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兒說道:「我不知道啊,反正我跳下去的時候好像踩到了一個東西,梗著腳呢。當時太慌了,也沒在意。」
雲燕趕緊答應,馬上做安排。
他把泥地里的一個東西取了出來,在水中嘩啦兩下,衝掉了上面的泥土舉起來。卻是一柄匕首的刀鞘。
在宋朝,很多鐵匠都喜歡在打造的鐵器上面刻上自己的姓氏。當然,有這種做法的一般都是技術很高明的人,至少他自己這麼覺得,所以才會把自己的姓氏留下。不過大量的鐵器是沒有這樣的符號的,因為那些鐵器不過是一般人生活的必需品,花的錢應該也不多。這種情況下不會在鐵器上留下自己的姓氏。
卓然點點頭說:「看來應該不是附近的人做的,咱們或許應該把偵破的方向往外擴展。至於擴展到什麼地方,以這刀鞘打造的鐵匠所在的地方來圈定。至於現在在杏花村的,能開展的事都已經開展完了,但是沒有進一步的結果。明天早上咱們返回錦官城。」
杏仁兒卻告訴爹娘說,這錢全都給哥哥娶媳婦用。至於她,提刑官老爺已經答應了,要給她在錦官城找個活,包管她幹上一個冬天便能掙到嫁妝。聽到這話,一家人頓時興奮起來,特別是杏仁兒的娘。
卓然讓南宮鼎他們繼續搜索,可是其他的地方沒發現任何一樣東西。
說吧,卓然回頭對跟在身後邊的小青說道:「賞她十兩銀子。」
雲燕說道:「有道理和_圖_書。」
雲燕湊上前仔細觀瞧,說道:「這柄刀鞘不是很值錢,只是普通的鐵皮包裹的木頭的刀鞘而已,鐵皮上甚至沒有花紋。但是刀鞘的上面好像刻得有一個字,是丁字。」
把閨女拉到一邊,反覆的盤問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提刑官老爺的語氣表情到底有沒有對杏仁兒有那麼點兒興趣?哪怕有這麼一絲半點,那往後可就好辦了。杏仁兒又羞又窘,被母親逼得沒辦法。想了想才羞答答的說,提刑官老爺跟她說話的時候笑嘻嘻的,而且眼睛眨也不眨的瞧著,但是至於具體是不是有那個意思她也不好說。
雲燕說道:「這會不會是打造這把刀的鐵匠的姓氏呢?」
卓然說道:「這玩意兒肯定就是你先前跳下去踩到的東西,這東西應該是落到冰層下的。結果很湊巧,你跳下去的時候雙腳正好踩到這東西上面,結果就把它踩到泥地里的。所以我們在把屍體從冰層下抬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泥漿裡頭有這玩意兒,真是湊巧了。這是一把刀鞘,如果這是兇手用來行兇的,那就太有價值了,多謝杏仁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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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兒頓時心花怒放,趕緊府禮謝過。
卓然微笑道:「這個簡單。這樣吧,這件案子完結,我回去之後,你到錦官城來找我,我給你找個差事。包你能一個冬天賺到嫁妝錢。」
杏仁兒有些羞澀,不好意思的說道:「能
www•hetubook•com•com夠幫到大哥我就太高興了。」
於是卓然笑了笑,放開了她的手,說道:「好啦,就這麼說定了。我要回去研究你提供的這個線索去了,案子破了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的確如此,農村特別是窮苦人家,娶妻花不了多少錢的。但是就算錢不多,他們也湊不夠這些錢,現在一下拿到了十兩銀子,她跟哥哥的婚事可都解決了。
不過杏仁兒卻搖了搖頭,把銀子推了回去,說道:「我不要,我想求大哥一件事就可以了,不要銀子。」
小青趕緊拿出了十兩銀子遞給杏仁兒。說道:「這是老爺賞你的,拿去做嫁妝吧。這銀兩就算分成兩半,也夠你哥娶媳婦和你做嫁妝的啦。」
他們來到了田埂處,在那被踩得亂七八糟的冰層前站住了。杏仁兒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想不起來當時我從什麼地方跳下去的了,反正就這一片。」
卓然回到村正家自己的房間里,將那刀鞘翻來覆去觀瞧。雲燕在他身邊,卓然說道:「這刀鞘從鞘口可以觀察到是雙刃的,而死者胸上胸腹多處刀傷也都是雙銳角。說明殺死大牛的,也是一種雙刃匕首。寬度跟死者身上的差不多,長度也應該是吻合的。關鍵就看這刀鞘能告訴我們一些什麼樣的消息。」
雲燕說道:「難道鮮血流在刀鞘里?可是不對呀,如果是鮮血,那難道不會被水田裡的水給沖刷掉嗎?就和-圖-書像指紋一樣。」
杏仁兒把那錠銀子交到爹娘手中的時候,他們簡直都要高興瘋了。一個勁的問,為什麼提刑官老爺要打賞她這麼多錢?若是提刑官老爺賞識她,那就不能夠推辭了。就算在提刑官老爺身邊做個丫鬟僕從,那也是她的造化。
雲燕的工作效率很高,只用了半天時間便把結果稟報到了卓然這裏,說道:「村裡和附近的村鎮打鐵的人我們都問了,說不是他們打的,這東西他們也不認識。不知道是誰打造的。我們到了杏山縣詢問當地鐵匠,也都說不知道這是誰打造的。不過他們說這圖案很粗糙,應該不是什麼能工巧匠的手筆。」
卓然便說道:「你馬上拿著一塊鐵皮問當地的鐵匠,看看有有沒有人知道這玩意兒是用來做什麼的?是誰打造的?找到它的主人,或許對我們鎖定嫌疑人有幫助。」
杏仁兒聽到卓然故作擺架子的樣子,說出這話,趕緊紅著臉答應了。實際上她心裏已經興奮的不知該說什麼了。因為她的手被卓然的手握著,感覺到卓然手心傳來的男人的體溫,又是讓他心動的男人。哪裡還有拒絕的道理。支支吾吾,話都說不出來了。
隨後帶著人順著田埂回村去了,把杏仁兒留在那田埂上,握著那錠銀子。右手捧著左手,還在感受著卓然留在她手上的體溫。
卓然回頭對南宮鼎說道:「你派幾個弟兄下去拉網式的慢慢的搜索,每一片泥土都給我翻找。看和圖書看有沒有杏仁兒姑娘踩到的那根樹枝一樣的東西?」
卓然有些奇怪:「你想求我什麼?」
南宮鼎答應了,自己親自脫了靴子,帶著三個捕快下到水田。先把冰整個都踩爛,然後在刺骨的水中慢慢的一點一點摸索著往前尋找。
卓然從小青手裡拿過那一錠銀子,抓住了杏仁兒的手,拍在她手心裏說道:「這點銀子是對你提供重要線索的酬勞。你若是不想把它做嫁妝,可以給你哥哥。他可是著急著要給你娶嫂子呢,你自己的錢到錦官城來掙,怎麼樣?」
忽然南宮鼎驚喜的說道:「是有個東西,但是不太像樹枝。我瞧瞧是什麼?」
卓然瞧著雲燕,發現雲燕一臉茫然,便知道她對此一無所知。
「我想到錦官城做事,可是以前我去錦官城都找不到好的差事。因為我不識字,別的事我又不會做,苦力又沒有力氣。要是大哥能幫我找個工,我就千恩萬謝了。」
雲燕便答應,拿著鐵皮走了。
卓然笑了,說道:「如果說這東西最終偵破這個案件的話,我先謝謝你。」
卓然眼睛頓時亮了,伸手過去把那刀鞘小心接了過來,翻來覆去看著。回頭對杏仁兒說道:「你踩到的是這東西嗎?」
爹娘把這樣的話說了好多遍,直到他們最後肯定的從杏仁兒的嘴裏知道壓根不是那麼回事。提刑官老爺也沒打算把他閨女招去做貼身侍女丫鬟,這才把話打住了。有了這十兩銀子,一家人興奮得跟什麼似和-圖-書的。這下就有錢給兒子娶媳婦,給女兒置辦嫁妝了。
卓然微微點頭,說道:「嗯,可惜了。刀鞘裏面會不會殘留什麼痕迹?」
卓然說道:「不一定是鮮血,有可能是別的東西。比如這包著刀鞘的鐵皮,我瞧瞧,好像就不是專門打造出來的。興許是別的鐵皮剪下來湊合著包在木頭上,便作為刀鞘用。因為它的邊緣似乎太過鋒利,我感覺好像是用剪鐵片的剪刀剪開的。所以咱們打開看一下,興許這鐵片能夠給咱們提供一些線索。」
卓然點頭說道:「應該是這麼回事,另外還有什麼其他的發現嗎?」
雲燕拿過那柄刀鞘翻來覆去的瞧,說道:「可惜這刀鞘掉到水裡,又被踩到泥漿裏面這麼長時間,上面可能留下的痕迹都已經被沖刷掉,取不到了。否則以你的才幹,應該有能找到刀鞘主人的辦法。」
杏仁兒又驚又喜,又是惶恐,還想推辭。卓然卻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手掌掰過來握住了那錠銀子,拍了拍說道:「行了,大哥說的話你都不聽,那可不好啊。」
卓然把這刀鞘接了過來,很仔細觀察了一下,從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很熟練的把包裹刀鞘的鐵片給撬開了,並攤平放在桌上。兩人一瞧,頓時又驚又喜,果然刀鞘包裹的鐵片上面居然印得有一種粗糙的花紋,有些古怪。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花紋。兩人翻來覆去研究半天,這花紋應該是打造這鐵片的時候印上去的,可是是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