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把目光望向了雲燕:「你呢?你怎麼看的?」
侯小鷹眼珠一轉,馬上說道:「那會不會是正好她腦袋頂個罈子,結果被兇手一銅錘連罈子帶腦袋一起砸碎了。所以那瓦片才嵌入他的腦袋裡。」
侯小鷹還是有些不服氣,說道:「到路邊去找地方方便,這可能性很小嗎?」
三人眼睛都同時一亮。侯小鷹說道:「他興許某一天路過這兒,剛好拉肚子。結果到處找方便的地方,發現了那樹洞。」
「因為粉碎成這個樣子,一般人的力氣,除非使用大鐵鎚,或者兩軍作戰的銅錘才可能砸成這個樣。但是使用銅錘來做兇器的其實是非常少的,因為銅錘是一種兵刃,平時生活中根本用不上。只有兩軍對壘才會使用。」
「這倒是一個新的方向,你可以去調查一下。看她平時有沒有用腦袋頂罈子的這個習慣。因為沒有這個習慣的話,一般人是不會把罈子頂到腦袋上的。那樣不好拿捏平衡,掉下來可就摔碎了。」
「所以它作為軍械是存在軍隊之中,在平時的生活中基本上是看不到的。而且如果是銅錘的話,腦部的那片碎片又如何解釋呢?」
雲燕一直在思索。聽到卓然問,才說道:「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花盆酒罈還是什麼?但是我覺得這頭頂上的凹陷性骨折面積太大。而且破碎的也相當猛烈,說明撞擊力大到令人咂舌的程度。」
「只有最大的可能都被排除了,那些小的可能和沒有可能的可能才會成為可能。——簡單地說,www.hetubook•com•com就是『當可能成為不可能,不可能就會變成可能。』——你們不朝可能性大的去考慮,偏偏找一個可能性很小的去鑽牛角尖。豈不是違背了卓大人的教導嗎?」
卓然點頭說:「這幾種都有可能,但現在還不能確認。」
「並且你們調查發現,有幾戶人家都證實,前天晚上狗叫的厲害。還看到一輛驢車停在通往拋屍現場的階梯的路口,有可能是轉移屍體的車輛。從而證明兇手是把屍體轉移到這來的。」
卓然點頭說:「你們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弄清楚這個問題,恐怕是破獲這案子最關鍵的環節。」
「挨著樹洞左右有兩丘田地,興許屬於不同的人家呢。再者說,若不是有個洗衣服的村婦到那去解手,只怕也不至於及時發現。再拖上幾天,這麼熱的天,屍體爛掉之後就根本找不到了。」
說著,把頭都轉向了卓然。
「因為我們查案,慣常都是以屍體為範圍來進行調查的。兇手通常情況下也是在屍體周邊實施犯罪之後將屍體拋掉的,既然兇手是為了轉移視線,那就說明兇手應該不是這附近的人。否則他就達不到轉移視線的目的。」
南宮鼎說道:「那也太湊巧了,而且那樹洞距離路邊還是有些遠。他就算要方便,村子腳下就有好些茅廁。又沒鎖門,隨便都可以進去,幹嘛要跑到樹洞里去方便呢?而不到村裡的茅廁里方便。那裡相比還要近一些,而且也方便呀!」
卓然讚許的一挑m.hetubook.com.com大拇指,說道:「你這個思路很有建設性。的確,確認打擊的力度是目前獲取證據的一個重要手段。但是據我所推測,這力度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或許是武林高手。」
不過卓然很快讓他們抓到了這一點。
「但如果他自己就是這個村的人,那又不符合我們前面的推斷。轉移屍體是為了引開注意力,那樣一來就不符合轉移屍體的目的。」
南宮鼎說:「他要栽贓給誰,應該把屍體放到哪一家的旁邊。才能夠栽贓到啊。把它藏在村外小河邊的樹洞裡頭,那能起到什麼作用?」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一起搖頭。
卓然說道:「為什麼要把屍體運到村子下面靠近小河的樹洞裡頭藏著?兇手是什麼用意?」
「那個樹洞咱們到現場都看到了,他是在兩丘田之間的一個低洼地帶。從河邊都看不到,必須要到田埂地才能發現這低洼地帶。——另一個問題,兇手怎麼知道那裡有個樹洞可以藏屍體?」
卓然則讚許的瞧著雲燕說:「很不錯,一下就抓到了關鍵。是的,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我們雖然目前調查發現,死者不是這個村的。但並不代表兇手不是這個村的,如果兇手是這個村的,他就有可能知道這個樹洞。」
「說不定他覺得鄉下的茅廁太臭了,蚊子又多。還不如到河邊去,一邊吹著河風一邊解決問題。豈不是清爽?」
南宮鼎頓時一呆,說道:「這個……」
「我在遼東見過,那兒的婦人喜歡用https://m.hetubook.com.com腦袋頂罈子。但是在京城很少見的,遼東那邊的婦女並不多。不知道這馬氏是不是?」
卓然說道:「你們先說很可能兇手是為了栽贓陷害,我倒同意雲捕頭的意見。就是說不是栽贓陷害,而是出於其他的目的。這目的是什麼呢?我一直在想,轉移屍體,通常的考慮只有一個。就是轉移視線,不讓官府把視線盯在他們身上,讓屍體遠離自己。」
「他要看風景,要吹涼,幹嘛要到廁所,幹嘛要方便的時候去吹風啊?有這種想法的人恐怕微乎其微吧。誰都是上廁所趕緊解決,然後走人。他既然不是這個村子的人,想必是路過的商旅客。還不著急忙慌的趕路,還有時間看風景嗎?」
卓然瞧了瞧,搖頭說道:「不對,死者是凹陷性骨折,撞擊力非常猛烈。即便是用大海碗砸在腦袋上,也不可能造成這麼嚴重的顱腦損傷的骨折的。碗的重力太小。」
南宮鼎苦笑,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他們三個湊過來仔細觀瞧。南宮鼎說:「好像是瓷片,會不會使用碗什麼的攻擊腦袋而死的?」
「因為他很可能會引導我們確定兇手的大致範圍。兇手為什麼要把屍體運到這裏來,並藏到樹洞裡頭。這個用意弄清楚了,我們或許就能鎖定嫌疑人的範圍,甚至直接鎖定嫌疑人。」
聽到卓然這麼說,三個反倒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麼來理這個關係了。
卓然點頭說道:「有道理,但是恐怕這罈子得比較大才行。因為罈子小的話,就不足以造和_圖_書成這麼嚴重的損害的。」
雲燕他們三個都頻頻點頭,絕對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可是又有點像隔鞋撓癢,霧裡看花。還是沒人最終抓到最關鍵的東西。
侯小鷹說道:「那就是酒罈子或者菜罈子,要不就是花盆。」
南宮鼎雖然覺得侯小鷹有些強詞奪理,可是他卻一時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侯小鷹說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認為兇手把屍體放在那,是為了讓它爛掉,毀屍滅跡嗎?那他直接扔到河裡豈不是更方便?又或者挖個坑埋了。」
雲燕說道:「我倒覺得他未必是想陷害誰。畢竟他要陷害誰的話,他就不該把屍體藏起來。而的確應該放在明顯屬於那家的地方,比如扔到他家的田地里。被藏在樹洞里,誰能證明樹洞是他們家的呀?」
南宮鼎馬上說道:「怎麼不小?那樹洞不在路邊,他得先下到河邊,然後還要走過田埂才能發現那樹洞。像你所說的,河邊吹風,拉著方便看風景,那就更扯淡了。」
「但是我不知道具體有多大?也就是說有多大的打擊力才能夠造成這麼重的損害。如果能知道,那麼我們就可以推算出兇手到底是不是孔武有力或者內功高強之人,猛烈的用類似罈子的東西將死者的頭部砸成這個樣子。」
侯小鷹馬上說道:「興許是要栽贓給誰吧。所以才把屍體運到這來。」
雲燕則撲哧一聲笑了,說道:「行了,你們倆別糾纏這個。這個問題不應該成為我們首先考慮的方向,因為它的可能性太小了。卓大人早就跟我們說過,破案要從可能性m.hetubook.com.com最大的著手。」
侯小鷹撓撓頭,也覺得自己說法的確可能性太小。於是笑了笑說:「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你說他怎麼知道那有個樹洞?然後把屍體藏在那。」
「要是這樣,我們就可以從身有武功或內力高強的人中去尋找,這樣範圍就會小很多了。」
卓然說道:「從目前的顱腦損傷來看,造成這麼嚴重的損傷。兇手的力氣應該很大,或者有內功。所以這是我們下一步要偵破的方向。」
卓然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這案子還有一個蹊蹺之處,你們注意到沒有?」
雲燕忽然說道:「如果他是那兩丘田的主人,他不就知道了嗎?那樹洞就是他們田旁邊呀!又或者他是這村裡的人,比如村裡誰家的親戚曾經來過這兒。但又不是村裡的人,他去不就知道了。」
卓然接著說道:「兇手既然不是這附近的人,為了轉移視線而把屍體拋到了這裏。而他又不是把屍體隨便拋到路邊。而是藏到了一個相對比較隱蔽的樹洞裡頭。」
南宮鼎和侯小鷹一聽,都連連點頭說:「沒錯。這種可能性完全有,而且很大。」
南宮鼎說道:「如果她用裝滿酒水的罈子高高舉起,狠狠砸在死者的腦袋上。興許能造成這樣的顱腦骨折。」
卓然笑了笑說:「你的想象力的確很豐富。但實際上,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因為,你在京城見到很多女的腦袋上頂個罈子嗎?」
侯小鷹喜歡跟人抬杠,馬上說道:「興許樹洞旁邊的那田埂的主人跟兇犯有仇呢?放到他家田埂旁邊跟放到他們家房子旁邊差不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