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門,搶了20多萬兩銀子,真他娘痛快!」
「繼續開炮!」
「王國柱,你到底要幹什麼?快放開本官!」
叛軍戰船擠壓在一起,難以有空間施展,一些戰船向西劃去,
趁著叛軍還沒有登船,解決了船上的叛軍,轟沉了這些船隻再說。
「這是怎麼了?」
「可是,宣武衛,還有河南水師那邊……」
一個黑瘦的將領說道,看來劫掠的結果,不是讓他很滿意。
炮手們裝填彈藥,持續不斷攻擊,岸邊的叛軍死傷慘重,紛紛逃離了岸邊,站在遠處,破口大罵。
「王國柱,你這狗賊!」
看到岸上無數叛軍正在向戰船奔來,張仁義長出了一口氣,大聲喊了起來。
騎士到了營城前,向著城牆上的文世輔,大聲吶喊了起來。
「銀庫搜了嗎?」
張仁義站在甲板上,懶羊羊地打量著黃河兩岸。
歸德府和徐州毗鄰,府城商丘富人世家盤踞之所,難怪將領們瘋狂。
張仁義輕輕點了點頭,徐州水師叛軍被殲,從黃河到雲梯關入海,就都是河南水師因禍得福的天下了。
丟盔棄甲,許多人手中連刀槍都沒有,神情惶惶不可終日,看樣子是要奔往睢陽衛。
軍士的吶喊,讓張仁義心頭一跳。
「開炮!」
「軍門,接下來去那裡?」
終於趕上了!
王國柱說完,眼神忽然變的猙獰。
「饒命啊,我是無辜的啊!」
「將軍,亂軍的戰船!」
孟二分析著情形,一五一十,十分專業。
這一次,事情可是鬧大了。
若是能劫了歸德府城,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暴行終於結束,興高采烈的魔鬼們大包小包,肩扛馬載,成群的女子被繩索綁著,魚貫出了城門。
王國柱不由得一愣。
將領們興奮m.hetubook.com.com不已,王國柱卻是不屑地搖了搖頭。
「大哥,不如西去商丘,好好的劫掠一番!」
東面的原野上,無數的黑點出現,很快,他們變成了無數的官軍,他們有氣無力,不成隊列,或者說是潰不成軍,三五成群,丟盔棄甲,亂糟糟一片,沒有了隊列,疲憊不堪,向著西面而去來。
「將軍,抓了兩個潰兵,說是徐州水師的,說他們早上屠了徐州,又奔歸德府去了!」
「大哥,睢陽衛調去了山東,剩下的都是蝦兵蟹將。歸德府的總兵許定國又被王泰所殺。歸德府現在是防衛空虛,咱們正好可以搶了歸德府!」
「將軍,睢陽衛!」
文世輔話音未落,遠處官道上塵土飛揚,幾匹戰馬奔騰而過來,馬上騎士背後的小旗迎風招展,讓文世輔凜然心驚。
「老子要幹什麼?老子要你這個狗官的腦袋!」
有將領大聲喊了起來,表情亢奮。
州衙大堂,身著紅袍的官員跪在地上,掙扎著要抬起頭來,滿臉通紅,卻被兩側的兵丁死死按住。
一個個冒煙的震天雷落入了叛軍的船隻當中,爆炸聲不絕,叛軍死傷慘重,甲板上血肉橫飛,慘叫聲不絕於耳。叛軍的攻勢,很快被壓了下去。
鐵球砸中戰船,瞬間便是木屑紛飛,船舷上、甲板上被砸的窟窿無數,一些叛軍被砸的跌倒一片,血肉模糊。
「這狗日的世道!」
滿城縱情燒殺搶掠的兵丁,他們釋放心中的魔鬼,大街小巷,滿地的屍體和鮮血,濃煙滾滾,火光熊熊,就如末日一般。
還有將領不放心,對河南的王泰部,有些擔心。
州衙大院,官員、衙役以及下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
文世輔心中一驚,舉起千里鏡,向著東面看去。
軍士上來稟報,張仁義心裏不由得一驚。
張仁義看著倉皇使出的叛軍船隻,立刻下了軍令。
那些從營地旁經過的百姓,人人都是肅然起敬。這些傢伙,訓練有素、秋毫無犯,百姓信任、也喜歡這樣的將士。
「從徐州到商丘,水師半夜就到,正好趁夜混進城去,到時候一定能搶得盆滿缽滿!」
十幾艘叛軍大船被擊中,遍體鱗傷,一些在河面上打轉,一些慢慢沉入水中。
紅袍官員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王國柱一腳踹在胸口,再也說不出話來。
文世輔臉色凝重,大聲喊了起來。
「歸德府富可敵國,世家大族多如牛毛,都集中在府城商丘。要是能搶一把,絕對是不虛此行!」
「王國柱,你這狗賊!朝廷沒有虧待你,你為何要做這悖逆之事?剋扣餉銀,是你這……」
晨光照射下,校場上隊列、刺槍術、火器訓練不絕,動作鏗鏘有力,訓練的口號響亮,即便是烈日炎炎,這些傢伙也是訓練從不間斷,只不過避過了正午這段最酷熱的時分。
王國柱面色鐵青,怒聲咆哮了起來。
文世輔吃了一驚,這些官軍魂不守舍,亂七八糟,驚慌逃竄,肯定是吃了敗仗的潰軍。
「殺了!全殺了!」
上百門火炮一起開火,「蓬蓬」的火炮聲響起,硝煙瀰漫,在河面上升起。
「裝填彈藥!」
文世輔心驚肉跳,傳下令去。
「20多萬兩銀子,四五千兄弟,一個人五六兩,弄個屁!」
徐州水師可是有三四千人,過去了三四個時辰,希望還來得及阻止這場禍事。
李定國去了南陽,他卻留了下來,擔任河南水師的主www.hetubook•com•com將,訓練水師,保護水路和商船。
「2000多兩銀子有個屁用!分到兄弟們手裡,每個人還沒有一兩!」
也不知道是哪裡,發生了禍事?
城牆上警戒的軍士指著城東方向,忽然喊了起來。
河南水師戰船上,火炮聲又接著響起,硝煙瀰漫,吶喊聲不斷。
「商丘?」
旭日東升,陽光燦爛,睢陽衛營城城牆上,文世輔的目光,在校場上訓練的軍士們身子上停下。
鐵球、鐵丸肆意飛舞,連綿不絕,壓的戰船上的叛軍抬不起頭來。眼看著一門門戰船被砸的支離破碎,東倒西歪,叛軍主將指揮著心驚肉跳的部下,奮起還擊。
「軍門,要不咱們去揚州,那城裡的鹽商,可都是有錢的主。」
炮彈潮水般傾瀉向叛軍戰船,叛軍死傷慘重,在對方的狂轟亂炸之下,短短片刻,損失了十幾艘大船。除了一些向西逃去的戰船,其他船上的叛軍,又退回到了岸邊。
在他們的前方,叛軍狼狽逃竄,屁滾尿流,潰不成軍。
戰船此時已經進入徐州,沿岸斷壁殘垣,青煙裊裊,田野上屍體橫七豎八,顯然剛經過一場戰禍。
「歸德府!」
「大哥,揚州不行,揚州有水師,還有上萬官軍,不好對付。還是另挑個地!」
「快!回歸德府!」
「蓬!蓬!蓬!」
「將軍,你看!」
黃河上,軍士指著前方,大聲喊了起來。
如今,這座不復繁榮的城市,濃煙翻滾,火光衝天,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盡被煙火所籠罩。官軍們燒殺搶掠,百姓倉皇逃竄,鬼哭狼嚎,滿街都是屍體和鮮血,一片的狼藉。
「孟二,這你就不懂了。揚州那些慫禍,開兩炮就全逃了。越是富裕的地方,官軍越愛命。也只有徐州這窮www.hetubook.com.com鄉僻壤,才有咱們這些不要命的兄弟!」
「商丘是個好地方啊!」
殺戮結束,王國柱看著一旁的部下,滿臉的殺氣。
「軍門,只有2000多兩銀子!」
有一些叛軍登上了船隻,他們負隅頑抗,操縱著小炮,憑著火銃,和張仁義等人對抗。
萬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朝廷在原大運河東開鑿新河道,大運河改道邳州,徐州城失去運河漕運,開始不如以前繁榮。
難道是歸德府城出了亂子?
黃河新集段河邊,上百艘大小船隻停在岸邊,上面數百叛軍狂呼亂叫,看著前來的河南水師船隻,手忙腳亂划著戰船,就要駕駛船隻,和河南水師接戰。
「老子要幹什麼?」
「揚州太遠,中間還隔著淮安府、高郵,風險太大。還是再找其它地方。」
一個個簾門被打開,一門門火炮對準了叛軍的船隻,船上的水師將士,都是忙活了起來。
「將軍,歸德府城被叛軍攻破,叛軍燒殺搶掠,正在洗劫府城!」
黃河過徐州,再經雲梯關東流入海,徐州算是中流分水的要斷,因此也有水師駐紮。
「饒命啊! 不要殺我啊!」
另外一個軍官搖了搖頭,顯然不贊成同袍的建議。
「老子對朝廷忠心耿耿,整天提著腦袋拚命,還要被你們這些狗官訓斥,剋扣老子的餉銀,弄的老子跟孫子一樣!」
「搶了歸德府,要麼去碭山,要麼去山東,要麼去海上,天下之大,那裡去不得!」
王國柱放下腳,站了起來,緩緩走了下來。
面色冷酷的四旬武將,端坐在案幾之後,腳搭在桌子上,眼神冰冷。
「下去問一下,是那裡的官軍?」
張仁義站在船頭上,輕輕搖了搖頭。
十幾個五花大綁的大小官員被按倒跪在紅袍身後,他們或https://m.hetubook.com.com痛哭流涕,或怒聲呵斥,或磕頭求饒,形態各異。
「宣武衛距離歸德府300多里,河南水師在滎陽,更是有500里之地。等王泰那些人來,咱們早就搶完走人了!」
鐵球凌空飛舞,撕裂空氣,發出滲人的聲音,直奔岸邊的戰船而去。
正值黃昏時候,斜陽陌陌,河南水師的幾艘戰船順逆流向西,沿著黃河向南西而去。
將領們躍躍欲試,王國柱不再猶豫,他留下一隊人馬守營,指揮起眾軍,直奔水師營地,登船離開。
王國柱的結拜兄弟孟二,小心翼翼說了出來。
「通!通!」
將領們興緻盎然,王國柱也是怦然心動。
眼看著一些將士被叛軍射翻,登上戰船的叛軍越來越多,張仁義心急如焚,大聲喊了起來。
「所有人,集結!」
刀槍並舉,伴隨著哭喊聲和慘叫聲,堂中鮮血迸濺,人人猙獰。
煙塵滾滾,無數叛軍很快到了岸邊,中間還有許多騎兵,人人都是亂喊亂叫,亂糟糟一片。
「抄了這些狗官的宅子!還有城中那些富戶,一個也不要放過!」
王國柱開口,下面的將領一起附和。就在眾人以為要南下揚州冒險時,王國柱又搖了搖頭。
原野中,硝煙瀰漫,火銃聲不絕。睢陽衛陣列齊整,步點一致,他們不斷向前,只管扣響手中的火銃。
「震天雷!」
而這一次,也是護送揚州商船回來,回宣武衛待命。
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劃定範圍龐大的京師直隸,北面將徐州囊括在內。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徐州府屬南直隸管轄範圍。徐州府範圍只包括豐縣、沛縣、碭山、蕭縣諸縣。明初,徐州設有京杭大運河碼頭,江南調往京師的漕船絡繹不絕,徐州是必經之路。
王國柱冷聲說完,大步朝外面走去,部下將士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