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史萬歲鄭重點頭，心中越加覺得明王殿下心系天下，乃是賢德仁義之君。
三人坐了下來，楊霜沒有客套，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史大人，今日來叨擾，是有件可能發生的大事想請你幫忙！」
李靖將一份口供呈給了史萬歲。
讓管事親自守在門外，不準任何人打擾后，史萬歲慌忙拜道：「請明王殿下贖罪，讓殿下屈尊從偏門進府！」
信的末尾，李靖詢問接下來的計劃，他們是繼續留在薊州，還是返回京都。
而接下來的審訊就簡單了，此人嘴巴也硬，寧死不說，不過送去桶里坐一坐，飢餓的老鼠剛剛放進去，還沒建立房東和租客的友好關係時，這名幕僚便招供了。
史萬歲突然反應了過來，連忙想起身出迎，但想到殿下假扮身份前來，必然是想隱藏身份，所以他立即通知管事遣走閑雜人等，從偏門將人請了進來。
但是現在，不可能成了可能。
作為兵部尚書，有很多人都想求見史萬歲，不過都是以同鄉晚輩、學生等等身份拜見，從未有人自稱恩人。
「現在陛下也封筆了，除非碰到十萬火急的大事，僅憑一個幕僚的說辭和我們的推測，很難讓陛下信服。」李靖嘆道。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楊霜笑容更甚，隨後道出來意：「史大人，僅憑現有證據，不能指認杜曉和苗飛，所以我來找你，是希望你以兵部尚書的名義面聖，以春節闔家團結之際，邊關防禦不可掉以輕心為由，求一道口諭，讓邊關各都督府加強防禦，更要加強彼此的配合，避免外敵趁機偷襲。有了這道口諭打草驚蛇，對方便會心生忌憚。而且，就算對方出兵，也有了反應時間，不至於手忙腳亂。」
楊霜則笑道：「我們是去薊州殺人，機緣巧合才碰到了杜曉的陰謀，時間短，而且對方謹慎，再加上我們在薊州城沒有人脈，想要查出他和-圖-書的陰謀非常難，並不是你的過錯。」
另外，到李靖審問那一天，杜曉已經運送了十八次弓弩和鎧甲，已經可以裝備一千多兵馬。但杜曉和苗飛覺得速度太慢，想快也沒法，這可是掉腦袋誅九族的大罪，哪個商行敢不要命的運送兵器？
李靖則道：「殿下，苗飛是松漠都督府的行軍總管，麾下有四萬兵馬，乃是大隋最東北的前沿陣地，如今苗飛又和外敵勾結，必然把松漠地區的設防告訴了契丹人，一旦契丹人進攻，這四萬兒郎就危矣了，到時候松漠地區便會落入外族之手。」
薊州刺史和松漠都督府行軍總管通敵賣國，史萬歲不吃驚才怪呢，換做其他人根本不會相信。
史萬歲是了解這位明王殿下的，正直、坦蕩，他口中的幫忙絕對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慾，所以史萬歲趕忙問道：「請問殿下，是何事？」
並且，幕僚一旦出事，杜曉便會立即掃除痕迹，就算楊霜說服陛下徹查，恐怕也找不到證據了，至於幕後的指使者，更是無從追查。
「沒問題，我過會立即進宮，求來這道口諭。」史萬歲應道。
楊霜繼續說道：「希望是我多慮了。」
正月二十六，隋皇正式封筆，忙碌了一年終於能歇息歇息了，朝廷內的大事將由議事堂處理，就算碰到十萬火急的大事，面呈陛下后，也可代筆批閱。
所以杜曉才想拿下薛家商行，憑薛家商行的車馬能力，便可彌補運輸問題。
隋皇聽完，陷入了沉思。
果然，讀書人就是忘恩負義的快，那名契丹人可是挺了許久才什麼都說的。
年關越來越近，過年的氛圍也越來越濃。
杜曉為何派心腹幕僚去見苗飛？就是不想書信來往留下證據，而就算幕僚被擒，僅憑他一人之言，也恐怕指認不了。
史萬歲搖了搖頭，道：「殿下對我有恩，而且殿下能來找我，說明相信我，對我而言是莫大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榮幸。而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了大隋邊關安全，為了邊關兒郎性命，我願意全力效力！」
而隨著幕僚被擒，杜曉終於慌了，立即讓人封鎖了薊州城，開始搜捕陌生人。
「你的意思是邊關有變？難不成契丹還敢進攻大隋？」楊霜問道。
楊過？過兒？楊……
只有一旁的高熲盯著棋盤，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兩人交談。
而李靖、張須陀、羅成、秦仙蹤四人等待了幾日，才找到合適的機會，趁著那名幕僚離開刺史府，四人一同進攻，殺了大批護衛，劫走了這名幕僚。
韓擒虎抱拳應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李東旭道：「陛下有所不知，上次微臣的兒子和女兒去感業寺上香祈福，路上遇到惡霸調戲，是殿下出手相救。作為臣子、作為父親，自然要感謝，但微臣曾遞上拜帖，準備去明王府參拜，可是明王殿下拒絕了。所以無奈之下，上次大唐使團離京時，微臣親自邀請。明王殿下推脫許久，這才答應。」
……
所以史萬歲納悶了，自己的哪個恩人？
而隨著這名幕僚招供，杜曉和松漠都督府行軍總管苗飛的陰謀也浮出水面，原來，他們網羅商行，是偷偷將大隋士兵配備的弓弩、鎧甲、兵器運去契丹！
只見李東旭點了點頭，道：「回稟陛下，微臣的確宴請了明王殿下，以示感激。」
僅憑現在掌握的線索，還不足以揭露杜曉和苗飛的罪行，因為沒有十足的證據。
楊霜自然相信李靖的判斷，但是楊霜苦惱道：「我們沒有十足的證據，就算把此事稟告陛下，恐怕陛下也不會相信。而且陛下會懷疑我是怎麼知道的……」
「沒錯！關外六個都督府，共有兵力二十萬，只要有所警戒，便不怕契丹和突厥偷襲。」楊霜笑道。
楊霜將信放下，陷入了沉思。
這時，李東旭說道：「陛下讓微臣擔任太子太師www.hetubook.com.com，教育明王殿下德行，但是明王殿下因為親近小人而被廢黜太子之位，歸根結底，是微臣失職。更何況，明王殿下真的親近小人的嗎？」
有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隋皇冷靜想想，發現事實的確如同李東旭說的那樣。
當天下午，很多人就知道越王楊秀和漢王楊諒開撕秦王，三王鬥爭為熱鬧的春節更添話題。
而後，楊霜和李靖告辭，史萬歲則進宮。
隋皇一聽，哼道：「你好歹做過太子太師，是他的老師，你遞上拜帖他卻不見，豈有此理！」
李靖輕輕頷首，明白這件事的確不好辦。
楊霜看到這裏，眉頭緊縮。
不過他也不知道杜曉的陰謀是什麼，所以李靖只能把調查的目標放在杜曉的心腹幕僚身上。
「感激什麼？」隋皇好奇問道。
楊霜本來還想靜觀其變，但是李靖的直覺不能小覷，這是戰神的第六感。
史萬歲翻看后，一臉震驚，連忙問道：「這……這……當真？」
這時，高熲終於抬頭，看著正坐下來的李東旭，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李靖贊同道：「史萬歲雖無調兵遣將之權，但他是兵部尚書，由他出面面聖，以年關臨近，需提高警戒防止外族趁機作亂，可向陛下求道旨意，通知松漠附近的其他都督府嚴陣以待。」
而且楊霜到現在都猜不出來，杜曉和苗飛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史萬歲也休沐，正在府中讀書，管事來報，說門外有位叫楊過的青年求見，自稱是史萬歲的恩人。
三人是君臣，也是知己，就是因為隋皇的庇佑，李東旭和高熲這樣的人才能掌管御史台和大理寺。
李靖審訊了那名幕僚，此人把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但是並不知道杜曉和苗飛這麼做的意圖，至於兩人背後是誰在操控，此人更是不得而知。
但憑李靖等人的謹慎，自然不會被找到。
「為何？」隋皇放下了棋子，露出了傾聽的表情。
楊和圖書霜笑著反問道：「史大人不怕我是騙你的？」
「韓擒虎，給李靖回信，讓他們回京吧。同時把那名幕僚帶回來。」楊霜思慮再三，決定先靜觀其變。
這正是楊霜的計謀，等王千赫來了，才能讓他們一起嘗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楊霜笑道：「沒關係，這正合我意。我若表明身份而來，豈不是害了史尚書？」
李東旭正在落子，聽到這些話絲毫不驚，這本是他的算計，果然傳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還出言詢問。
史萬歲又看了一遍口供后，很快冷靜了下來，問道：「殿下，你需要我做什麼？」
李東旭站起身來，拱手道：「微臣不敢！微臣如果真的替明王當說客，便不敢說這些話了。微臣只是覺得，太子之位必須早立，一日不立，皇子之間明爭暗鬥，拉攏權臣，以至於權臣無暇顧及公務，只顧爭權奪利。還請陛下早立太子！」
首先，杜曉和苗飛的地位不低了，朝廷對他們不薄，何必通敵賣國，被同族咒罵，遺臭萬年！
另外，楊霜沒想到魏王楊超竟然沒有出手，說是染病自然是假的，這傢伙真狡猾，竟然把楊秀和楊諒當刀子使，果然不可小覷。
此時御書房內，好不容易休沐的隋皇叫來的李東旭、高熲，他和李東旭下棋，高熲一旁觀戰。
隋皇眉頭一挑，不過沒有阻止，而是讓李東旭繼續說。
楊霜深思熟慮后，鄭重道：「我還是相信你的自覺，你的判斷！杜曉和苗飛知道事情敗露，一方面會消除自己留下的隱患，一方面會加快自己的陰謀，所以寧可多慮，不可僥倖。我去見史萬歲！」
其實在得知杜曉和苗飛和契丹勾結時，就猜測過他們是不是要通敵賣國。但是楊霜覺得有問題。
「殿下，屬下無能，深感慚愧，未能查出杜曉的陰謀。」李靖有些內疚。
「坐下坐下，怎麼連你也讓朕立太子了？」隋皇揮揮手，氣聲道。
楊霜雖然沒有親眼欣賞這場好戲，但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知道詳細，並且從昝康那裡得知，秦王楊俊已經派心腹去沂州請王千赫了。
楊霜繼續看信。
其次，通敵賣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難道契丹還能滅了大隋，給他們封王封侯？
片刻后，隋皇才問道：「你今日給我說這些，莫非是在替明王當說客？」
「所以明王殿下不願見微臣。」
杜曉和苗飛竟然真的在干通敵賣國的蠢事！
棋盤上交戰激烈，隋皇還不忘問道：「朕聽說上次出宮，你宴請了明王？」
「陛下，明王殿下做太子時，雖然為人耿直，總是頂撞陛下，但所行之事，皆是為了朝廷，為了大隋，而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他貴為太子時，從未利用身份拉攏權臣，不存在結黨營私！」
拿定了主意，楊霜不願耽擱，立即換上便裝，和李靖前往史府。
楊霜回道：「我搜集到的情報是這樣的，史大人，如果情況屬實，你應該明白會有多兇險。但是，我沒有可靠的證據，不能直接面聖。」
就算大隋不強大，也不是一個小小契丹能垂涎的。
「而微臣知道這些，但在明王被廢黜時，卻從未幫他進言，從未幫他求情，這是作為老師應該的操守和作為嗎？」
李靖點了點頭，一臉慎重道：「殿下，我有預感，杜曉和苗飛必有大陰謀！不可不防備！」
他們和薛新月的父親薛定坤一起，設計抓住了薛家的內奸，竟然是薛定坤的同族堂弟，是他投靠了薊州刺史杜曉，並且把薛新月出城的時間通知了杜曉。
李東旭則回道：「陛下此言差矣，明王殿下的確不該見微臣，畢竟是微臣有錯在前。」
半柱香后，史萬歲等來了兩個青年，定眼一瞧，果然是明王殿下。
大年二十八晚，李靖四人押著那名幕僚回到了京都，先將幕僚關入地牢，李靖立即去見楊霜。
所以楊霜不認為杜曉和苗飛會那樣做。
這一日，楊霜也收到了李靖從薊州城傳來的消息。
史萬歲心中一暖，連忙請楊霜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