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殘害同族?」
這是他應得的。
就算是晉軍沒反應,李大連都不答應。
大將軍的吩咐有什麼錯?
這麼明顯,難道諸位看不出?
他怎麼這麼快就恢復了神志?
兩兄弟橫下一條心,這裏還覺得,自己辦的這種事,特別的仗義,特別的上道。
他已經把綠珠交給了院子里的北府兵,不管怎麼說,萬一有個不測,這些士兵加起來,估計也能把綠珠送出城去。
氐人豪放,總是直來直去的,贏也贏得痛快,輸也輸得徹底,基本沒有什麼特別多的掙扎。
對!
豈不是沒有天理了?
真是厲害了!
醜惡的很!
咦?
理由還用找嗎?
晉陽就在他的手裡丟了,轉眼間,鄴城也丟了,如果符纂是晉軍的將領,早就已經死了八百次了。
符飛撫著鬍鬚,一副負責任的大家長的模樣,唯有辛術在下面,一臉懵逼。
如果他們能陪著他玩幾個回合,場面就會更熱鬧,豈不美哉?
他是真的清醒了嗎?
符纂和李大連兩個是一夥的,眼見著注意到他們的人也沒幾個,便想漸漸後撤,最好能隱藏在各種各樣的士兵當中,混出將軍府才好。
一點問題都沒有,不只是沒有問題,辛術他的眼睛還特別的好使,只不過,在他看來,長得帥的男人,那就是整個男子群體的公敵。
呵呵!
難道,辛術眼瞎了?
氐秦的這些人,王謐現在也算是見識了不少,可是符飛這樣的,確實是第一次見。
「辛術,把刀放下。」
「當真要放過這些晉將?」
只是說話嗎?
當然了,這是最壞的打算。
而符飛,他的狀態到底如何?
兩相對比,還是他符纂的罪過更大,憑什麼他如此拉跨,到了現在卻還想把李大連推出去擋槍?
可你行嗎?
要是王謐今天把他拋出去當墊背的,李大連不會有二話。
於是,逃跑未遂的符纂只能被李大連拉著,追上了王謐。
那邊廂,符將軍都已經坐定了,精神狀態也恢復了,小小王謐,在這徐州城裡形單和_圖_書
影隻,還能如何?
反倒是被他們痛恨到了極點,急於處置的王侍郎,卻看到了短瞬之間符飛眼神的變化。
東風當然是符大將軍了,除了他還能有誰?
「等著被人處置嗎?」
「王侍郎是我們的客人,我們豈能傷害他?」
敢情,他是一個軟骨頭。
這個世上就是如此,死道友不死貧道。
在辛術看來,此刻的王謐就是最可憎的一個人。
這不就在眼前擺著了嗎?
氐秦的人不清楚,何無忌還不清楚嗎?
萬一弄錯了,反被他責罵,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王侍郎昂首挺胸往前走,這一次倒是沒有帶著綠珠。
誰讓他承認的?
這就對了。
王謐誇張的俯下了身子,給符飛行了個禮,這位符將軍,也算是個奇人了。
「你個蠢材!」
這還了得?
他又把眾人的心吊了起來,呵呵,你們想放鬆了?
而這時,李大連站了出來,從容滑跪:「何將軍,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有眼無珠,我們這就過去,絕對不敢耽擱。」
最關鍵的還在於,符纂這個人,他晦氣的很。
然而,越是著急,就越是什麼也等不到。
真的!
他想得美!
就在辛術的身後,符大將軍不但沒有發號施令,而是轉過了身子,向著大殿裡頭走去。
就這樣的酒量,在今天的飯桌上,若是大將軍敞開了喝,恐怕桌子上都沒有人了。
見到這種人就應該抄傢伙,打殘才算完!
天生的!
辛術舉著刀,胳膊都有些酸了,竟然還沒有等到符飛發話。
別人都認為,王侍郎風流俊逸,瀟洒的不得了,就算是不喜歡王侍郎的人,都不會否認,王侍郎是個俏麗的郎君。
這個人的嘴巴就這麼不嚴實嗎?
非也,非也!
可是,不得了也沒辦法了。
桓沖:老將軍我也丟了很多城池,朝廷也沒有把我怎麼樣嘛,年輕人,就是沒見過世面。
老子都準備捨生忘死了,你們這幫禍害還想逃脫?
可是你看她現在,依偎在王謐的身後,亦步亦趨
www•hetubook.com.com的,怯生生的,那個小模樣,可真是惹人疼。
何無忌可不是那種容易哄弄的人,他明知道符纂是滿嘴瞎話,根本就是想逃,卻還是不放過他,非要他難堪。
雖說一腦袋的問號,但是,辛術還是了解符飛的,既然大將軍都這樣說了,作為一個得力的下屬,必然要撲通一下先跪下,給大將軍一個面子。
有什麼稀奇?
符大將軍以往吩咐給他們的種種手段,可比這個要狠毒多了。
「莫不是符將軍你的眼睛是長在腦袋後面去了?」
饒是如此,綠珠還對王謐如此殷勤,可不就是看中了他那張小臉嗎?
符大將軍那可是海量,毫不吹噓的說,整個徐州城,還沒有能喝的過他的人。
「都是屬下的錯!」
最關鍵的是,他自己還不會覺得有任何的負擔,他得意的很。
這廝反覆無常,還壞主意一大堆,一會這樣,一會那樣,眼看著就能得一個結果了吧,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一顆心就要落地了。
溜了溜了。
你要是有本事,就把鄴城保住,那誰都會對你佩服到底,絕不會有二話。
兩個人跑起來,李大連才在符纂的耳邊低語幾句。
這要是真的動了手,殺錯了人,卻放過了真正的惡人,那如何得了?
剛才還昏昏沉沉的他,一瞬之間好像就徹底清醒了,變了個人!
他的骨頭也太軟了些!
李大連的軟骨頭不只是表現在言辭上,行動上,他也一點不放鬆,貫徹始終。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王侍郎表示很安心。
要怪就怪他們自己,也怨不得兄弟們心狠。
那怎麼行?
厲害的很!
「何將軍說笑了,我怎麼會跑?」
只能候著,見招拆招了。
誰叫他是符飛的鐵粉呢,只要是符大將軍的命令,他就沒有不遵從的,不過,這一次,辛術還是決定掙扎一下。
這些人吶,終究是對真正的實力一無所知,才會以為這麼幾罈子酒,就能難倒符大將軍。
至少也要問個明白,為什麼要放過這
www.hetubook.com.com樣一個面目可憎的人!
既是如此,便自己顧自己吧。
「王侍郎,之前我們就說好了的,你可以走,但是他們兩個不能走。」
我符大將軍還沒玩夠呢!
「活動為什麼不往前走,卻要向後退?」
終於來了!
王侍郎很驚奇,不過還是帶著一干人等又回到了殿堂里。
「符飛,你不能欺人太甚!」
這麼多關都闖過來了,早就已經百毒不侵。
還是判斷能力有問題?
咣當一聲,長刀落地,伴隨著符飛的大吼,辛術只能從命。
這也就是為什麼,鮮卑人也可以把他們耍的團團轉,晉人也可以把他們騙的實實在在。
東風又是誰?
正是因為辛術他們玩的太過分了,符飛無奈,才恢復了本來面貌,出言制止的。
不必辛術彙報,其實他心中早就已經有了一番計較。
符大將軍這邊還沒有玩夠呢,他們就要動手了。
就像是沒見過世面似的。
雖然兩人並未交手,甚至連兵器都沒有動一下,但是,他已經榮升為王謐最尊敬的敵人。
照理來說,李大連也是很看不慣符纂的。
何無忌一把抓住符纂,在他眼裡,最可惡的就是這廝。
最先發現這一點的,並不是氐人,他們都眼巴巴的等著處置晉將呢,根本沒有心思關注其他的事。
「是屬下辦事不利,還望大將軍責罰。」
這可不太好。
和氐人鬥爭,基本上不需要過幾個回合,就可以徹底拿下。
這個人,本事沒有多大,毛病還不少。
「大將軍究竟要殺誰?」
沒那麼容易!
「你想除掉李大連,你動手就好了,何必牽扯上我?」
李大連還好說,至少他還是為晉軍做了一些事的,而且,此人的意志特別堅定,現在是鐵了心要跟著晉軍做事了。
是裝的,還不是裝的?
會使那種歪心眼子的人很少。
現在最危險的人,並不是他王謐,而是另有其人。
就差這股東風了!
你王侍郎會笑,我符大將軍就不會笑了嗎?
東風在哪?
這樣的人,別人還沒有脫和圖書離險境,他卻又要催動傳統技能,溜之大吉,誰會放過他?
符纂大驚:誰讓他這樣說的?
別的小娘子倒是有受到恩惠的,但是,綠珠是著實沒有。
可是他符纂就不行!
豈能讓他如願?
像是綠珠這般姿色的娘子,很多時候,就算是砸再多的錢,她們都不肯看辛術一眼。
「你今天晚上才看到我,怎麼可能提前說好?」
真的帥得很。
為什麼帥哥會招致如此大的非議,以至於辛術都想對王侍郎除之而後快,恨得牙根痒痒?
難道,剛才他都是裝的?
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什麼?
按照他的設想,既然符飛沒有立刻下令弄死他,這就說明,他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擔心什麼?
我們就是留下,也是給你擋刀的。
而且,他不是逃了一次,而是逃了兩次!
而沒見過世面的女子,又何止綠珠一個,那些歌姬,那些舞娘,就在剛剛,她們每個人看著王謐的眼神,都是如狼似虎。
這是怎麼回事?
根本就不會運用戰術。
他們……兩個?
符纂當時就瘋了。
這樣的人,在仇恨榜上的排名是比較靠後的。
氣盛的很。
你就是不行,兄弟們才落到這步田地的。
只是,符將軍這一笑,真的和哭差不了多少,也是怪嚇人的。
全都喝躺下了。
綠珠不就是證明嗎?
辦法早就是想好了的,剛才不過是心情好,便想和他們玩一玩,沒想到,這些屬下猴急得很。
而符纂就不同了,這廝本就是鄴城的守將,地位至關重要,又是氐秦宗室。
王侍郎抱歉抱歉了。
沒有要動刀?
拉著符纂就追上了王謐。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大家等的就是他這一聲命令,可不能因為自作主張殺錯了人,符大將軍的脾氣可不是說笑的。
總覺得,鄴城丟的這麼快,這麼絲滑,多少和符纂有點關係,這個人實在是太晦氣了!
直到這時,符纂才算是真正了解了李大連,怪不得此人能在如此混亂的局勢當中還保持獨善其身,活的有滋有味。
錯都在他們這些蠢笨的屬下。
不論你是搓圓,還是壓癟,他都可以跟隨著變換出多種姿勢,保證能令你滿意。
如果符飛真的是裝的,那就是說,就連精明無比,長了八百個心眼子的王侍郎都沒有看出來。
「平日里,我就是這樣教你們做事的嗎?」
別人可以逃脫,關鍵時刻,他符纂怎麼可以逃脫?
到了最後,位於食物鏈底端的,還是他李大連。
而王侍郎現在是個什麼打算呢?
「王侍郎,帶著你的人,過來吧,老夫還有幾句話說。」
這般模樣,看在女人緣不甚好的辛術的眼中,可不是恨得厲害?
那是當然了!
就比如現在,符纂的骨頭已經夠軟的了吧,夠善變的了吧,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要看李大連。
「剛才站的太久了,腿腳有點發麻,稍微活動一下。」
符飛是個武人出身,就算是有點心機,做事的時候也是速戰速決派的,只要是自己想殺的人,根本就沒有必要多留一時半刻。
而符飛就不同了。
「你還不快點!」
雖說,王謐大小也是個有錢人,但是老實說,他的錢財可有分給綠珠一點?
我們兄弟也不好再麻煩你了。
「還想跑?」
就是因為,他們的性情太直接了。
我們兄弟就是留下,也不能指望你一定能保住我們。
走到哪裡,哪裡的城池就保不住,一路逃,一路丟,到了晉軍的大營里,李大連反覆思索。
原因無他,誰讓他能搞事呢?
「符將軍,某來了,有何吩咐?」
這就是災星啊!
「你們要到哪裡去?」
雖然我笑起來沒有那麼好看,可是這個動作我也是會的。
咦?
豈有此理!
現在符飛也恢復了神志,與他講話,終於可以清清楚楚的表達意思了,而符飛大將軍也是一樣,現在,他對眼前的局勢了解的相當清晰。
動手的人有了,準備挨刀的人也有了。
幸好符將軍自己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別人心裏都是怎麼想,恐怕又要大開殺戒。
當他重新端坐好,人們這才發現,他的眼睛,竟然又變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