思,這估計也是對方天賦本領之一,就像阿晉的幻術——也因此,阿晉也沒什麼發揮餘地,有著這樣的意志力,很難被他拽進幻覺之中。現在阿晉沒什麼事干,和那頭同樣無事的白色斯芬克斯大眼瞪小眼。
金髮戰士聽了發怒:「你等到,等哈捶死你。」
「算了算了,不用了。」陳穎禾連聲道,「感覺他對我的長相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認可,對我的畫技也比較欣賞。但說實話我對這張卡可能會有點陰影了,以後卡面我還是……」
金髮戰士不知道,談瀟心裏也挺驚嘆的,一般挨了這一下,可不只是皺眉。
談瀟管他那麼多,還對孔宣道:「下題讓給你練習。」
談瀟心中也想這都什麼奇葩事兒,但是從邏輯上來說一個卡面人物喜歡上其他畫像好像也說得過去,「所以這也是誤會,你並不想纏著陳穎禾,只是想見自己那位女神哈。」
那張是上次人像作業,她畫的自畫像,彩色頭像。說起來,她們畫室的確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她自己也沒遇到過,一直到畫完那幅畫並掛起來。
金髮戰士被枷了一下,不但沒有覺得對手可怕,反而更被激起了勝負欲,舉起權杖向談瀟刺來。作為戰車,他的速度簡直快得可怕,而且帶著極強的力量感。
白色斯芬克斯倒是分辨得出來,點點頭:「正確。」
阿晉:「呃,好霸道。」
不對,也不知道陳穎禾買牌多久了,也可能是日久生情。
這個產地實在是太明顯了,國內印刷的是吧,還真是半個國產貨。
幸好孔宣見談瀟已經按住金髮戰士,看到了自己,也在一個劍招后十分瀟洒地收劍,捏訣點了點,黑色斯芬克斯就被自己的頭巾包住了,怎麼也扯不開,在地上打滾。
陳穎禾在旁邊道:「那個圖案是土元素,代表意志!」
隨著孔宣這一腳,虛假的表面和平正式被打破,黑色斯芬克斯跳到一張辦公桌上,張嘴大吼,宣戰。
什麼招式?算了由他去,談瀟看向手持著矛形權杖的金髮戰士,對方飛揚一笑,雙手持著權杖以極快的速度向談瀟衝來,每一步都像在哐哐砸地。
阿晉看著這一幕,覺得有點燒腦,都說巫師是人與神之間的溝通者,也是沒想到,能看到神和人之間就隔了兩米,中間站個巫師傳話的畫面。
阿晉喃喃道:「你們這是一種畸形的戰鬥……」
——那不管靈不靈,孔宣是www•hetubook•com.com正經做過冥婚證婚神,還回應過他的學業祈求。而且以後,應該還要領元鳳神職的。
談瀟:「……?」
談瀟:「……」
這金髮戰士雖然是紙片人,但屬於強壯肌肉男,實在不符合她的喜好啊!還搞痴漢這一套,不行不行!
金髮戰士整個被巨力砸中一般,半空轉向,落地翻滾,顛倒著與談瀟四目相對。
——斯芬克斯還象徵著智慧和知識。
「你也可以祈求試試。」談瀟看孔宣心情不錯,提醒道,「但要切實際一點,別說什麼紙片人成精和你在一起,多誇誇大神。」
「可以啊,念咒也行,孔雀大神會庇佑信徒的。」談瀟說罷,就看到孔宣把臉給抬高了點。
「聽到了吧,人家對你沒興趣,你死心吧。」談瀟道。
「這怎麼……」談瀟思考,「那這張牌是不是還有用,可以把他們收回去吧?」
陳穎禾瑟縮一下。
陳穎禾舉手:「要收回去的話,你試試用法杖點一點牌面並念咒?」
「阿晉把你的口罩戴上!」談瀟抽空喊了阿晉一聲,他視力好,看到了那張飛出去的牌上有釋意。戰車,正位代表勝利、意志、競爭。
那隻黑色斯芬克斯轉了轉腦袋,惱怒地道:「不要和他們廢話了,等哈她又……跑都跑不脫。我直接把這個男娃娃腳咬一口,然後你就——」
解決完金髮戰士,談瀟再看向孔宣,卻發現向來速戰速決的孔宣,竟然還在和黑色斯芬克斯纏鬥,此時劍隨身轉,刺如飛鳳之勢,極為漂亮。
陳穎禾呆了許久,握拳道:「這個成精的名額,就不可以給我抽的乙女游卡嗎?」
戰士一頭金髮十分耀眼,頭戴桂冠,五官深邃,渾身透著一種一往無前的信心,但開口和斯芬克斯一樣是川地口音:「腳桿兒都麻了。」站起來拍拍腿。
唰一下教室內亮如白晝。
……
那戰車牌和陳穎禾之間就沒有恩怨要解決了,不必走什麼流程,這倒是讓阿晉鬆了口氣,少個程序要搞。
金髮戰士不知道談瀟動作是什麼的寓意,直覺不簡單,一定要儘快抓住他,回身再撲。
金髮戰士想了一下怎麼形容:「太三次元了。」
「下一題。」白色斯芬克斯也看向了自己的同伴,他們三個是為一體,各出一題。
談瀟還是第一次見到新生妖怪能無視枷勢,連雄虺都沒做到。
孔宣面無表情地一腳踹在黑色斯芬克斯臉上,言簡意賅,「滾!」
兩隻斯芬克斯點了點頭,「我們是助攻嘛。」
談瀟低頭看著他,「戰車的逆位,是失敗,是莽撞。」
阿晉作為404辦的工作人員和*圖*書
要求過陳穎禾,而談瀟則是從他們有共同好友的私人角度,拜託了一遍。
白色斯芬克斯噘了噘鮮艷的厚嘴唇,「設n,k是正整數,且n是奇數,已知2n的不超過k的正約數……」
「……」金髮戰士獃獃的,再不動彈。
孔宣一聽談瀟……嗯,一聽陳穎禾誇談瀟的品位,傲然負手。
孔宣:「…………」
眾人:「…………」
一旦泄了氣,可不就被談瀟弓指命門了。
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是看談瀟有點驚訝的樣子,說點相關信息,看能不能提供思路。
「但是你客觀上影響到大家上課和休息了哈,跟我們走一趟。」談瀟看看那張卡,問陳穎禾,「那你這裏可能要缺張卡,你要不要它賠你啊?」
「你……你……」陳穎禾幾次想組織語言,愣是沒想到該說什麼,捂住頭,這個世界好他大爺的讓人綳不住。
當時在畫室里,她把塔羅牌放包里擱在畫室最後面,想來那些畫架的確擋住了和畫像之間的視野。後來她忘記拿包,畫室里才出了靈異事件,自己反而沒什麼。到她把包帶回去,又在家出事了,又是顏料翻又是畫筆掉,難不成是在提醒她去畫室里,好再見到自己喜歡的畫?
孔宣一聽,心中同樣起念:他依仗先天伴生法寶,打的都是閃電戰,主打一個靠法寶欺負人,打架的時候把人直接刷走,快速結束戰鬥。但最近他也思考了一下,打那麼快談瀟豈不是都不清他的身姿了?以後是不是多動拳頭?
金髮戰士臉紅了紅,但還是大聲地道:「就是你畫的那幅畫,剛掛上去的優秀作業。」就算在戀愛態度上,他也是勇往直前的。
阿晉也看出來了,大喊道:「靈師,把他們抓到404辦門口蹲著當石獅子和保安!」
金髮戰士身邊一黑一白兩隻斯芬克斯,分別代表了慈悲和嚴厲,都受到戰士的牽制。而它們因為是一起成精,彼此關聯就更強了,說是一體三身也不為過。戰士挑眉:「怎麼打?」
其他人:「……」
「好好,」陳穎禾好奇地道,「但是恕我冒昧,我對這位孔雀大神不是很了解,到底是男是女,長什麼樣,業務範圍只有驅邪嗎?」
果然,戰鬥欲很強啊,談瀟已經做好準備了。
談瀟一開始以為是什麼阿飄纏著陳穎禾,看到他們后,也只以為是成精了腦迴路哪裡不一樣,就像糖精非要把家裡男主人抬到山裡去。
「那恭喜你?」談瀟也不知道她是畫什麼卡面,怎麼一副狂喜的樣子,畫手有了靈感都這樣么,他想想道,「有件事還是希望你能答應一下,你和我們班長是好朋友,麻hetubook.com.com煩別告訴她的真相啊,我的身份……」
那就是以紅、黑為主色,浪漫詭譎的楚巫風格。
金髮戰士狂喜。
……
對他來說,被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少年學生按著打,也是非常丟人的事情。
孔宣臉黑了黑,但想起自己的目標,還是咬牙道:「好!我必答出來!」
「大師,那個符我是不是還能繼續用?」陳穎禾問道,她怕以後再遇到這種事,雖然人總不能這麼倒霉,但有備無患。
其實已經脫離了牌面的他,又何必在意正逆位,但在剛才那一刻,他因為談瀟擊落自己后的恐嚇而心神動搖,才是真正莽撞了,破壞了自己的能量。
談瀟思考了一下,覺得可能是因為塔羅牌本身就是一種神秘學的占卜工具,又有極大群眾基礎,因此作為這種牌面成精后,他們也挺不一般的。
已經擺好架勢的孔宣:「……」
金髮戰士點頭:「是這麼回事。」
啊!這比打架還可怕!!她只是個與世無爭的美術生!
「你太高看我了。」陳穎禾乾笑道,「這麼複雜的身份,我想說也說不清啊。」
「好了,現在先說一下,你們的作案目的和動機。」談瀟決定先盤問一下,「是有什麼執念嗎?」
「哈哈,我倒是想,但體系固定了啊。」陳穎禾忽然笑了起來,「話說回來,我之前還一直有自己畫一套中式風格塔羅卡面的想法,只是一直沒什麼靈感。但是今天,好像突然找到靈感要用什麼樣的畫風了。」
一想到該成精的不成精(指花了那麼多錢抽的卡),不該成精的亂成精(還說我長得太三次元),陳穎禾一時五味雜陳。
金髮戰士眼巴巴地看著陳穎禾。
「你們仨……」該走了,談瀟看向戰車組,「能不能自己回牌里啊?」
「過來吧你!」談瀟把它趕過來,蹲在黑斯芬克斯旁邊,先拍照記錄,然後把那張已經變空白的卡牌撿了起來。
「我來吧。」阿晉忽道,他拿過陳穎禾的數據線,沒敢掀開口罩,從邊緣塞進去。
陳穎禾抱頭蹲下。
「嘿嘿。」陳穎禾想起自己的自畫像都有桃花了,捏著那張符說道,「那我希望孔雀大神能保佑我和我Crush的對象能進一步發展……都說大神你長得又好,能力又強,這肯定是小事一樁吧!」
「不是我?」比起尷尬,陳穎禾更多的是質疑,「那你老跟著我嚇我幹什麼?」
它看向陳穎禾。
她依照談瀟說的呱呱誇了一通,才收起符,「哎你們說這孔雀大神有對象沒?既然長得好,還有證婚業務,自己肯定也愛情圓滿吧,希望他給我蹭蹭好運嚕。」
腦海中想起之前看到牌面解hetubook•com.com釋,戰車的正位,是勝利,是競爭。但是,如果平衡打破了,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端……
「沒有沒有,」金髮戰士也發現這誤會可大了,「我是戰車牌,又不是死神牌,我嚇你幹什麼?雖然大家合作這麼久,但你真的不是我的菜,你長得……」
談瀟玩笑地道:「那你不如用你的自畫像也印成一張卡好了,也算紀念這件事。」
帥是帥,但怎麼說呢,談瀟所見,孔宣除了廣播體操什麼時候搏鬥這麼久過。
但談瀟捏訣砍來,小金刀劈在金髮戰士盔甲上,明明身形比自己還小一大圈,可少年輕飄飄的指頭點過來,他竟然倒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有點痛,皺眉。
陳穎禾無語道:「那幅畫可以翻拍給你欣賞,你看看它以後能不能也成精吧……」
這種神奇的事情,一個人也很難遇到。而且談瀟聽於貞貞說過,她們解塔羅要有各人自己對牌面的理解,那麼對陳穎禾來說,以後對戰車牌可能會有獨特而深入的見解了吧。
陳穎禾麻了:「那你喜歡的另有其人咯,誰啊。」
那幅畫談瀟也見過,而且聽孔宣說過內容,他看向陳穎禾確認道:「那不是你的自畫像嗎?沒錯吧?」
談瀟唰唰用硃砂筆把這道證明題給寫完了,然後展示給白色斯芬克斯看,因為寫的連筆字,不知道人乍一看可能以為這什麼符。
陳穎禾一臉恍惚地道:「沒錯……」
談瀟:「你不要以為我沒看過動漫。」
談瀟輕巧地側身,取出太陰彈弓,抬手便快速射中金髮戰士防禦最強的胸口盔甲。
談瀟手捏枷勢,「五色神光合,鎮宿陰殃禍!」
「這樣啊!」陳穎禾驚嘆道,「長見識了,還是大師你有品位,拜的神都比別人時髦值高一些。」什麼是時髦?就是談瀟說了這位長得很有姿色啊!
戰車三人組回牌里,談瀟看了下卡面和之前略有不同,這次金髮戰士的姿勢成了坐在原地捧著臉,歪頭遙想美好未來,兩隻斯芬克斯也趴了下來。
什麼,我逆位了嗎?金髮戰士的心一慌,腳蹬了兩下,被談瀟一下踩住,然後彈弓也指向了他的脖子。
金髮戰士奇怪地看了陳穎禾一眼,「不是她。」
戰車牌還代表了希臘神話里的戰神阿瑞斯,可以理解為對方應該是很有勝負欲和實力。談瀟也沒經歷過這種情況,但他警惕了起來。
它猛然撲向談瀟,談瀟閃身,黑色斯芬克斯落在了孔宣面前,倒也不挑,圍著他轉了半圈。孔宣略一思考,伸手,隔空摘下門上掛著的菖蒲一片蒲葉,其形如劍,孔宣手指一轉,就真化為了一柄薄薄的長劍。
孔宣挽了個劍花,微微挑眉。
黑hetubook.com.com色斯芬克斯很想不通,它剛剛明明和孔宣打得不分勝負啊!為何敵人武力值突然提高?
只是沒想到,人家陳穎禾也沒惹著他,只是……被一見鍾情了?
孔宣:「…………」
陳穎禾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一天沒回去,她父母都發消息來問了,而且這一看,才發現手機也要沒電了,「哎喲我得趕緊充下電。」
「有啊。」陳穎禾包里隨身帶著的,拿了出來,左右張望,「我看看,插口在哪兒呢。」
可白色斯芬克斯卻是不贊同,「你這樣太莽撞了,聽我的,要文斗不要武鬥。娃兒,聽說高三是一個人一輩子知識的巔峰,你敢不敢與我來一場知識競賽?三道題為限,我輸了,束手就擒,你輸了,讓路。」
金髮戰士長吼一聲,就跟狂化了似的,好勝心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凌空躍起一米高,雙目圓睜,雙手舉著權杖,要劈下這狂暴的一擊。
談瀟腳踏禹步,柔軟的腰一擰,便似慢實快地躲過權杖攻擊,宛如楚巫之舞的開端,明明無聲,卻宛如有鼓槌擊在鼓面,令人心臟共振地跟著一動。
談瀟從包里把黃表紙翻出來,就當草稿紙了,一看這裏昏黃的燈光,對孔宣道:「開燈!」
陳穎禾:「……???」
「有充電線嗎?」談瀟問。
談瀟目光掃過那一黑一白的斯芬克斯,從顏色看的,它們就像太極的黑白,金髮戰士牽制住截然相反的它們,又何嘗不是在形成一種類似陰陽的平衡。
談瀟剛想說沒用的,竟見金髮戰士胸口盔甲上畫著的一個四方形圖案亮了亮,竟是活生生緩緩改變著自己的動作,最後一伸展身體,禁錮被打破!
談瀟一聽,準備捏決手勢鬆動了,「你問問看?」
他是巫師,不是魔法少女。
談瀟看向剩下那隻白色斯芬克斯,它猶豫一下:「要不,你問我三道題?」
就連陳穎禾看到,都覺得心像被揪緊了,看到談瀟折腰踏步的動作,呼吸都莫名急促起來,有種強烈的感覺在涌動。
「戰車」牌飛出去,躍出了另一隻黑色的斯芬克斯,以及那位手持矛形權杖的戰士。他沒有乘坐自己的戰車,而是帥氣地單腳跪著落地。
那黑色斯芬克斯可不如同伴仁慈,眼睛滴溜溜亂轉,說道:「請……證明哥德巴赫猜想。」
陳穎禾:「……」
金髮戰士躺在地上本來生無可戀的樣子,聞言眼睛閃亮了一下:「我沒有什麼動機,我只有熱烈的愛戀,只要能一直看到她美麗的容顏。」
金髮戰士動作頓在原地,保持奔跑的動作,動了動身體,像被牢牢禁錮在原地,他「嗯?」了一聲,就從喉嚨里發出低吼聲,用力掙紮起來。
談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