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燕說道:「侯小鷹他們去找那個借車的莊主和他的車把式,應該差不多要來了。」
卓然搖頭說:「但凡強|暴婦人的案件,即便是不能人道,往往也會通過其他手段對女人的下體進行猥褻,會留下痕迹。而這女人的下體沒有任何毀壞的痕迹,甚至沒有她身體各處普遍存在的摩擦的傷痕,這就特別奇怪了。」
「這種痕迹是滑動痕迹,在幾條鎖溝之間有明顯的滑動形成的摩擦痕迹。似乎像是兇手勒一會兒又休息,再勒一會兒又休息,使得鎖溝有一個緩衝的餘地,從而能夠滑動。」
卓然搖頭說:「不可能。如果是那樣,他必須要持續不停的晃動很長時間。但是從鎖溝的勒的痕迹來看,用的力度非常大。這麼大的力度,這幾根不同滑動的鎖溝,任何一條都足以將她勒死了。不需要再來第二次。」
卓然說道:「要說巧事,巧到這種程度的確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因此我不這麼認為。我倒覺得很可能是看見這摔碎了的馬車,於是就把屍體拋到這兒,好像裝成這個人是坐這輛馬車,隨著馬車一起翻倒在了深溝之中摔死了似的。不過這有一個說不通的地方。」
「等把兇手抓到了仔細拷問就能問出來。這罪犯如此兇殘,居然把人用繩索勒死不說。而且不僅強|暴了被害人,將她勒死,還對她如此殘忍的折磨。真是兇殘之極。」
雲燕點頭說:「有這種可能。會不會這屍體在翻車之前就在和圖書這兒?而他的車剛好又在這個地方出事,碰巧了呢?」
他們在路上,果然遇到了被侯小鷹帶回來的那姓張的財主和他的車把式。兩人身上有明顯的擦傷,特別是那身體肥胖的張財主,鼻青臉腫的。手臂和臉上都有大面積的擦傷,應該是車速很快的時候,發現不對勁,跳車在地上形成的划痕。
「如果用這種方法來勒人,一方面會很累,另一方面實在沒必要。他如果恨這女人,他可以有很多暴力的方法來毀壞屍體,沒必要用勒脖子不停的移動的方法,這是沒有效果又沒有意義的。」
於是哭喪著臉,一臉惶恐的上前鞠躬。想給提刑官卓然留下一個主動坦白的好印象。
卓然有些發愣,仔細瞧著。雲燕在他身邊問道:「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
「先查清屍源。確認之後,再把屍體運回衙門,我要對屍體進行解剖,已查清楚死因和死亡時間。雖然現在已經十有八九,能鎖定是被人勒死。但還是要解剖的,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雲燕說道:「興許太恨這女人,所以連續勒了好幾次。」
張財主聽說提刑院提刑官來查這個案子,他們這之前並沒有得到侯小鷹所說案情真相。因為侯小鷹不敢亂說,這是卓然要求的,前去拘傳人犯的人,絕對不能夠跟人犯隨意說話,以免泄露消息。
雲燕當即答應。於是立刻作出安排,他們將屍體做了一副簡易擔架,把屍體躺和圖書在擔架上,再放在馬上。兩匹馬拖著往張家莊走。
所以雲燕几乎立刻就發現了,自己這番話一個很大的矛盾之處。於是她訕訕的笑了笑,說道:「這有點說不過去,他要栽贓,不可能一直跟在馬後面等著機會,而且最關鍵的,他怎麼知道這馬車要在這個地方翻?」
「幸虧我和車把式兩個人及時發現不對勁,跳車了,結果我們倆都摔傷了。但是沒有掉到懸崖下去,馬和馬車直接摔下去,馬就給摔死了。我看不對勁,我們就跑回去找韓老爺的車把式韓光棍。」
雲燕想了想說:「會不會是用板子打的?」
「為什麼要把一具屍體扔到馬車旁邊?他如果想毀屍滅跡,這裡是荒山野嶺,隨便藏在哪個石頭後面,或者挖個坑埋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豈不是比扔在馬車旁更好更適合嗎?」
「是有些問題。這大面積的挫裂傷是怎麼造成的?」
卓然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先查清楚屍源。這女人出現在紅柳村和張家莊,所以這個女人很可能是附近村子的人。立刻派人到村子里去搜尋,查問一下看看有沒有這樣的人?」
雲燕說道:「興許他是想把這具屍體用來栽贓呢,或許是那位韓老爺的仇人。」
「那個韓光棍說了,他根本就沒有見到過這女人,更不承認是他把這女人弄成這樣的。從他的言談來看,似乎並沒有說謊。除非他是一個出色的戲子,否則不會沒有絲毫蛛絲馬跡的www•hetubook.com.com。」
卓然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因此這個案子著實古怪。處處透著神秘,而這附近又沒有人家,也不知道有沒有目擊證人?從附近沒有人家來看,只怕也很難找到目擊證人的。」
「他連續說了兩次謊話,他說到這女人的時候,我看得出來,他的確沒有說謊。因為他說謊的質量並不高明,似乎也沒想好,很容易識破。可是這女人他的確沒有說謊。所以我懷疑這具屍體真的是他翻了車之後,有人把屍體拋在了他的車旁邊。」
「而且他也不知道馬車要翻呀。若是他知道馬車要翻,準備了一具屍體用來栽贓的話,這未免太戲劇化了,可能性微乎其微。顯然不符合你平時告訴我們的破案要從可能性最大的著手這個要求,所以這種可能性應該是沒有的。」
雲燕吃了一驚。她趕緊親自檢查了一下死者的下體,果然還是處|子。
因為一旦說出來之後,對方很可能就能從中猜出抓他的用意,然後針對性的做好思想準備,也就達不到突然襲擊所可以達到的出其不意的效果。因為並不知道找他,實際上是在馬車旁邊發現了屍體,他還以為是那馬車的主人韓老爺的車把式韓光棍已經把他給出賣了。
雲燕不解,疑惑道:「我少說了什麼?」
說到這,他望向了韓老爺,他們倆也是有一面之交,所以認得,連連拱手說道:「我沒想到為這件事你居然到提刑院去告我去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既然如此,那我賠錢就是。只是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看怎麼個賠法?要太多的錢,我可拿不出來的。」
卓然點了點頭,指了指死者的脖子說道:「注意到了嗎?死者脖子上的這道勒痕比較寬,而且位置不一。但是從上面的紋路來看,又顯然是麻繩。而麻繩一般來說,都是橫切面都是圓的,不可能是扁的,像布袋一樣。所以這才形成了一種滑動的鎖溝。」
雲燕說道:「的確如此。難道是死者被吊在了空中,不停的拚命的掙扎。所以踩在她脖子上,形成了這種滑動的痕迹嗎?」
她狐疑的望著卓然,說道:「這就奇怪了,把這女人脫的光光的,卻沒有對她進行強|暴。難道是因為她不能人道嗎?」
雲燕忙問道:「什麼地方說不通?」
韓老爺正要說話。卓然一擺手,說:「怎麼賠這輛馬車,你們自己慢慢商量。我叫你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他跟我們來了,看了之後,我擔心韓老爺會讓我陪。這馬很貴的,我只怕要傾家蕩產來賠才行。結果我就給了他十二兩銀子,讓他替我保密。因為他畢竟是窮人,韓老爺拿他也沒辦法。」
雲燕也點點頭說:「是呀,這案子兩大蹊蹺。一個這女子被脫|光了衣服,赤身裸體,但是卻沒有被性侵。另一個她身上這些傷痕到底怎麼來的?是什麼造成的?」
「是呀,我想借他的車去把我娘子接回來。因為他說不能耽誤時間太久,否則老爺會生疑的。和-圖-書所以路上我就拚命的催促,偏偏我這車把式以前沒趕過馬車,他不知道馬車跑起來居然這麼快。操作也不熟練,結果這馬不聽話,在轉彎的地方直接就翻下去了。」
「好,我們弄一副擔架把她拴在馬上。屍體解剖怎麼辦?」
「不是。板子打的會有皮開肉綻,皮下出血,但是不會出現這種皮肉的挫裂傷。」
卓然凝視著她,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神已經顯露無疑,顯然是對雲燕的這個解釋,覺得有明顯的問題。
雲燕說道:「我已經安排人手到附近去尋找,看看有沒有人家了。不過正如你所說,的確不太好找。」
在雲燕說的時候,她發現卓然目光落在屍體的脖子上,一直若有所思,陷入沉思。不由好奇的問道:「怎麼啦?又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雲燕說道:「這倒也是。」
卓然說道:「你還說少了一個。」
「如果是打的,那致傷的工具是什麼?用什麼才能打成這麼大面積的挫裂傷呢?」
「我們把屍體運上,朝他們那個村走,這樣可以縮短些時間。順便查問一下這個女人的身份,你可以派人先行一步。把這兩個村的村正都叫過來,同時問一下附近還有沒有村子,或者想去到附近的人。以便我們能夠進一步擴大屍源尋找的方向範圍。」
「肯定是打的唄。」
卓然問道:「韓員外的那輛馬車是你借走,並且翻到了溝下面去的。是嗎?」
卓然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對,死者好像並沒有被強|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