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實際上先前我就去過那雷峰塔。只是當時沒有想到幾天前這裏居然曾經發生過命案，不然我就順帶瞧瞧了。現在去也不晚，就不知道那痕迹還在不在。」
到了那雷峰塔下，卓然將仵作叫了過來，說：「當時身體在什麼位置？」
「而且這些傷跟高墜傷不在同一個部位。也就是說高墜傷不可能造成這些傷的痕迹，因此應該是在墜落前就形成的。也就是說符合張書生所說的他打了這女人的口供。因此現在基本來看，張書生所說的是實話。」
「因為我已經把這案子的定性和證據告訴你了。接下來你需要做的，就是把那姦夫抓到，詢問他的證詞，證實張書生抓姦的事。等女方的父母來了之後，再把案件定性告訴他們，這個案子便可以結案了。」
卓然說道：「屍體的內臟和骨骼碎裂情況，符合高墜傷的特點。所以她是墜落摔死這一點沒有疑問，而她身上除了高墜傷之外，還有幾處皮下出血。特別是臉頰和手臂。」
卓然笑著：「那是自然，黑白通吃。」
仵作很快在地上找到了一塊很淡的淺紅色的斑痕。因為雷峰塔下鋪的是青石板，血跡浸到上面，這兩天又沒下雨，倒還留下了些疤痕。
但如果真的如那書生所說的，自己跳塔而死。而不是被書生所殺，那就證明小霸王純粹是無理取鬧。前面的所有動作都站得住腳了。
卓然想了想，說道：「從屍體檢驗來看，傾向於她是自殺。但還需https://ｍ.hｅtubook.ｃｏm•coｍ要進一步的查證，我先跟你說一下屍體檢驗情況。」
「說明書生所說的都是實話，他的確動手打了這女的。打了她耳光，女的用手臂擋，手臂也有傷痕。這些傷都只是輕微傷，連輕傷都不夠。」
「你是說再去那雷峰塔勘驗嗎？」
蘇軾笑了笑說：「他們還真會找地方，居然找到這上頭來了。難道他們掏點錢去客棧開間房都捨不得嗎？」
雖然已經被人用清水沖洗過，但是因為鮮血浸泡的時間比較久。所以還是有一些淡淡的痕迹留了下來。
畢竟是在杭州城外，附近又沒有人家。離西湖邊也還有些距離，這就一個孤零零的塔，也沒有寺廟。因此幾乎沒有人晚上到塔上來。但是這兩個人選這石塔來做約會的場所，說明還是有些雅興的。
蘇軾之所以這麼緊張這個結果，那是因為涉及到那小霸王所說的是不是實話。若是小霸王說的是實話，他可能就有些被動了。
蘇軾有些緊張的望著他，說道：「那書生說的是不是實話？她究竟是被殺的還是自己跳下去自殺的？」
蘇軾愣了，說道：「那婦人有多重？」
卓然從側邊看了看他，又瞧了瞧他的高度。招手把蘇軾叫了過去，說道：「從地上屍體和那灘血的情況來看，可以確認是跳塔自盡，沒有什麼懸念了。」
兩人辭別。這時已經夕陽西下，彩霞滿天了。
卓然讓仵作將當時屍體的姿勢做了m.ｈｅｔuｂoｏk.com.com一個描繪。然後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塔身距離屍首的位置。緊挨著塔邊，離的不遠，沒有超過半米。
「因此綜合判斷，應該是那女人自己爬上石塔窗戶外，然後縱身往前一躍跳下摔死了。她只有腳下一蹬，往前撲出，才能夠躍出這麼遠。因此她是自殺無疑，而不是書生打死之後拋屍的。」
「而三四步遠的距離，以張書生的身板，如果是把人掐死或者打死之後再拋屍到塔下來，根本不可能扔出這麼遠的。別說他了，就說你，你能不能把一個死人扔出三四步遠？」
「當然是跳下高塔形成的痕迹了。還能是什麼？當然，石塔上我們也要上去看看。」
兩人便進入了塔中，塔裏面有木的樓梯一直通向塔頂，只是越往上走越窄。到了塔樓頂上，已經只有一個不超過五個平方的空間，地上倒是有一小塊平整的木板，辦那事倒很勉強躺得下來。
「至於張書生該怎麼處置，我想你應該有想法了吧。」
來到雷峰塔，日頭已經西斜了。紅彤彤的太陽照的西湖上泛起紅色的光暈。西湖邊遊客依舊沒見少。
蘇軾搖頭說：「那絕對不可能，甚至舉都舉不起來。」
蘇軾一聽，好奇的問道：「你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卓然想不到堂堂大文豪，居然腦袋裡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不由得笑了。看來開房這一說自古就有。
卓然對蘇軾說道：「你們回去吧，我就住在西湖附近。明天早和_圖_書上我有點事，等我辦完事我就會到衙門來，其實我不在你也已經可以處理了。」
蘇軾瞧了瞧說：「這日頭已經西斜了，來得及不？」
再者，她被張書生捉姦之後，羞愧之下，居然跳塔自盡。說明她還是有羞恥之心，很可能心地還是比較良善的。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一時想不開便跳塔的自盡了。
蘇軾點點頭說：「那下一步該如何查證？畢竟當時在場只有他們兩人，那姦夫已經逃走了，並不在場。——對了，是否應該把姦夫抓來作證？證明當時的情況。」
「他如果將她橫著曲在空中往外扔，是扔不出來的，窟窿太小了。因此，如果要把人豎著往外扔，這人除非是已經成了殭屍。像扔標槍一樣還能做得到，否則人是軟的，就根本更沒辦法將她扔出三四步外那麼遠了。」
蘇軾無奈的搖搖頭說：「我現在真覺得在查案上面自己太笨了，還需要你多多幫忙才行。至於漕運史，他要來理論我倒是能夠應付。而你所說的暗算，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真要遇到有我應付不了的，就按照你說的，咱們商量著來。我相信按你的手段，你絕對不會害怕他們。」
蘇軾連連點頭，說：「你分析的非常在理，我完全同意。」
蘇軾點頭說道：「當然，既然他娘子跳塔自盡不是他所為，所以他娘子的死與他無關。至於他毆打了娘子，也只造成輕微傷。而且事出有因，也是他娘子有過錯，與人私通。氣不過才打了人，人之常https://m.hetubook.com.com情，因此張書生我決定無罪釋放。」
卓然指了指那窟窿，說道：「從外面看窟窿還稍微大一點，在裏面看更窄，而且方位也不對。因為他是上來的樓梯口通向外面的，如果要扔出去，他得站在梯子上，更沒法使勁。不過要爬上去倒容易，因為有梯子的扶手做踩踏，爬上去還是比較容易的。但要扔出去就不大容易了。」
卓然指了指那石塔，說：「這屍體的落點雖然在塔的幾乎靠近塔基的位置。但是從七層高塔上，屍體要想落到現在這個位置。必須至少要往前大概三四步遠的距離才可能落下來，摔在現在這個位置。」
卓然又說道：「咱們到塔上去看看。」
卓然又四處觀瞧了一下，現場沒有發現其他的痕迹。於是兩人便下了塔。
卓然看出蘇軾神情緊張的樣子，因此沒有故意逗他。而是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屍檢結果先跟他說了，讓他吃個定心丸。
「應該有百來斤重。」
卓然說道：「也只能治他私通的罪。而他的口供對於查證當時女的是否跳塔時作用不大。要證明這一點，還得重新勘驗現場，或許能找到一些端倪。」
卓然點頭，又起來指石塔的七層上的那小窟窿，說道：「看見了嗎？那窟窿很小，一個人鑽出來都比較費勁。他如果把人殺了，要想把屍體從那窟窿中扔出來，他還必須要把那人頭朝前或者腳朝前，順著往外扔，才能夠穿過那窟窿。」
卓然說道：「我想以你的脾氣不會怕他們的，對於當和_圖_書面鑼對面鼓的辯論，我一點都不擔心你，我擔心的只是他們來硬的。所以如果你覺得有什麼搞不定的。你先忍下來，等我來了再跟我說。咱們再商量著辦。」
「就算我們打著燈籠今天也要完成，不能耽擱。已經過去幾天了，現場究竟是否被破壞還不清楚。若是被破壞了，可就後悔都晚了。」
「什麼痕迹？」
果然，蘇軾聽了之後長舒了口氣。忙招呼卓然坐下。
「當然要抓，他與人私通，釀成悲劇。咱們大宋刑統，對於與人私通是認定構成犯罪的。他屬於犯罪，應該將他拿下治罪呀！」
不過卓然相信，應該是那女的提議到這裏來的。因為那男的是個做生意的，未必有這份雅興。這張書生的娘子好歹也跟著張書生，多少有些文墨之氣。
蘇軾當即答應，立刻吩咐備轎，卓然則騎著馬跟著蘇軾的大轎。卓然帶著張三李四他們幾個，並把衙門的此前參与現場勘查的仵作叫上，跟著蘇軾前往雷峰塔。
蘇軾說道：「是，我知道。只是昨天剛來，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這氣不打一出來。一時沒顧得上，我這就叫人去把那小子抓了問取口供。」
說到這，他想起一事，又對卓然說：「那被枷鎖示眾的小霸王，他說他爹是漕運史，他叔伯是宋庠。這時如果漕運史找上門來，還得與他會費口舌呢。」
但是這塔有七級，一點點往上縮小的。根據書生口供，當時他抓姦的時候，他娘子跟姦夫二個是在塔的最頂層。因為深夜，這時塔上就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