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相好的

說著,卓然對縣尉道:「你帶人去把村裡頭所有人最先發現起火的人都叫來,本官待會兒要親自審訊。你們別讓他們相互說話。」
卓然又說:「這馮氏為人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不檢點的地方?」
「只是他是挑夫,人又長得有些粗俗,大字不識幾個。所以一直沒能娶到媳婦,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把當挑夫賺的錢托媒說了一門親,是馮家的大女兒。長得倒也還算水靈,而且上得廳堂入得廚房,遠近都有不少說媒的。」
「是城裡的一戶客商。」
卓然立刻根據他們各自所指的起火點的位置大致看了一下,一個是二房,另一個則是卧室,就是屍體所在的位置。
卓然說道:「好,你先到一邊等一會兒,本官還有話要問你。」
卓然把臉一沉,說道:「這不是昨晚上的事嗎?你還要去細細的想?」
卓然說道:「帶我們去瞧瞧。」
卓然他們緊急趕到了那村子,這村子跟前面的密林村有些相似。人口不多。因為山高林密,地方很小,就集中在山坳里。
卓然又檢查了死者的下體,對於女性死者,這是必經的程序。檢查之後,不竟讓他大吃了一驚,因為還是個處|子之身。
先瞧了瞧屍體的外形,忽然咦了一聲,因為他發現屍體的腦部有一塊凹陷,跟正常人的頭部不一樣。他馬上蹲下身,先把頭部旁邊的灰燼刨開去,露出了側邊的樣子。觀察結果發現,果然凹進去了一大塊,是明顯的凹和*圖*書陷性骨折。
挑夫被村正叫了過來,介紹之後,躬身施禮。卓然說道:「你怎麼判斷這屍體是你的妻子呢?」
縣尉忙在一旁問卓然:「莫非這暗中有蹊蹺不成?」
那村正說道:「失火的這家姓唐,是個挑夫,幫別人挑東西做生意。這人力氣很大,別人挑一個挑子,他能挑兩個,所以拿兩份工錢。而且還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因此他比較容易找到活,賺的錢也就不少。」
卓然瞧了他們兩個,問道:「你們兩家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一個在前面,一個在後面。你們倆都說房頂燒穿了,人字形的房頂你們只能看到一面,看不到另一面的,難道有兩處起火點嗎?」
卓然盯著他,說道:「你好像對這件事有隱瞞。」
另一個說:「是呀,我出來的時候,房子也燒穿了,亮堂堂的冒煙。」
發生火災的是靠村邊的一處新房,當地村正已經等在村口迎接卓然和縣尉。知縣老爺趕到之後,趕緊施禮,一邊帶他們到現場,一邊路上介紹情況。
他馬上把屍體又翻轉了過來檢查,屍體的后枕部有至少三塊凹陷性骨折區,也就是說死者至少頭部遭受了三次以上的鈍器重擊,將頭骨都打碎了。如果是這樣,那死者應該是死後焚屍。
「哎,發生火災的時候是在半夜,他男人出去做活還沒回來,就剩下媳婦兒一個人在家,不知怎麼的就起火了。四里八鄉的大家都跑來幫著救火,可是火和圖書燒得很大,根本救不下來,燒了半夜,快到天亮才慢慢熄滅。三間瓦房燒成了殘垣斷壁。有孩子到火場去翻找東西,結果發現在卧室的位置有一個燒焦了的屍體,嚇得孩子到處亂跑,稟報之後我趕緊去看,果然如此,於是就報官了。」
「以前那男人就很是不高興,我聽說我曾經見過兩次馮氏在村口跟一個男的爭執,看到人來了那男的就走了。私下裡問馮氏那人是誰?馮氏卻故意掩飾,說是她婆家村裡面帶信來,沒有別的事情。她以為我們沒看見,其實我們看的真真的,他們吵架的樣子都能看得清楚。」
卓然問她:「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是哪個村的?」
「天快亮才回來,正在那邊哭呢。」
卓然說道:「你們倆再詳細說一下,當時房頂燒穿是個什麼樣子?」
卓然扭頭一瞧,見不遠處有幾個人陪著。一個粗粗壯壯的漢子正蹲在地上抱著頭哭,嘴裏叫著:「媳婦兒,我的房子,媳婦兒……」
得到提刑官老爺的誇獎,幾個村民頓時喜洋洋退了開去。
那兩人都愣了一下,想了想,都認為應該是兩處。
卓然來到發現屍體處,低頭查看,這屍體表面已經碳化。但是身體下部被倒塌的磚牆壓住了,所以大部還保持完好,只是臉部和身上已經無法辨認。
說吧,卓然指了指那兩處。
卓然並沒有馬上詢問他,而是把左鄰右舍都叫來詢問。他們最後一眼見到這馮氏是什麼hetubook.com.com時候。左鄰右舍說是晚飯之後,吃晚飯的時候還見到她在門口端著碗東張西望的,吃了飯很快天就黑了,然後就見她進門把門關上了。在門口說話的幾個待坊也都各自回家了,這幾個街坊當時也都看到了死者馮氏。
卓然又問緊挨著的鄰居,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立刻有個癟嘴的中年婦人說道:「我聽說這馮氏在嫁給唐挑夫之前就有了相好的,只是那一家拿不出這麼多錢,所以他們家沒把她嫁給那個人。這馮氏也是個嫌貧愛富之人,喜歡上了唐挑夫家裡多少有些錢。所以不願意跟原來那個相好去過窮苦的日子,想嫁給唐挑夫。」
「小的不敢隱瞞。」
卓然說道:「這個得查了之後才知道。不過此人言語閃爍,其中或許就有隱情,不然他幹嘛吞吞吐吐的?」
雖然這裏案子正在緊要關頭,可是那邊也是命啊,而且往往剛發生的命案立刻著手的話,容易找到相應的線索,從而破獲。如果說錯過了時機,線索消失了,那再想破案就困難重重。
卓然點點頭,說道:「你到哪兒去給人挑東西了?」
卓然點頭,又問這幾個鄰居:「說當時火燃起來的時候,有誰看見起火點?」
一個說道:「房頂有兩處冒煙的地方,接著火焰就燒穿房頂,往其他地方擴散,最終整個房頂都燒著了。」
「你沒跟他約好時間嗎?」
卓然說道:「那他們家卧室和二房,兩處是怎麼個布m•hetubook.com•com局?都有哪些東西?說詳細點。」
縣尉得到消息,趕緊向卓然作了稟報。卓然一聽,立刻放下手裡的活,緊急趕往石頭村。
老太婆搖搖頭說:「這個我就沒注意了,不過唐挑夫應該知道。因為他曾經跟他娘子為這件事大吵大鬧過,要不你問問他。」
「沒有約時間,都是知道他家缺挑夫,找上門去。」
唐挑夫愣了一下,說:「就在我家這屋裡頭,不是我妻子還能是誰?再說我妻子昨晚在家,沒有外出。現在又沒有她的下落,也沒有人見她出去過,所以不是她又能是誰呢?」
當下來到那殘垣斷壁處時,還在冒著縷縷的青煙。腳下地皮都還微微有些發燙。
很顯然,唐挑夫沒想到卓然會對這個問題問得這麼細。因此有些慌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他幾個鄰居則說都在忙著各自說話。因為與他們家隔著還有些距離,所以也都沒仔細聽,沒聽到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卓然吩咐兩個仵作過來,幫忙將壓在屍體上的青磚清理開。露出了下面的屍體下半身,穿著褲子,褲子大部分已經被烤焦了,皮膚也有大面積燒傷。但是相對保持完整,還沒有碳化。
看來他是心痛他的房子和他的媳婦,卓然說道:「去把他叫來。」
卓然說道:「那就是兩處著火點無疑,行了,你們先退下,多謝你們提供重要消息。破案少不了你們這種熱心的村民啊。」
卓然禁不住回頭瞧了一眼那挑夫,遠遠的蹲在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他們這邊,眼神閃爍。
「哦,從哪來?到哪去?主人叫什麼?現在他在什麼地方?你幫他挑的是什麼東西?」
「不,不是的,小人是準備去挑來著。結果去晚了,那家主人已經走了。」
「唐挑夫一眼看中了這閨女,巴心不得的要把她娶過門。所以花了重金,差不多把他當挑夫賺的錢都做彩禮,送到馮家去了。這才讓馮家下決心把閨女嫁給了他。但是過門之後,日子倒也過得平靜,這挑夫依舊每天出去幫別人挑東西,晚上如果活不忙,差不多晚上就可以回家。活要忙,要隔兩三天才回來。
卓然馬上把村正叫來,問他:「你來過唐挑夫家嗎?」
「挑夫回來了嗎?」
「小人明白。」
「是挑夫說的。」
幾個鄰居想了想,都搖頭。一個鄰居說:「反正我沒看見,我出來的時候火已經把房頂燒穿了。」
「來過,而且還經常來。他有時候發點小財,便提一壺酒,買些肉食回來叫我過來吃,他還是很熱心的。」
卓然問村正:「你們怎麼確定是挑夫的妻子呢?」
卓然立刻進行屍體解剖,很快發現屍體的肺部和支氣管沒有發現吸入性的灰塵,死者的口鼻,甚至連咽喉以下都沒有。這基本上就證明死者是死後才被焚屍的。誰殺死了她?
一個鄰居說道:「我聽到好像有東西摔倒了,響一了聲,接著就沒聲了。當時剛好我孩子在哭,所以聽的也不是很清楚,老爺這麼問才想起來,也不知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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