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識人之明
第十五章 尋人起事(三)

……
對明不詳來說,見著李景風意外又不意外。他早料知李景風會來江西,他沒猜錯,但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著李景風。
七娘悠閑地嗑著瓜子:「老實說,你找我做什麼?」
「以前,我把你當成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種。你聰明,功夫高,是我一輩子都會佩服的人。」李景風道,「但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男人都愛吹噓,尤其在床上。」七娘說道,「姑娘們套問幾句,什麼消息都有。」
「你們殺不了我,就算叫上樓下的護院也來不及。」明不詳搖頭,「我會逃,你們攔不住。」
打鬥聲驚動了護院,搶至門外,見三人在房樑上鬥成一團,又見七娘嗑著瓜子看戲,顯然不以為意,正要入內幫忙,七娘卻道:「關門,出去。」護院們哪敢違逆七娘,關門退下。
「我還得護著這群姑娘。」七娘道。
他似乎也不打算聽明不詳解釋,一雙細目盯著明不詳,左手舉劍齊眉,身子微側。
「什麼線索?」
李景風訝異:「那楊兄弟到底去哪了?」
「我想見佛。」明不詳回答,「我說過了。」
「沒人知道……只有一個可能。」明不詳道,「關外。」
「我以為楊兄弟跟著你。」
……
這活讓李景風頗為尷尬,他年紀是一眾護院中最小的,雖然算不上英俊瀟洒,在這群橫眉豎目的糙漢子當中也算膚白肉凈、鶴立雞群,尤其好戲弄,畏女如虎,幾個姑娘夾著一擠就能讓他面紅耳赤。
「彭前輩要替誰頂罪?」明不詳又問了一次。
群芳樓不只是江西,還是丐幫最大最好的妓院,消息自然靈通。
他在撫州呆了十天,除了阿茅每日好吃好喝,頗為樂意,也沒想著辦法。
明不詳看著啞口無言的李景風,若是李景風多讀些書,或許能回答如貪嗔痴、迷惘執著之類的話,但即便說了也無用,這些道理明不詳都懂。
第二回見七娘,蕭朔水先開口:「你叫李景風,刺殺嵩山副掌門秦昆陽、巨靈門代掌門杜俊,領著兩家通緝,是個逃犯,還在崑崙宮對九大家發仇名狀,我見過你的圖紙。」
「行,那就自個解決。」七娘繼續嗑瓜子,「要不我就喊,不是一個賊,是兩個,通緝犯李景風跟這不知哪來的少林弟子,一起打出去。」
李景風哼了一聲,兩人繼續前進。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李景風慍道,「想讓我與二哥起爭端?」
李景風覺得這問題若不回答,只怕他又要在沈未辰身上搞事,於是道:「他們在我心中份量一般無二,但救不了旁人我會難過,救不了楊兄弟他們我會難過得想死,若是救不了小妹……」
李景風停下腳步,望著明不詳:「關外?」
「那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明不詳反問,「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選?」
「我只說關於楊兄弟的消息,沒說我知道他在哪。」
他帶著阿茅躲在院子里,平日無事不用露面,遇著紛爭,其他護院比他先逞英雄。到了深夜,李景風再去查探和_圖_書江西總舵,白天就幹些雜役的活掩人耳目,除了那些個姑娘時不時招惹調戲,倒是無事。
「彭小丐的孫子聽說在安徽,被徐放歌的三兒子帶走了。」七娘說道,「挺安全。」
「是要勾起民忿。這江西,誰不怒?怒而不敢言,是怕,若有人撐腰,得了底氣,就能反。」七娘說道。
李景風又想起薩神火眼,三爺給他看過的薩神畫像。
明不詳搖頭。
「臭狼當上江西總舵,除了徐放歌,天底下或許只有我一個人高興。」蕭朔水道,「若不是這原因,你也不會派人找我。」
信步間,李景風已送明不詳回到客棧,替七娘看守明不詳的護院見明不詳打外頭回來,不禁目瞪口呆,辦事不力,回去免不了挨頭兒一頓罵。
李景風伸手對暗處的護院打了個招呼,那護院自個去了。李景風道:「客棧到了,你自個回去。」
就在這時,傳來鬼差的傳聞,其中一點最是動人心魄,那便是受害姑娘聯名告陰狀,名字個個屬實不說,還有幾樁隱密無人知曉的勾當也公諸於世,若不是陰差,能這般巨細靡遺?
「是青城沈掌門。」
「還有件事。」明不詳繼續說,「找上彭前輩的不是真的夜榜,有人假冒夜榜,你道是誰?」
「你真想殺臭狼?」蕭朔水問。
彭豪威既然無危險,李景風稍稍安心,既然三爺會去討人,那自己就該試著去做第二件事。
陪著七娘的還有一個護院領頭,就站在七娘身邊,一直盯著他看。
明不詳對李景風道:「景風,送我回客棧,有事與你說。」李景風只能咬牙答應。
已將劍法練到這麼精確了嗎?明不詳左手在蕭朔水肩上一扳,翻身而過,恰恰避開這一劍,不思議向屋樑擲出,插入梁頂,明不詳借力飄然飛起,攀在屋樑頂上,低頭下看道:「還有楊兄弟的消息。」
李景風聽了這話,忙道:「蕭大哥且慢!」
「你又在挑撥!」李景風漲紅著臉,瞪著明不詳。
「薩教捉他做什麼?」李景風問。
「沒有,他在崑崙宮就失蹤了。」
李景風隱隱感覺,機會來了。
「為什麼需要彭前輩頂罪?」明不詳又問,「蠻族潛入崑崙宮殺人需要找人頂罪?他們炸毀崑崙宮卻不想示威,還想隱於暗處?」
但總有機會,他摸著袖中的去無悔。只要能靠近彭千麒就好。他綢繆著,江西總舵里至少有五百名守衛,接近嵩山大院。
李景風聽他提起沈未辰,想起往事,怒道:「你還敢提小妹!」
這能說得通,假若那要人便是沈庸辭……恍然間,他突然理解了,莫非二哥知道了什麼,這才奪下掌門之位?
「打鬥聲會引來巡城弟子,這兒有個通緝犯呢。」
李景風戛然止步,回頭怒視著他:「你不知道?」
「你從哪條路離開崑崙宮的?松潘?」
李景風皺眉:「這哪能排名?」
「跟你說條線索。」明不詳道。
明不詳對李景風的奇遇毫無興趣,他問:「你有楊兄弟的消息嗎?」
「你認識他和_圖_書?」七娘指指李景風,又指指明不詳。
「蠻族為什麼要這麼做?」明不詳問。
李景風琢磨這問題,或許蠻族想隱藏身份,但這不合理,即便彭小丐頂了罪,地道里那些刺客可是實實在在的蠻族人,顯然蠻族並不想隱藏身份。
「辦不到。」七娘搖頭,「莫說守衛重重,你的功夫也未必打得贏臭狼。」
他只得去拜訪七娘。不過進妓院……李景風想起當初在唐門艷春樓的處境,頗覺尷尬,免不了被阿茅調侃,硬著頭皮報上朱門殤名號,這才得到七娘接見。
「只有我們知道是蠻族假冒夜榜,找彭前輩與楊兄弟當替死鬼。其他人只會想彭小丐為報仇勾結蠻族,即便不是勾結,彭前輩的出現也是意外,即便懷疑沈掌門也沒有證據,最多只是懷疑。沈玉傾奪取掌門之位后,這件事就更讓人懷疑,但一樣沒證據。」
「那與沈姑娘比呢?」明不詳問,「在你心中,沈姑娘與這些人比起來,孰輕孰重?」
「都過二十二年了,誰攔著你回來?」七娘道,「畫著你模樣的圖紙不用等風吹,自個都化成灰了,你要挂念誰,冒險也該回來。再說,你當年能跑是承了誰的恩情,摸摸自個良心,抬起頭,望著老總舵在天之靈,你能說出這話?」
第二波攻勢發動前,明不詳開口了。
李景風隱隱感覺到不對。
「老總舵的恩算不在彭小丐身上,要不是他,我也不用躲這二十二年,孩子都早成親了。」
蕭朔水道:「說得有理——」
李景風漲紅著臉把前因後果想了,他想起在文若善家中聽到的那席話,說九大家有要人與蠻族勾結。
李景風聽著有理,挑個陰天趁著黃昏暮色入城,天黑了便去江西總舵探路。他遠遠望了一眼,知道即便自己武功比當初刺殺秦昆陽時不可同日而語,刺殺彭千麒的難度猶高出十倍。更何況,照坊間傳言,彭千麒武功遠勝秦昆陽,李景風無把握取勝。
明不詳的眼神深不見底。
「我只是告訴你我猜測的事,沒讓你去求證。」明不詳搖頭。
「你們的恩怨能自個解決嗎?」七娘問。
李景風還在猶豫,明不詳先點頭。
「要彭前輩頂罪?」李景風忖道,「誣賴彭前輩炸毀崑崙宮?」
「許多人都能分個輕重,你不能嗎?」明不詳問,「你就這麼沒分別心?沈姑娘重傷時,你憤怒,但依然不肯殺楊兄弟,所以楊兄弟更重?但我想楊兄弟若死,你也不會如此憤怒欲狂。」
初衷的劍光從蕭朔水脅下不足一寸的縫隙里穿出。
「那你就沒法殺彭千麒了。」明不詳搖頭,「想清楚些,我能幫你。」
「我只管護著你。」蕭朔水起身走到門邊,回頭道,「你剛才問我怎麼不回來,我怕你趕我走,也怕牽連你。」他又重複一次,「只要你肯離開江西,再也不回來,我就幫李景風替老總舵報仇。」
「這世上或許真有鬼差,可不會這麼勤勞,要不世道能亂?」七娘說,「定是人搞的鬼。」
他說著,瞥向李景風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者早守在窗邊防自己逃脫。
之後朱門殤便與一眾人說起認識楊衍的往事,還有在群芳樓認識的七娘,說她手腕好,八面玲瓏,又講義氣,就是市儈些,什麼都談錢。
李景風說是朱門殤故友,兜兜轉轉提到楊衍,又提起彭小丐,七娘起了疑心,套他口風,隨口將他打發,派人監視。
蕭朔水坐在地上,靠著牆根望著七娘。
「有人在醞釀大事,你查查撫州分舵主于軒卿,或許與他有關。」明不詳道,「屆時來找我,我會幫你。」
李景風來到江西探查彭小丐孫兒消息,這次總算改了個名,叫李福居,帶著阿茅混入撫州。阿茅進城打聽消息,人人三緘其口,阿茅年紀小,許多不便,幾天不得其法,對李景風道:「你下午入城,趁夜找間燈光昏暗的客棧住著,一時未必會被覺察,反正你那招子賊亮,入夜後去查也行。」
「蠻族帶走了他。」明不詳道,「雖不知道理由,但這可能性最大。」
即便嵩山大院也不是不能行刺殺,李景風記得當初嵩高盟也曾派人刺殺蘇長寧,可那又不同,一是當時潛入人馬有二三十人,有巡邏圖避開警衛,二是秦昆陽要殺的本是蕭情故,這不過聲東擊西之計,要誘使蕭情故代替蘇長寧去見覺空,三是這場刺殺終歸失敗了。
「誰不想?但也就是想。」七娘道,「那是李景風的事。」
李景風點頭。
不,李景風突然覺得,似乎更早更早之前,他便看過這畫像……是什麼時候?他想不起來,但他還記得那日地道里,楊衍那雙火眼。
「崑崙宮發生這麼大的事,鐵劍銀衛定然戒嚴,你總不會走隴南離開甘肅。」
這話撂得漂亮,明不詳既然用戳破李景風身份當威脅,那就一併當作侵入的盜匪處理。簡而言之,是告知明不詳,自己不受他威脅,也告知李景風,這是他的麻煩事,自己不幫忙。
「我會生不如死。」
「該不會被嚴非錫害了?」李景風驚道。
如果真到了關外,或許還有找著楊衍的機會。
李景風比明不詳早來將近一個月,他找上七娘倒不是楊衍給的線索,而是朱門殤。那還是去年他與楊衍、明不詳初識時的事,那時他在襄陽幫與青城眾人重逢,朱門殤與楊衍是舊識,還特地去楊衍房裡替楊衍看眼睛。
「兒子早沒啦。」七娘罵道,「照我當年絕續湯那喝法,只能生個屁。」
「我怕那有鐵劍銀衛守著,繞道更遠的甘孜。」李景風回答,「你怎麼知道我會往南走?」
「那個李景風,講義氣。」七娘嗑著瓜子回答,「敢跟九大家發仇名狀,來到江西還想殺臭狼,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能信。」
李景風忽地停下腳步,清澈的大眼看著明不詳。
李景風登時警惕起來。
「那日爆炸,哪位掌門沒有受困?」
蕭朔水翻身躍下,位置恰在明不詳與七娘中間,明不詳見他收手,跟著躍下,李景風這才也躍下。
「我是楊兄弟的朋友。」李景風覺得最好誠實,https://m•hetubook•com•com「我來找彭前輩的孫子。」
「阿茅那種,成天指天罵地衝撞人的?」
對李景風而言,找著彭小丐的孫兒彭豪威才是最要緊的。彭小丐已死,彭豪威是滅門種,華山不能動他,丐幫也無罪名囚禁他,只要將他送到青城或其他安穩地方即可。
七娘沉默許久,道:「你暫時留在群芳樓當護院吧。」
「你說你把我當朋友。」明不詳又問,「跟沈公子、謝公子、齊三爺、楊兄弟相較,誰是你更親近的朋友?」
明不詳不能理解這答案。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對他而言,仍是個不能理解的感受,也就難以理解用死來作比的含義。
雖然于軒卿壓著消息,不許妖言惑眾,但街頭巷尾仍是議論紛紛。嘴巴長在百姓身上,能禁嗎?沒多久,什麼天開眼、金剛渡河,消息紛至沓來。
李景風的功夫比在崑崙宮時似乎又高了些,那護院頭兒也不是易與之輩,看方才那一劍威勢,是個慣於殺人的。
「你剛才……」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來敲李景風房門,請他往群芳樓走一趟。
李景風怒道:「沒人這樣比法。」
幾天後,他在後院見著明不詳,心底突了一下。他不知道明不詳為何而來,但他素來忌憚明不詳,只怕他壞事,於是告知七娘,蕭朔水便讓明不詳離開。李景風猶不放心,讓阿茅跟著明不詳,知道他住吉利客棧,請七娘派人監視。七娘事後問起,李景風便向七娘解釋,沒想明不詳竟爾闖來。
「當時在崑崙宮的只有九大家跟蠻族的人,楊兄弟不會依靠九大家,他這麼久沒出現,甚至到了江西也沒聽著他的消息,這不是他性子。」
可這李福居怎麼也跟著來了?
這人叫蕭朔水,肯定不是本名。李景風後來想,以他功夫不可能是護院,包括這群護院也一樣,群芳樓里,真正的護院連一半都沒有。
七娘望著房梁道:「猴戲耍完了就下來說話。」
「行了,不是娃兒了,用不著嘮叨。」七娘揮揮手,「去。」
李景風咬牙:「我也會跑。」
但他不理解,無法感受。
「也是蠻族?」
「再大聲些就能驚動腳下的民居了。」
明不詳舉起不思議,對準劍尖,同樣快得不及霎眼。眼見著長劍被套入孔洞,明不詳順手一扳,將長劍壓下。蕭朔水棄劍欺進,掏出短匕刺向明不詳腰間。明不詳左手閃電下壓,捉住蕭朔水手腕,蕭朔水身子前靠,用全身力量壓下,明不詳只覺一股大力逼近,李景風已逼上前來,明不詳靠牆向右一滑,用蕭朔水身軀阻擋住李景風。
「我想殺臭狼。」
「認一個也行。」
「我不會莽撞,會想辦法,就是有些麻煩。」
「所以沈姑娘在你心中比其他人重?」明不詳問。
七娘對他說,徐少昀帶走彭豪威未必是惡意。說起徐少昀這人,據說在徐放歌三個兒子中武功最高,本來被徐放歌寄予厚望,但歷任幾個職事不見才幹,讓父親失望,娶妻后更變了性子,鎮日與妻子遊山玩水,什麼也不管。他妻子是現今點蒼掌門的妹妹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帶走彭豪威也算脫離丐幫治下,但話又說回來,或許這是徐放歌的算計,讓這燙手山芋遠離丐幫領地。不消說,彭小丐既然身亡,彭豪威成了滅門種,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向徐放歌討彭豪威,起碼三爺會。
「不知道。」明不詳答,「但我想,崑崙宮定然有我們不知道的道路可以讓蠻族進入。」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李景風仍是不能理解,「我只知道你要害人,我只知道那些人本來不會死也不該死。」
「也不是不行,打到他乖為止。」蕭朔水想了想,說道,「恩仇我算得清,你要是肯離開江西,我就去替老總舵報仇。」
兩人走在屋頂上,腳步輕盈,李景風連輕身功夫都高明了不少。打從天水城外分別,至今還不到一年,明不詳自忖,即便當年自己練易筋經都無如此神速進展。
此時宵禁,自不能敲門回客棧,明不詳把話說完,縱身一躍,輕飄飄飛起,推開窗門鑽了進去。
得想想辦法。
除了自己與明不詳,還有沒有九大家的人想到這層?
「他們為什麼不能像你一樣走對的路?」
李景風雖然少見識,但絕非蠢笨,甚而說,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其實自己是極機敏之人,只是被二十年平凡生活埋沒天分。
「不會,山上有李掌門跟覺空首座,嚴非錫不敢在那殺滅門種。再說,嚴非錫與徐放歌很早就離開崑崙宮,倒是李掌門跟覺空首座在山上養了一陣子傷才離開。」明不詳分析道。
李景風的麻煩就是被通緝,一直留在臨川,只怕被人認出。
可這又扯著一樁事,沒想這次崑崙共議鬧出這麼大動靜,點蒼與衡山開戰,盟主之位未決,規矩號令亂了套。徐放歌方回丐幫,也不知道怎麼打算,彭豪威放不放,丐幫之後怎麼行動,又是另一回事。
李景風只能繼續等。
蕭朔水並不打算聽李景風調度,拾回長劍一躍而起,明不詳攀住房梁翻身避開,蕭朔水也攀著房梁追上。李景風見勸阻不成,又怕蕭朔水受傷,跟著攀上房梁,三人在房梁頂上追逐。
「因為是人就有私心,就容易走錯路。」李景風回答。
這就又扯著樁消息,同樣是群芳樓的道聽途說,說是江西富商集資一萬兩請夜榜取彭千麒性命,只是無人肯接。實則也無人可接,即便當年箭似光陰一箭碎陶,彭千麒的武功可不似陶大戶這般容易暗算。
可誰能掀起浪,唱這出大戲?除了九大家,就是夜榜。七娘不信九大家中有人如此仗義,幫江西子民拔除臭狼。李景風原想會不會是大哥二哥出手,又不能肯定,再說華山與青城一觸即發,二哥怕也無暇分心。這樣說來,九大家各顧其事,那是夜榜了?
「理」字跟他的劍同時出手,幾無徵兆,近乎偷襲的一劍快得不及霎眼,逼至明不詳面門。
「別扯進這麼多事。」
「騙子!」李景風低聲怒喝。
至於為什麼搞鬼……
「只有我們知道,其他人只是懷疑。」明不詳看穿他心事,他總是能看穿人的心事,像是聽得見人心底最深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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