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76章 后營

清軍很快追了上來,羽箭齊發,空中箭聲呼嘯,黑壓壓一片,火銃兵立時紛紛摔倒,瞬間就損失了上百人。
火銃兵們端著火銃,一邊射擊,一邊邁步前進,他們步伐統一,眼神堅定,完全無懼身旁同袍的犧牲和受傷。
怪不得王泰熱衷於製造和使用火器,也只有這些無堅不摧的大殺器,才能給對方造成極大的殺傷。
顧絳的話,讓徐大成臉紅了半邊。這個時候,他才記起來,上講武堂時,教官們好像講過紅衣大炮的缺陷問題。
「徐大成,你在幹什麼?怎麼火銃兵全都撤回來了?」
「火銃兵,撤回來!」
「徐退戰術!」
高橋大營中營,戰況正酣,硝煙瀰漫,銃聲、火炮聲、震天雷的爆炸聲不絕。
「將軍,要不要火炮掩護?」
看著眾軍滾滾向前,顧絳輕輕搖了搖頭。
看到清軍已經被打的抬不起頭,徐大成大聲吶喊,指揮著火銃兵,徐徐而進。
也不知道,他的五千將士,又能留下幾人。
看到明軍倉皇後退,清軍將領以為有機可乘,大聲吶喊,很快數百騎士縱馬奔騰,直奔後退的彰德衛,妄想一舉衝垮對方。
追擊潰軍,他羽箭不停,射殺甚多,痛快淋漓,箭囊都空空如也,可見戰果豐盛。
「所有人,徐退戰術!」
韓未波扣動扳機,打翻一名清軍,視線掃及,看到一群清軍騎士,護著一名清軍將領,人數大約五六騎,混在步卒潰軍人潮中,十分顯眼,正奮力向西面的清軍大陣而去。
火銃聲不斷,奔騰而來的清軍渾身血窟窿,紛紛跌落,喊叫聲不絕,火銃兵打了兩輪,清軍騎士倖存者寥寥無幾,www•hetubook•com•com膽戰心驚,逃離了戰場。
「向一邊去!」
圖爾格也夾在逃兵人群中,縮著脖子,使勁打馬狂奔,只想逃過一劫。
這是清軍右翼的主帥,韓未波看的清楚。
「第一排,射擊!」
徐大成指揮著火銃兵前去,火炮和刀盾手接著跟上,迤邐向前。
「將軍,您的羽箭!」
火銃同時開火,狂風暴雨,血雨腥風,清軍被打的東倒西歪,血霧飈升。
清軍的火銃手和弓箭手傷亡慘重,反抗能力微弱,他們不得不四散而逃,即便是想要反抗者也被潰軍裹挾,不由自主,向四方潰逃而去。
沙場對決,成了單方面的屠殺,多少讓李定國有些掃興。
彰德衛都可以和清軍撕咬,李定國和董士元兩衛,戰力總不會比彰德衛低。兩軍東西夾擊,一定要讓韃子血流成河。
另外一顆則是射入火銃兵的大陣中,橫衝直撞,砸出一條血肉衚衕,十幾名火銃兵血肉橫飛,紛紛慘叫著倒地。
「火炮掩護,將士之間,拉開距離,快速向前!」
「圖賴,死了這麼多人,呆在這裏,咱們也打不過明軍! 趕緊撤,還能保存一些實力!」
知道紅衣大炮射完一次,還要複位、清理炮膛、裝填彈藥,操作過程非常複雜,徐大成指揮著火銃兵,從容撤退。
圖賴和阿山向東撤去,李定國率騎兵跟隨,十里相送,依依不捨。
「趕韃子,讓他們衝垮韃子的左翼!」
圖賴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高橋大營,趕緊跟上。
「文兄弟,兩軍距離接近,火炮恐怕有誤傷,還是讓擲彈兵上吧。」
「杜度打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輩子仗,有騎兵保護,應該能安全撤兵。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撤軍!」
能衝垮最好,不能就大肆追殺,剩下來的戰鬥,就看騎兵們的了。
李定國和軍官們大聲吶喊,驅趕著清軍,向他們的左翼衝去。
清軍左翼大陣,圖賴和阿山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取捨。騎兵不到千人,難以和對方騎兵抗衡,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肆意殺戮右翼潰軍。明軍步陣已經向高橋大營前營進攻,清軍也不敢追,因為明軍的騎兵隨時可能偷襲。
李定國從容裝好手銃,打翻一個慌不擇路的清軍,那人摔倒在地,身子不停抽搐,鮮血汩汩流出。
圖賴大聲咆哮,聲嘶力竭。
阿山打馬就走,清軍步騎緊緊跟上。
圖賴臉色難看,看著被明軍追殺的潰軍,還是有些不忍。
阿山見事不可為,毫不猶豫,斷然下令撤軍。
果然是潰散之時最能殺敵立功,擴大戰果。王威帶睢陽衛苦戰半天,付出千人的傷亡,才殺傷韃子兩千五六。而騎兵追擊潰散清軍,小半個時辰,傷亡不滿百人,殺傷的韃子屍橫遍野,最少也是上千之數。
第二排的火銃兵上前幾步,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射擊。
一場大戰打下來,彰德衛軍士們,都成了老兵。
「徐進戰術!」
顧絳抬起頭來,拿起千里鏡,仔細看著遠處的清軍前營,片刻,才放了下來。
不知道清軍的紅衣大炮到底有多少,生怕火銃兵吃虧,徐大成趕緊下了軍令。
清軍左翼大陣,圖賴和阿山坐在戰馬之上,看到潰軍潮水般沖了過來,都是睜大了眼睛。
前面的硝煙還沒有散去m.hetubook.com.com,白色的煙牆又裊裊升起。
況且,他還要考慮後面的大戰,沒有必要再損兵折將。
「兄弟們,攻進清軍大營,活捉韃子主帥!」
兵敗如山倒!
「這些可惡的明狗!」
「殺明狗!」
「第二排,射擊!」
前營隆隆的炮聲傳來,眾人都是心中大動。聽這動靜,李定國和董士元部,已經和清軍交手。
軍官們大聲吶喊,火銃兵們立刻停了下來,開始裝前彈藥,銃管黑壓壓一片,瞄準了前方。
阿山身經百戰,狠絕果敢,不再猶豫。
李定國帶騎兵一路追殺,潰軍屍橫遍野,基本被殺戮殆盡。左翼清軍徐徐退去,李定國也是無奈。清軍火銃兵和弓箭手不少,小炮還有一些,他可不想有不必要的傷亡。
震耳欲聾的火炮聲響起,幾個鐵球凌空飛至,一顆落在火銃兵旁邊的高坡上,掀起大片的泥土和草皮。一顆撞倒了兩名火銃兵,彈跳了 56步,停了下來。
死亡比例一比三,從這就可以看出,河南軍的戰鬥力究竟如何。
「將軍,韃子有紅衣大炮,所以……」
明軍左翼,本來已經死傷慘重的圖爾格部,被李定國的三千多騎兵沖陣而至,瞬間慌了手腳。
看到清軍騎陣縱馬而來,氣勢洶洶,文世輔不由得心頭一驚,大聲喊了起來。
上千斤的紅衣大炮,射程可達四里,從高橋大營前營到中營,正好在紅衣大炮的射擊範圍之內。
「跟我來!」
在他們向前的道路上,清軍的屍體橫七豎八,滿地都是殷紅的鮮血,清軍不斷被射翻在地,死傷累累,他們且戰且退,許多人臉上都是驚慌。
河南衛軍騎士在潰兵人群中縱橫和*圖*書馳騁,橫衝直撞,拚命砍殺,每一次的馬刀砍下,都會帶起一片腥風血雨,引起一連串清軍的慘叫。他們意氣風發,形成一個大大的半橢圓,肆意砍殺,驅趕著清軍,向他們左翼的步卒大陣而去。
戰馬橫衝直撞,手銃齊發,震天雷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儘管也有勇士拚死反抗,但騎兵對步兵,生力軍對疲憊之師,清軍中那些負隅頑抗者被一一格殺,明軍毫不留情,橫衝直撞,瘋狂砍殺。
文世輔長長出了口氣,河南衛軍雖然還很毛躁,但勇氣可嘉,火力兇猛,要想擊退他們,恐怕不太容易。
清軍滾滾而來,軍官們的大吼聲響起,第一排的 400火銃兵,一起扣動了扳機。
彰德衛一路向前,死傷無數,恐怕已過千人。從那些長槍兵紛紛放下長槍,成了火銃兵,便知道戰事的慘烈。
經過一場場血戰,彰德衛突破清軍后營,已經挺進到了中營。
韓未波帶騎士們一路砍殺,想要衝出一條血路,靠近清軍將領,但圖爾格等人也有戰馬,瘋狂逃竄,潰兵驚惶逃竄阻礙道路,韓未波等人難以靠近,只能悻悻看著圖爾格逃離。
「那……不管他們呢?」
圖爾格部本就死傷慘重,在李定國騎兵的兇猛衝擊下,很快崩潰了。
顧絳看著前方滾滾而來的清軍騎陣,輕輕搖了搖頭,臉色凝重。
在明軍騎兵的追殺下,無數的潰兵,鬼哭狼嚎,漫山遍野,瘋狂地向清軍左翼大陣逃去。
「蓬!蓬!」
「韃子死傷慘重,從紅衣大炮的死角快速通過!韃子的紅衣大炮固定,左右移動困難,只能上下調轉。你明白了嗎?」
徐大成指揮著火銃兵退後一里,進入后營和-圖-書之中,仔細觀看。
衛士上來,把收集的羽箭遞給李定國,又被李定國全部放入了箭囊。
「去死吧!」
「那高橋大營就不救了嗎?」
「開火!」
韓未波大喊一聲,周圍的一隊騎士緊緊跟隨,他們砍殺出一條血路,快速向清軍騎士靠近。
明軍如狼似虎,肆意殺戮,潰軍負隅頑抗者紛紛被殺,零星的抵抗無濟於事,余者慌不擇路,相互擁擠,不斷摔倒、擠倒,無數人馬踐踏而過,很快歸於一灘肉泥。
「不要慌,成隊而退!」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明軍會這樣趕兔子一樣追殺大清的勇士,就像清軍曾經屠殺大明的將士和百姓一樣。
徐大成大吃一驚,立刻大聲喊了起來。
顧絳上來,怒氣沖沖問道。
世事顛倒,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明軍開始報仇雪恨了。
兩三千人的清軍潰散,大多數人都是向他們左翼的清軍大陣而去,想要和左翼清軍匯合,逃得一條性命。
原來是清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前營的幾門紅衣大炮轉向,匆匆發射。
圖賴心頭茫然,目光看向了廝殺正酣的高橋大營。
徐大成大聲吶喊,彰德衛奮勇爭先,大聲吶喊,軍士狂呼亂叫,神色猙獰,漫山遍野,滾滾向前奔去。
「不要過來!」
圖爾格部的清軍拚命逃散,卻留下了近千的戰鬥傷員。明軍騎兵在傷員堆里肆意砍殺,長槍猛刺,羽箭馳飛,一時間血肉橫飛,凄厲的慘叫聲不絕。明軍鐵騎縱橫,傷兵營很快歸於一片寂靜。
「紅衣大炮!」
後退途中,看到清軍的騎兵出陣,來勢洶洶,徐大成怒火中燒,大聲喊了起來。
徐大成欲言又止,顧絳心中明白,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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