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頓時又羞又喜。斜眼看見丈夫正疑惑的看著他,於是若無其事的將那紙條折好,對蕭霞抹說道:「我去更衣。」
突然一瞧之下,不由又驚又喜。卻原來是遼道宗和蕭觀音的女兒耶律撒格芝。
「那快帶我去見他。」
蕭無馨沒好氣的說道:「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老是往外跑,就不能好好坐下來看看這精彩的節目嗎?」
卓然點了點頭,邁步走到門邊,似乎檢查一下門是否關好,背對著公主,迅速把臉上的容貌換成了卓然。然後伸手抹了一把,似乎在揉搓著什麼似的。接著回過頭來微笑瞧著撒格芝說道:「公主別來無恙。」
卓然立刻拱手說道:「小生楊二郎,是幽州選出來參加殿試的學生。」
「請王爺放心。」
「當然不是。真正的測試會在明天上午在皇宮舉行,老朽讓你做的事就是做做手腳。」
「不用了,我去去就來。」
「在那邊房子里等呢,說公主如果要見他,就讓我帶去。」
「沒辦法,肚子不爭氣。我馬上就回來。」
卓然心頭更是吃驚,這老狐狸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不知道他後面要讓自己做的事是何等的重大,事後會不會殺自己滅口?必須得加倍小心。
說著,摸出一小塊碎銀遞了過去。說道:「辛苦兄弟了!」
耶律乙辛點點頭,不緊不慢的說道:「老朽知道公子有個本事,是滴血認親。能夠辨認出屍骨來,看看誰是滴血認親者的直系親和_圖_書屬。這可是一個極其罕見的本事。」
侍從答應,帶著公主急匆匆來到了卓然等候的屋子。推門進去,便看見一個陌生的人正站在那,撒格芝有些失望,瞧著他說道:「你是……?」
說完這話,他便盯著卓然。似乎要看穿卓然對這件事到底會持什麼樣的態度。
卓然告辭出來,坐著轎子往回走。心裏卻在嘀咕,這耶律乙辛讓自己這樣做肯定有目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陰謀,自己是否應該幫他作弊,作弊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這些都不得而知。
「不,王爺儘管吩咐就是。小生一定遵從。」
高台上掛的燈籠,倒是能夠看見上面的字跡。她一看之下,見上面並沒有字,而是一幅畫。畫的是一條結了冰的河,河上有個冰窟窿。一個男子用一條帶子把一個女子從冰湖中拖出來,寥寥幾筆頗為傳神。
那位侍從知道他是幽州知府耶律田召見的人,所以態度特別好。趕緊答應,領著卓然來到一間屋子,找來了筆墨紙硯。
卓然提筆寫了一個小紙條,折了一個方勝,對那侍從說道:「能否麻煩你把這個紙條送給撒格芝公主?公主如果問你送紙條的人在哪,麻煩你帶她到這屋裡來。當然,她看了之後如果沒說什麼,那就算了。」
耶律乙辛對卓然的表態頗為讚賞,連連點頭說:「很不錯。的確,老朽是有點事想跟你商量,若是覺得為難就算了。」
卓m.hetubook.com.com然故作驚訝狀,說:「原來只是測試?那昨天的蒙面之人應該就不是皇室了。」
卓然頓時想起,幾年前在自己陪同遼道宗北上狩獵,耶律重元謀反,路上冰河野營時,撒格芝非要找事,結果掉進冰河,自己救了她,並跟她有一段親密接觸。後來撒格芝嫁給了殿前都檢蕭霞抹。撒格芝身側的那將軍,正是蕭霞抹。
說著,卓然快步離開了彩棚,到外面東張西望。看見先前來找自己的那個侍從正站在那兒,便過去賠笑說道:「兄弟,我想寫個便條。你能不能給我找個紙筆?」
卓然回到彩棚坐下,蕭無馨還是不滿的白了他一眼說:「怎麼去了這麼久?好些個好看的節目你都沒看到。——來,喝酒!」
卓然又謙虛了兩句。
卓然微笑跟他喝了一杯。此刻冰面上有數十個武士正在捉對摔跤,摔的很是熱鬧。當然,這些摔跤都是設計好了的,所以很多動作誇張搞笑,惹得眾人捧腹。
「這件事一旦泄露,可是要殺頭的。你不害怕?」
卓然高興的指著對面問蕭無馨道:「那穿明黃色衣服的女子是誰?」
「沒錯!記准了,左側的大腿骨。別弄錯了。」
「小生記住了。左側大腿骨滴血認親。」
卓然摸著下巴沉思著,回到了彩棚處。下轎之後,見耶律田朝他微笑,也報之以微笑。耶律田這笑意顯然帶了些討好。
說著,將那紙條雙手遞了過去。公主哦了一聲,和*圖*書
瞧了他一眼,接過紙條拆開了。
撒格芝這一瞧之下,剛才的陌生男子竟然變成了卓然。當真驚喜交加,啊的一聲驚呼說道:「卓然?天啦!當真是你!你……你怎麼到這來了?剛才的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侍從上了高台,來到了公主身後。低聲說道:「公主,有位參加殿試的公子讓小人把這紙條給您。」
「很好。你回鏡湖接著看熱鬧吧。今天會一直鬧到深夜。但是還是要養足精神,因為明天早上是一個關鍵的時刻,不可誤了事。」
「那是撒格芝公主,剛剛來的。」
卓然眼見她臉上的興奮神情,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微笑說道:「我有一個重要使命,但是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我只能假扮楊二郎,通過這種身份來這裏與公主冒昧相見。」
耶律乙辛接著說:「昨天讓你到皇宮去做了滴血認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只是一個測試而已。想檢驗一下你真的滴血認親是不是真的這麼准。那二十五根骨骸中,有三根的確是來自於那位測試之人死去的家人的骨骸。」
特別是自己沒有了懸浮石作護衛,也失去了輕鬆翻越障礙的壁虎功,實力打了一個大大的折扣。因此更要加倍小心才行。
「嗯!」耶律乙辛滿意地捋著鬍鬚連連點頭,又說道:「其他的你不用管。辦成這件事,不敢說狀元,但前三甲肯定有你!」
她搶步上前一把抱住卓然。兩人曾經有過肌膚之親,而契丹女子原本www.hetubook.com.com就比宋朝女子性格直率開朗。心情激蕩之下,徑直抱住了他。
「為王爺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他堂堂的幽州知府,幹嘛要討好自己?顯然是因為耶律乙辛單獨召見自己。他雖然不知道內容,但估計猜到自己將會成為耶律乙辛的心腹。自然是要拉近關係的了。
那侍從又驚又喜,卓然就算不給他錢,他也會幫卓然辦這件事的。因為知道卓然不簡單,居然可以給公主遞紙條,那更要巴結了。趕緊點頭哈腰的答應。
侍從拿著那紙條快步來到了彩棚後面,警戒的兵士攔住了他。他說有個書生送張紙條給公主,那侍衛檢查了一下他身上沒有兇器,便讓他進去了。
耶律乙辛頻頻點頭說:「很好!老朽讓你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也不漏痕迹。那就是——只在每具屍骨的左側大腿的腿骨上進行滴血認親。明白了嗎?」
卓然立刻拱手說道:「聽從吩咐,需要怎麼做,請指教。定當辦到。」
卓然微笑著,目光在四周掃了掃。忽然他驚訝的發現主觀禮台上空著的位置已經有人了,正中端坐著一個少女,容貌秀美,身穿貂皮裘袍,頭戴白狐絨帽子,外批一件皇家才能穿戴的明黃色大氅。在她身側后,則坐著一個盔甲鮮亮的契丹將軍,正饒有趣味的看著下面的表演。
耶律乙辛又說道:「老朽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老朽可以決定你的前途命運。可以讓你入圍,甚至可以讓你當上狀元。你明hetubook.com•com白老朽這話的意思嗎?」
卓然一聽,眼珠轉了幾轉,覺得這是一個探聽消息的重要機會。於是他立刻起身,對蕭無馨說道:「不好意思,我上趟茅房。」
「要我陪你去嗎?」
撒格芝驚喜交加,這不是當年自己跟卓然的事情嗎?當時自己非要跟卓然比拼誰可以走過那結了薄冰的冰河,結果自己得意忘形之下掉進了冰窟窿,幸虧卓然相救,不然就凍死了。卓然還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解下衣袍裹住自己的身體,免得自己活活凍死。
公主回頭瞧了侍從一眼,侍從趕緊退了出去,把房門拉上了。公主揚了揚手裡的紙條說道:「這畫是你畫的?」
「左側大腿骨?」卓然問。
卓然點點頭,又是躬身一禮說:「學生明白,老師有何差遣儘管吩咐。小生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而且,你以後就是老朽的心腹,會給你一個重要的官職,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卓然趕緊一副誠惶誠恐又大喜過望的樣子,拱手說道:「叩謝王爺眷顧。小生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說著,起身瞧那侍從一眼,便向後台走去。侍從趕緊跟在身後,到了往下走的台階,公主低聲道:「送紙條的人呢?」
「這一次尋找皇子,原先是沒有指望能夠從這些骨骸中確認哪一具是皇子的,所以是準備把有可能的屍骨都作為皇子一併安葬進入皇陵。而現在有了你這個本事,就可以找到真正皇子的骨骸認祖歸宗,葬入皇陵了。這可是功德無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