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想您應該去休息了,也許大人很快就有好消息傳來了,要知道至少現在還沒有壞消息。」法蘭西斯故意用輕鬆的口氣說著,但是當他看到女孩只是緊盯著他的眼神時,他知道這樣的安慰已經絲毫不起作用。
就在這位大人因為被打擾了睡眠而惱怒的從身邊尋找著鞭子時,他聽到了他那個親信僕人驚恐不安的催促聲。
面對這些一旦進入,就再也無法擺脫的可怕陷阱,整個塞普勒斯艦隊不禁立時變得束手無策!
至少一想起他那些最終往往死在酒桌邊的先輩,人們就不能不擔心這個人的心血來潮會隨時斷送整條船人的性命。
「厄勒岡。」
有那麼一陣,米利厄諾斯被肥肉擠在一起的雙眼似乎要完全睜開,隨後他的眼睛就立刻眯在了一起。
說完,他忽然用力抬頭向站在桅杆上的水手大聲吩咐著:「看清楚點,他們的船上有多少人?」
御醫堅定的口氣徹底打消了法蘭西斯心中,試圖趁著局勢還沒有變得更糟而讓瑪蒂娜離開君士坦丁堡的想法。
當兩條船逐漸接近,相互交錯時,米利厄諾斯忽然看到了站在對面甲板上的一個高大的巨漢。
「大人,我的上帝,您快看看那個!」
「就象一堆鋪在水面上的蜘蛛網呀,上帝,我真是個天才!」米利厄諾斯的自我吹噓讓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將軍相顧愕然。
「殿下,請您一定要冷靜下來,」法蘭西斯微微跪在瑪蒂娜的面前,他捧起瑪蒂娜冰冷的雙手,舉到唇邊微微親吻「殿下,請您不要忘記您是子爵的未婚夫,而且您的身體里孕育著他的血脈,您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讓法蘭西斯不由感到難以言喻的不安,雖然不相信以幾乎是整個騎士團的強大力量會在色雷斯發生意外,但是法蘭西斯卻不能不在這時開始暗暗揣測一旦真的出現意外,該如何面對這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可怕混亂。
他看到對面那個身材魁梧得讓他覺得詫異的大漢艱難的半爬在船幫上,而他臉上那種受罪的表情,讓米利厄諾斯立刻感到了自己的胃裡也是一陣說不出的翻騰。
說到這裏再也遏制不住心中恐慌的瑪蒂娜不由開始顫抖起來,這不由讓跟在旁邊的女侍嚇得發出一聲尖叫,她一邊奮力摟著不出顫抖的瑪蒂娜焦急的安慰著,一邊毫無禮貌的向法蘭西斯大喊大叫:「看在上帝份上,快做些什麼吧!難道你們這些人只會讓殿下自己做這做那的嗎?!」
不論是作為基督的血親還是作為考雷托爾和埃德薩的伯爵,倫格·朱利安特·貢布雷子爵都噹噹之無愧的是教團和騎士團的領袖和靈魂。
水手們不安的議論著,而當他們看到米利厄諾斯臉上已經完全選入獃滯的表情時,不安和恐慌不由立刻籠罩了船上的所有羅馬水手。
而在他的身後,那個https://m.hetubook.com.com隨便說了幾句話卻突然受到他熱情對待的水手緊張的看著他的後背,一時間甲板上顯得頗為詭異。
東羅馬帝國海軍在近百年來幾乎成為了羅馬的笑柄,當塞普勒斯艦隊出現在博爾普魯斯海峽中時,羅馬的海軍將領們感到的是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失落,而現在當這個從不被人重視的海軍統帥突然下達了這樣的命令時,不論究竟為什麼會突然決定與同為基督徒的塞普勒斯人為敵,作為羅馬人,這些海軍將領不由都從心底里升騰一陣難掩的興奮和喜悅。
當米利厄諾斯派出他的人瘋狂的在君士坦丁堡里收集繩索時,甚至是站在聖宮后牆上的艾薩克,也能看到那條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巨艦,幾乎每天橫穿海峽的巨大身影。
「這就是子爵不在的結果?」法蘭西斯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雙眉幾乎凝結在了一起,沒人想到這時他心中的煩躁甚至比瑪蒂娜更深,因為在他從這些人的慌亂中看到了令他擔憂的東西。
「大人,沒有一條船能正面和那條厄勒岡對抗,除非按照您的方法,把它困死在金角灣里,否則它就是地中海上的噩夢。」軍官不安的提醒著,當他看到米利厄諾斯似乎泄氣的向後靠去時,他不由從心底里暗暗鬆了一口氣。
就在他們不知道這位大人是否因為喝多了而又在撒酒瘋時,米利厄諾斯忽然指著遠處的海面大聲喊著:
「在塞普勒斯艦隊前面的金角灣海口上拉起所有的繩索,該讓那些塞普勒斯人知道誰才是博爾普魯斯海峽主人的時候了!」
「殿下,現在對您來說,對整個教團來說都是關鍵。」法蘭西斯忽然壓低聲音說著「我們現在必須立刻和金角灣里的塞普勒斯艦隊聯繫上,但願一切還來得及,皇帝看來真的是要向塞普勒斯艦隊下手了。」
「哦,如果是那樣,我相信這個噩夢很快就會是我的了,我的上帝,它可真漂亮。」
塞普勒斯艦隊和羅馬艦隊在博爾普魯斯海峽中無聲的對抗,幾乎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在君士坦丁堡中出傳播開來。
「現在的殿下必須在一個十分安靜的地方,甚至必須是在能讓她不受到任何驚擾的地方,那種可能會讓她面臨危險的旅行是絕對不適合殿下的,要知道如果我答應您的這個要求,那就是在謀殺子爵大人的後裔。」
他裂開大嘴不向身邊等待著的海軍將軍們大笑著,隨後他先是舉起酒杯猛然灌了一口葡萄酒,然後大聲發出命令:
「為了羅馬!」將軍們一時間爆發出一陣大吼。
「陛下,我必須要告訴您,君士坦丁堡的祈禱者們正在索菲亞大教堂聚會。」
聽到米利厄諾斯派人送來的消息,艾薩克二世終於發出這聲期待已久的宣言。
米利厄諾斯的命令讓那些海軍將軍大吃一hetubook•com.com驚,他們愕然的看著這個再向前走一步就可能隨時掉到水裡去的肥胖的將軍,在不由為一旦他落水該如何搭救擔憂的同時,這些將軍也不由為米利厄諾斯那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意外不已。
「大人們,我要你們立刻為我,不,是為皇帝陛下做件事。」似乎知道自己的威信根本不足以讓那些將軍予以重視,米利厄諾斯毫不吝嗇的抬出了艾薩克二世「我要你們立刻為我尋找到你們所能找到的一切繩索,我不管你們是從市場上買還是從情婦的儲藏室里找,一定要給我找到所有的繩索,一定要最結實的那種。」
聽到法蘭西斯的問題,御醫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驚慌,他不住的搖著頭同時嘴裏發出一聲聲不安的祈禱:「我的上帝,那樣會要了孩子的命,甚至可能連殿下本人都會有危險,大人您知道這實在太危險了,我不能給您任何這方面的保證。」
米利厄諾斯不住的咒罵聲在海面上響起,但是就在不甘的盯著那條他自稱要把酒窖安放在上面的海盜船時,米利厄諾斯並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人也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的座艦。
米利厄諾斯興高采烈,甚至是有些得意忘形的在甲板上不住走動著,他不時的舉起肥胖的手臂向著海面上揮舞一下,就好像是在向什麼看不到的敵人挑釁示威。
「然後呢?給艾薩克再次發動一次尼卡屠殺的借口?」法蘭西斯無奈的反問著,他微微搖著頭,同時喃喃自語般的嘆息「子爵大人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追隨者成為我們的擋箭牌,如果那樣,大人所追求的東西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價值,這些你們難道沒有想到嗎?」
「難道連皇宮中都沒有人聽到關於色雷斯的消息嗎?」
雖然他還不知道米利厄諾斯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把那支可怕的艦隊攔截在金角灣中,但是當他得知隨著他的命令,從陸路各個方向通向海岸軍港的道路已經完全封鎖時,艾薩克終於忍耐不住的向米利厄諾斯下達了徹底封鎖金角灣的命令!
祈禱者教團和救贖騎士團的領袖是偉大而神聖的聖子,是被上帝賦予了無比眷顧的寵兒。
隨後,就在他還沒有想出其他方法時,一個更加嚴峻的意外徹底讓法蘭西斯意識到了已經迫在眉睫的危機——派出去的使者,居然因為通向駐紮在金角灣里的塞普勒斯艦隊駐地的阻塞,而先後無奈的返了回來!
「可是我們還沒有受過神甫的祝福,我們還沒有進過教堂,上帝,難道要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嗎?」
公元一一八八年五月三十日的清晨,就在遠在色雷斯的倫格帶領救贖騎士團從埃多尼亞出發,兵進彼羅得山隘口的第十六天,一直守護著海峽的東羅馬艦隊突然齊聚金角灣外,隨著從海面上響起的一聲和*圖*書聲此起彼伏的號角,羅馬海軍統帥米利厄諾斯帶領著他那雖然為數不多,卻儼然佔據了海峽要衝的艦隊,逐漸的向著駐守在金角灣里的塞普勒斯艦隊圍聚而來。
「上帝,快扶我坐下你這個笨蛋,」米利厄諾斯大聲咒罵著僕人,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對面不住晃過的船身,這讓他更是一陣頭暈眼花「該詛咒的海盜船!」
到了這時,米利厄諾斯才再次發出一聲感嘆,接著這位羅馬海軍統帥的鼻子里發出一聲馬才會發出的響鼻,然後讓旁邊的人不由愕然的讚歎著:「這可真是一艘海上的堡壘,上帝的傑作,我想我一定是愛上這條船了,要知道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把我的酒窖搬到它的上面去。」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被所有人看不起,有著「啤酒桶米利厄諾斯」之稱的海軍將軍,居然會有這麼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一時間他身邊的將領們在愕然的同時,卻也不由從心底里升起一陣難言的興奮。
不過當米利厄諾斯再次以皇帝的名義重複之後,他們終於還是一邊心中納悶,一邊齊聲做出了回答:「遵命,將軍大人。」
但是就在他要在早已準備宣布逮捕所有留駐在君士坦丁堡的祈禱者成員的命令上簽字時,君士坦丁堡大牧首在宦官的引導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面對這一異象,塞普勒斯艦隊立刻拔錨,但是一個出乎他們意料的意外卻讓這支強大的艦隊霎時陷入危機!
說著米利厄諾斯嘴裏發出沉沉的聲響,然後就艱難的爬上早已等待著的軟榻,甚至在那些將軍還沒有走遠時,他的鼻子里已經發出了一陣陣悶雷般的鼾聲。
憂心忡忡的從伊莎貝拉宮裡回到住處的瑪蒂娜急促促的走進了後面的房子,她知道法蘭西斯應該還在等著她,而她也知道,剛剛從伊莎貝拉那裡聽到的消息,是多麼重要甚至可怕!
女侍的喊叫引起了站在外面的僕人們的注意,當他們看到瑪蒂娜的樣子時,不由都發出了驚慌的喊叫,一時間整個院子立刻變得一片慌亂。
「大人,我們應該立刻召集所有君士坦丁堡的追隨者,」一個高級教眾急促的提醒著法蘭西斯「我相信這正是考驗所有人追隨者,是否忠誠于上帝意識和他的寵兒的時候,要所有人立刻聚集起來,要讓皇帝看到我們的教團在君士坦丁堡甚至是整個羅馬的力量。」
「但是難道我們就等著艾薩克解決掉塞普勒斯艦隊之後向我們下手?」那個教眾憤怒的低喊著「大人您不要忘了,瑪蒂娜殿下就在我們中間,一旦她落在皇帝手裡,即使大人能趕回來,可是一切也已經無法挽回了,而我們現在唯一能依靠就是我們的追隨者!」
直到回來報告的人說,看到派出去的幾個信使的確安然離開之後,他才走到石廊邊,略顯焦慮的向早已等待著的醫生低聲問:「和_圖_書如果需要長途旅行,甚至是很艱難的旅行,以殿下現在的身體,是不是能承受得了?」
但是米利厄諾斯的好夢很快就被一陣從遠處海面上傳來的水聲和一陣身邊響起的叫喊聲警醒。
一個個的扈從被派遣出去,雖然他們的方向不同,甚至有人是要穿過海峽到對面的衛城之後才會伺機向駐守在金角灣上的艦隊報信,但是法蘭西斯卻依然難以安心。
看著那些將領紛紛離開,米利厄諾斯不由又回頭向著海面上那看不到的敵人用力揮舞了一下手臂:「讓我們看看,誰才是地中海上最了不起的海盜!」
大牧首氣急敗壞的說。
碧藍的海水被如利刃般包著鋼鐵沖角的船艏劈斬開來,隨著雪白的浪花在船頭沖刷出一片片的瀑布,厄勒岡就如同突然從海底里冒出來的恐怖海怪般出現在羅馬海軍的眼中。
「上帝,那就是厄勒岡?是那個阿賽琳的戰船?」
「再等等,再等等。「艾薩克不住的這樣告訴自己。
瑪蒂娜不住的哭泣著,她手足無措的緊抓著法蘭西斯的手,一時間就如同緊抓著漂浮在空中的救命木板。
米利厄諾斯到了最後甚至有點聲嘶力竭的腔調,終於引起了將軍們的注意,他們愕然的看著這位從不過問海軍,但是第一次登船就下達如此奇怪命令的統帥。
「大人,您不會現在就要去奪那條船吧?」一個軍官擔憂的看著米利厄諾斯,對於這個啤酒桶雖然並不再過於輕視,但是這些軍官卻怎麼也不敢隨便相信這個人真的是一個被忽視的天才。
就在所有人開始失望的發出哀嘆時,沉思的法蘭西斯忽然抬起頭來,他看著四周焦急期盼的眼神,用一種淡然的口氣平靜的說:
如果說他和對面那個人有什麼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兩個人站在船上那種明顯的手足無措。
這個教眾憤懣的低喊聲立刻引起了四周人們的一致贊同,他們圍攏在法蘭西斯身邊不住的進言,而讓他們失望的是,法蘭西斯卻在這時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人,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接近艦隊駐地,羅馬人徹底封鎖了所有通行塞普勒斯軍港的道路。」一個信使沮喪的報告著「到處都是羅馬軍隊,甚至我看到了近衛軍打扮的宮殿衛隊,那些羅馬軍隊根本不讓任何人接近,甚至連從對岸的衛城也無法靠近塞普勒斯艦隊。」
「大人,塞普勒斯艦隊也許很可怕,但是他們現在是在金角灣里,上帝這時候是站在我們一邊的。」一個將領大聲喊著,同時他向米利厄諾斯舉起行禮的右臂也開始變的有力起來「願上帝保佑我們,為了羅馬!」
「如果子爵真的在色雷斯出了意外……」法蘭西斯的心中不由閃過這個不安的陰影。
米利厄諾斯坐在一塊高出水面的石頭上,認真的盯著眼前用粗重的繩子捆綁起來的一塊塊的木板,當他看到那些木hetubook•com.com
板在水面上隨著水波來回蕩漾時,他不由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僕人和四周船員們不安的聲音終於引起了米利厄諾斯的注意,他一邊詛咒著一邊順著僕人的手勢向著遠處的海面上看去。
說著,他回頭向著那個水手用力擠出了一個笑容:「朋友,你先和我去喝一杯,然後我們一起去看看,在什麼地方撒網最好。」
法蘭西斯臉色凝重的看著因為炎熱氣喘吁吁的瑪蒂娜,當從她那蒼白的臉上看到答案時,法蘭西斯的雙眉不由緊緊皺在一起。
「看來這對我們來說真的是一個災難呀。」法蘭西斯的嘴裏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雖然不知道色雷斯的局勢究竟已經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但是這時他似乎已經能聞到來自聖宮裡越來越緊迫的氣息。
法蘭西斯盡量安慰著瑪蒂娜,在向聞訊而來的御醫暗暗示意之後,他立刻焦急的向身邊的人下達命令。
從羅馬戰船上不住拋下鎖著大段圓木的攔網就如同一條突然出現的障礙般橫在了海面上,隨著金角灣海口那獨特的海流,這些障礙立刻在海面上形成一片正如米利厄諾斯所說的巨大的蜘蛛網!
「君士坦丁堡的主人只能有一個,而這個人就是我!」
「塞普勒斯人不是一直誇耀他們的艦隊多麼勇敢嗎?那麼就讓我看看,他們怎麼越過我給他們安排的障礙!」
「在祈求上帝的時候,我們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要知道上帝並不欣賞懶漢。」米利厄諾斯嘴裏嘟囔著,不住揮動兩條肥墩墩的手臂,同時嘴裏不耐煩的催促那些人「快去干你們的事情吧,我要立刻看到這片海面上到處都是我們的蜘蛛網,要知道這可是個很重的活兒,而我要在這裏親自監督。」
「不,我們能依靠的,還有對上帝的信仰。」
「上帝呀,那就是厄勒岡?」
他默不作聲的看著遠處的海面,過了好一陣之後,才喃喃的吐出了一個可怕的名字: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子爵不在的時候,面對突如其來的困境和危機,教團里的人就會開始感到恐慌和動搖。
「艾薩克二世已經開始動手了?」法蘭西斯的鬢角開始流下汗水,雖然這位智者依靠他的智慧和淵博的知識在君士坦丁堡建立起了巨大的聲望,但是當面對這種完全赤|裸裸的武力時,這位智者才意識到他的智慧在這時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巨大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色掌門官,似是一個海上巨怪般的從塞普勒斯艦隊的停泊地乘風破浪而來!
「伊莎貝拉沒有說錯,」瑪蒂娜的眼神慢慢移動到地上,她死死盯著眼前的大理石地面「皇帝派人截下了所有從色雷斯來的消息,我想倫格一定是出事了!」
米利厄諾斯最終還是用這樣的感嘆打消了忽然興起的瘋狂的念頭,他擠在一起的是小眼睛不住的盯著對面越來越近,似乎像是在示威似的厄勒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