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家最富的就是點蒼丐幫,這點錢都不夠內子喝上幾年酒。」徐少昀道,「再說那項宗衛也幹了件有益丐幫子民的事,這錢該我出。」
蕭情故苦笑:「行,這一日開心得緊,不嘆氣。」
「竟有喜事?」蘇銀錚舒了口氣,方才那場面著實尷尬,「什麼喜事?」
回到鎮外,徐少昀夫妻與阿茅等著他,徐少昀問起,李景風把緣由說明,徐少昀笑道:「就五百兩,值得兄弟煩惱?這事我們夫妻處置即可。」
覺見升任方丈,原正業堂住持由堂僧了通接任,已經當了七年住持。地藏院首座子德病逝于少林,覺空首座親自扶棺送回故鄉,鐵公雞覺慈升任地藏院首座,原以為覺見會拔擢一名正僧進入地藏院,藉此箝制鐵公雞,覺見卻讓外號及時雨的俗僧了霖接任,讓四院共議維持正俗各半。當然若是僵持,覺見仍有決定權。
撫州離安徽千里,雖然不過十天左右路程,但也沒想夜榜消息如此迅速。李景風道:「我就為這事來。我刺殺臭狼時還有一人幫手,我想知道他姓名。」
蕭情故搖頭:「還是你去吧,我還得顧著小的。」
李景風把這三字反覆念了幾遍,記熟后問:「臭狼死了嗎?」
他停了一會,望向那把窩裡刀:「難道崑崙宮上選誰當盟主真是由本座決定?」
蕭情故跟蘇琬琴都被逗笑了,蕭情故道:「行啦,我不嘆氣,孩子給我。」
蕭情故本性疏懶,只想安寧度日,不成想捲入是非,還越陷越深,念及過往不由感嘆,於是給孩子取名為蘇晏居,指望這孩子能天天在家寧靜度日,平安喜樂,以遂其父平生之願。
覺見道:「先請覺空首座整頓兵馬,若衡山求援便出兵協助。」聽語氣顯然仍要一意孤行。兩大門派夾攻,衡山支持不久,必然來信求援,信指不定明日就到,按今日的決議仍是要出兵。
聽了這話,蘇琬琴與蘇銀錚同聲驚呼,很是訝異,唯獨蕭情故皺眉道:「你要娶嚴掌門的小女兒?」
李景風問:「哪三個字?」
負責九大家往來事務,曾往青城替明不詳說情的正念堂住持覺聞道:「先說嵩山這事,往輕里處置,嵩山非是九大家,即便口說不服,置之不理即可,最多派個僧人提點蘇掌門;若往重里處置,便是喝叱嵩山。這又關係到少林怎麼處理盟主之爭,若支持衡山,喝叱嵩山無妨,若支持點蒼,那就修書一封給李掌門,請她遜位,對嵩山就睜隻眼閉隻眼吧。」
首先要議的便是援助衡山與否。
覺空挺直胸膛,緩緩道:「還請方丈收回成命。」
「至於嵩山,不過跳樑小丑,不必理會,也沒人較真。」
李景風道:「有件事要勞煩您去做,把消息放出去,說刺殺臭狼的刺客是項宗衛,讓天下人知道。」
「一個字型大小百家店。」那人聲調明快爽脆和*圖*書,沒甘肅那位小掌柜的商賈氣息,更多些江湖人的利落。只聽他道:「店家不同,掌柜不同。敝姓谷,兄弟同樣稱呼我小掌柜即可。請!」他示意李景風就座,地上鋪了毯子,放置著酒壺酒杯。
蘇亦霖道:「覺空已經回少林許久,至今沒消息,我跟爹都有疑慮,不若妹夫去你師父那探聽下,看有什麼動靜。」
這是公事,于私,眾僧皆知李玄燹與覺空交情匪淺,衡山兩面受敵,難以支撐,即便有青城相助,青城北方有華山牽制,要救衡山看來還需少林出馬。
覺空道:「若是方丈法旨令到即行,要四院共議何用?請方丈三思。」
早在覺空剛回少林不久,嵩山就派人來信告知嵩山不服衡山當盟主,請覺見方丈主持公道,重啟共議,至不濟也不可輕啟戰端,隨波逐流。
就不知這利息得滾上多少帶回來。
打從蘇長寧決議支持嵩山起,蕭情故便悶悶不樂,然而岳父心意已決,無可奈何,公忙之餘他回家就哄孩子寬解。初時蘇琬琴見他殷勤也覺高興,等見他抱著孩子不時長吁短嘆,對著孩子抱怨,便將孩子搶過,責備道:「你這樣唉聲嘆氣,晏兒得學愁。」連蘇銀錚也說:「靈氣乃先天後天積累所得,侄兒剛出生,靈氣未具雛形,姐夫一股怨氣衝著,得壞他靈秀。」
蕭情故道:「姑奶奶是太閑,三不五時跑我家挑撥。喜歡孩子自個生一個去,別擾你姐一家和氣。」
「項羽的項,宗族的宗,護衛的衛。」
「首座……」覺寂猶豫半晌才道,「這大半年……方丈對寺內改革甚多,聲望日隆。」
李景風攤手:「我沒錢。這事能先替我辦嗎?過後想辦法還你。」
「我向瑛屏求婚,嚴掌門允了。」蘇亦霖道,「我已向爹稟告,爹也贊成。」
覺見卻道:「貧僧並未下旨支持衡山,這難道不是首座自己的心意?」
蘇亦霖默然半晌,道:「早上就回來了,已經跟義父稟報過這趟去華山的事。」
嵩山來信前,青城也已來信,一是說沈庸辭遜位沈玉傾,再便是說明青城支持衡山當掌門。
蘇亦霖道:「不若你向爹毛遂自薦押送下批糧車往華山?」
覺寂恭敬行禮,接著才問:「首座,蘇長寧這等無禮,嵩山什麼身份,竟敢不服?合著是上回逼他們收回通緝賞了他們巴掌,這會子想逞強?不給他們點教訓,只怕他們氣焰更長。至於華山,就著孤墳地跟咱們死纏爛打這麼多年,趁這機會把他靠山打了,等衡山坐穩盟主,感念恩情把孤墳地的事給定了,讓華山死心。」
「我不信這麼便宜。」李景風搖頭,「我想做的事情就只是因為我想這麼做,不該拿來作交換。」
李景風點頭:「多謝提醒。」隨即離去。
依舊是熟悉的安排,李景風身前身後各自和_圖_書跟著四人,比上次陣仗差點,到得一處坡地,留下兩人把守,爬上坡地又留下兩人。坡地頂端有間木屋,木屋門口站著四人,剩下的四人便到木屋后把守。
「不知道。」谷掌柜道,「斷了一臂,傷得很重,不知死活。李兄弟要買他人頭?這活沒人會接。彭千麒即便重傷也有層層護衛,三個兒子保護周密,彭家要人彭鎮文親自趕到撫州坐鎮,您還不如等他傷重斷氣。」
于公,這幾年點蒼動作頻頻,大有崑崙共議后成為九大家鰲首的盤算,且點蒼與華山關係緊密,若得了盟主之位,孤墳地爭議或許真能塵埃落定——不過肯定不是少林喜聞樂見的塵埃落定。覺空在崑崙共議上支持衡山就代表少林支持衡山,更不用提嵩山逾矩舉動,甚至穿過孤墳地將錢糧送給華山,向來防範嵩山的覺空怎會坐視不管?
覺見「喔?」了一聲,問:「為什麼?」
蘇琬琴見他倆說得有些僵,從蕭情故手中抱過孩子,緩頰道:「大哥吃過飯沒?不如留在松雲居吃個飯,就別說公事了。」
那還是冷水灘大戰之前的事,華山大軍還停在青城邊界,少林若出兵,雖需借道武當,仍來得及救援衡山,甚至能參与冷水灘大戰。
蘇亦霖道:「爹自是信得過你,他需人幫忙,你得幫著他。」
谷掌柜道:「天下皆知難,尤其項宗衛雖在夜榜有名號,外頭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沒個根底,若要在皖贛兩地人盡皆知,約莫五百兩吧,消息漸漸傳出去,一年半載后也會天下皆知。」
「夜榜不賣消息。」谷掌柜道,「不過對您,咱願意給些禮遇。那人叫項宗衛,號稱十大殺手之一,排名雖屬末段,也干下不少大案子。」
窩裡刀覺觀道:「這話說得不對,首座若是認為衡山不該繼任盟主,當時為何不學華山、丐幫退出共議,反等到李掌門宣布繼任才離開?再說,盟主照輪是暗規,點蒼橫生枝節,致使天下大亂,規矩不立無以成方圓,假若讓點蒼得勢,對少林也是隱憂。」
覺空道:「衡山並未求援。」
覺空將崑崙共議所歷寫成文卷上呈覺見方丈,覺見讓人抄寫十二份發給四院八堂,釐清過程。
谷掌柜笑道:「夜榜不興賒帳,人命錢哪有欠的。不過若是李大俠想要,五百兩也不是個大數。」
覺空皺起眉頭。
蘇銀錚氣鼓鼓道:「我是想,你跟沈公子說去啊。」
「崑崙共議上,齊掌門、諸葛掌門、玄虛道長身亡,還剩六派,華山丐幫拒絕再議,退出崑崙宮,衡山方得盟主之位。」覺空道,「雖說是權宜之計,但點蒼、武當、崆峒三派未參与是事實,李掌門即便算不上得位不正,也不能說讓眾人心服口服。」
「不怕。」覺空道,「但也不急。」
稱謂這事倒是無所謂,蕭情故也不在乎,自己原本是和圖書個和尚,現在老婆孩子岳父岳母一個不缺,親戚多了這麼些,都是賺的,這點煩惱就權當利息。
覺空再無理由反對,雙手合十,彎腰道:「謹尊方丈法旨。」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局面竟鬧得如此僵。
覺空道:「請方丈收回成命。」
這事按下,陸續又傳來武當行舟子繼位,逼迫青城退出漢水,以及冷水灘失守,華山兵進青城的消息,少林一如無覺。直至八月,覺見方丈再次召開四院共議,眾人皆以為覺見方丈按捺不住,想出兵援助衡山。
眾人都聽出來覺見是耍賴,依例便是投給衡山,何需方丈下旨?
煩惱沒一日止歇,這日公辦回來,琬琴正在房裡抱著晏兒餵奶,蘇銀錚一旁不住逗弄,他伸手要抱,蘇琬琴道:「抱孩子可以,可別唉聲嘆氣。」
李景風道:「當初賒刀人在江西提點彭前輩不也是夜榜所派?」
如此,即便加上覺見自己一票,反對的人仍是多於贊同。
蕭情故一愣,心想怎麼沒叫上我?心中不快,問道:「聽趙大洲說孤墳地很是兇險,折損了些銀兩才抵達華山,我想路途遙遠,派大軍護送折損更多,恐不方便。」
覺見問:「眾人如何看法?」
這話一出,眾人皆感訝異,聽其語意似乎不將衡山盟主之位視為正統,何況牽扯到三四個門派的大戰,能是一封書信解決?覺空豈能如此天真?況且他向來視嵩山為隱憂,竟然不打算斥責嵩山?
四院共議一開,眾僧皆以為事關重大,覺見方丈與覺空首座不開口,其他人也不敢妄加開口。
「爹跟我商議好了,之後華山所需都派大軍護送,走孤墳地方便避開少林。」
當然不是,覺空只是代行方丈旨意,方丈要選誰當盟主,覺空都不能忤逆。
俗僧那邊無人敢違抗覺空命令,都說不可出兵,當中或許只有修佛勤奮悲天憫人的覺聞最是真心。正僧那邊卻有不同意見,文殊院三僧唯有覺雲首座贊同出兵,片葉不沾依然片葉不沾,不說反對,只說出兵要妥善考慮,不可急躁,再說衡山不急於求援,少林何必急於討好?
「咱們門路廣,信譽好,開銷自然高些。」谷掌柜道,「通常都值得。」
恰巧蘇琬琴抱著孩子走出,蕭情故道:「讓我抱抱晏兒。」接過孩子,對蘇亦霖道,「我把這孩兒取名叫晏居,還真是應了。」
窩裡刀又道:「既然少林支持衡山當盟主,丐幫華山棄權,衡山名義上仍為盟主,少林必須去救。」
覺明道:「至少等衡山來消息再說。」
……
四院共議后,錦毛獅覺寂特地去找覺空。他與覺聞俱為覺空左右手,但他也不懂覺空的安排,原以為覺空才會是主戰一方,怎麼反倒是方丈主戰,覺空主和?
自去年起,覺見方丈先是允許少林開妓院,又允許俗僧家人入寺探親,更于寺規上給予俗僧和_圖_書不少方便,種種便利俗僧皆受用,原先正俗對立的局面竟似稍有和緩。正僧中有不滿者,多被窩裡刀覺觀給壓下,這把刀不管何時何地捅的都是自己人。
蕭情故正要抱過孩子,一名侍女進來道:「大少爺來啦。」
谷掌柜跟著起身拱手,道:「再有件事提醒您,江西那邊傳來消息,六百兩懸賞你人頭。兄弟人頭已值千金,道上保重。」
谷掌柜道:「李大俠連江西總舵都敢刺殺,還有什麼人是您不敢下手,需要勞煩老店家幫忙的?」
谷掌柜道:「夜榜不是茶館酒肆。」
聽聲音是個中年人。李景風細看對方,毛毯遮住鼻子下巴,僅露出雙眼與額上幾縷黑白相間的頭髮。他道:「你不是我在甘肅見著的那小掌柜。」
谷掌柜搖頭:「那不同。一來那是彭老丐後人,江湖上承他情的人多,沾親帶故的夜榜里也有幾個,這才為他破例。二來,得要錢。」
「崑崙共議的規矩是選盟主,而非輪流。」覺空道,「本座留在崑崙宮是遂行方丈給予的權力選出盟主,本座在崑崙宮支持衡山是遂行方丈法旨,並不是本座個人裁斷。」
首先開口的是覺見方丈:「衡山繼位盟主,嵩山僭越,點蒼、丐幫興兵圍攻衡山,青城支持盟主,此為崑崙共議后九十年未有之巨變,諸位首座住持有何看法?」
李景風訝異:「這怎麼好,這麼大筆數目……」
覺見道:「你不聽本座命令?」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蕭情故道:「我知道,我是嵩山人,自要為嵩山打算。」
文辭雖謙恭,內文卻是滿滿的「不服」兩字。
蘇銀錚卻道:「姐夫笑得跟含著黃連似的,姐別信他。」
覺空道:「貧僧以為,先不急著援助衡山,也不用斥責嵩山。」
蘇琬琴道:「你先出去,我稍作整理再抱孩子去見義兄。」
覺空道:「那是本座的不是,誤解方丈法旨,請方丈降罪。」說罷伏地請罪。
罷,不管如何,《佛說善生經》中說「念妻親親」,妻子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同在一艘船上就得把利息都給攬了。
窩裡刀道:「那請方丈裁決。」
「看來爹跟你都有了主意。」蕭情故道,「你就是來知會我一聲。」
一名壯漢在屋內掌上一盞孤燈,燈火微弱,地上坐著一人,裹著條小毛毯,見了李景風,站起身來:「李兄弟,請坐。」
蕭情故來到前廳,蘇亦霖已在等待,蕭情故請了座次,問道:「義兄什麼時候回來的,見過爹了沒?」
「這麼貴?」李景風吃驚。
「方丈大可修書與兩家,請兩派止戰,重新再議。」覺空接著道,「衡山並未求援,顯然尚有餘裕,青城與衡山相近,且看青城支持衡山是否是空口白話。」
……
拔舌菩薩覺廣此番也不說損話了,他說:「兵者不詳之器,不可輕用,還請方丈三思。」說罷雙手伏和-圖-書地一拜。他雖愛口舌爭利,畢竟是正僧,不是賭氣莽撞之人,深知兵凶戰危,生靈塗炭。
覺見瞪視覺空:「首座什麼意思?」
蕭情故是入贅,按照當地習俗,不只他孩子得從母姓,稱呼也要從母,是以孩子得叫蘇銀錚姑姑,叫蘇亦霖伯父,叫蘇長寧爺爺。
覺見卻道:「你依循往例,何罪之有?」
諸葛悠也道:「你救過我爹,雖然沒救成,也欠你人情,跟二叔說一聲,這錢他會給,就不是個事。」她想起父親身亡,心中難過。諸葛焉對待親友最是厚道,只是重男輕女,加上甄氏獨寵大哥,所以素來是諸葛然與她更親近。她也想過回家奔喪,但徐威豪身份特殊,怕被二叔扣下,留在安徽又不放心,加上衡山青城皆是敵區,又有戰事,因此只寫信致意,說緩些再回家拜祭,自行在家立靈堂祭拜。
「我想辦法湊五百兩,到時還請你幫忙。」說是這樣說,這麼大筆數目李景風還真不知從何湊起,王猛又不在,想找個包摘瓜的行當都不容易,再說就算摘瓜,哪來五百兩的大瓜?只好起身道:「多謝你啦。」
「難道怕了丐幫點蒼?」覺寂真不信這會是覺空擔憂的。
「此時此刻,首座您……」覺寂遲疑許久,雙手合十,彎腰行禮,「您不能軟弱,得讓弟子們看見您的魄力。」
「現今的少林已不是五十年前的少林。」覺空道。
誰都知道覺見不可能在這時倒戈支持點蒼,既然支持衡山,覺空何錯之有?覺見兜這麼一圈,無非是想壓著覺空一頭。
李景風問:「要多少?」
覺寂抬起頭來,見覺空正盯著自己,不由得一身冷汗,自己方才的話是否太過唐突莽撞?
蕭情故訝異:「義兄回來啦?」
「也不是加入,兄弟要做什麼自個做什麼去,就是遇到些難事時,兄弟搭把手幫襯幫襯。我瞧兄弟也拮据,當然,跟兄弟這樣的人說錢沒意思,咱們給你消息,你挑合意的做,兩不相欠。」
這是個穩當做法,覺見方丈道:「崑崙共議雖無明文,暗規是該輪到衡山,點蒼不服,致使兵禍驟起,少林該協助衡山,必要時也要發兵,嵩山僭越,更要嚴斥。」說完望向覺空,「覺空首座有何看法?」
「我不會加入夜榜。」李景風搖頭,「弄到錢我會給你。」
覺空只道:「退下吧。」
覺見道:「覺空首座,還請你清點人馬,領兩萬僧兵救援衡山。」
李景風再無推辭理由,取了行李,拉過馬來。徐少昀與他告別,道:「路上小心。」李景風道:「日後有緣再拜訪賢伉儷。」
「我想廢掉非僧不能入堂的規矩。」覺見說道。
蕭情故道:「爹若還相信我,我明日就寫信跟師父探個消息。」
「還有件喜事要跟大妹子小妹子和妹夫說。」蘇亦霖道。
蘇銀錚聽他酸言酸語,忙道:「姐快把侄兒抱走,免得怨氣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