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找燕千絕,將羅氏給的銀票交給了他,再加上之前陸芳華給的,全都記在了歡州羅家帳上。
陸辭秋說:「最多十日就可以撤營了。眼下所有時疫病患都已經治好,再過五日我會為他們打疫苗。還有些外傷病人需要養一養,但十天時間也能養得差不多了。只是從這裏回到雨州路途遙遠,有十幾個截肢的病患可能會不太好走,到時候朝廷少不得出些馬車送一送。」
或許最初手藝並不怎麼樣,但是熟能生巧,接得多了也就練出來了。
比如說這陣子在難民營做的這些事情,一點點傳授醫療技術給齊一然,以及來幫忙的十位大夫,除去太醫院借調出來的三人以外,另外七人其實她都可以帶到回春堂去。
跟她一起忙活的小護士是她的女兒,今年十八,還未婚配。此番跟著娘親一起過來幫忙,也著實為陸辭秋分擔了許多事。
這些人得過她親自傳授,且還是直接在臨床上的傳授,醫術已經走在這個時和圖書代的前沿了。到了回春堂以後幾乎都不需要再進行培訓,直接就可以上手。
所以接生婆也是很重要一個角色。
再說回這些難民……
「那如果朝廷給你劃地呢?」
燕千絕有些無奈,「你就不能為你自己想想?」
這孫婆子跟了她這麼久,也跟她學了不少助產的手藝,她覺得這對母女悟性不錯,帶回回春堂再好好教教,將來也是一大助力。
陸辭秋來了精神,「哪種意義上的縣主?是只給我一個稱號,再給一筆銀子。還是指定一個縣,每年按人頭給我稅收?又或是直接給我一個縣,讓那個縣歸我管轄?」
他問陸辭秋:「你估算著還有多久這裏可以撤營?」
還有那些過來幫忙做護士的大姑娘小媳婦,以及做護工的小夥子大先生,也都可以到回春堂去繼續做護士和護工。
「可雨州也不能住。」他實話實說,「今早雨州方向送來了八百里加急,稱那邊的雨水還是沒退,山上依然和*圖*書不時地有泥石被衝下來,還砸死過兩名官兵。整個雨州都在受災,那些沒有北上逃難的人也並不是人人都有住處,只是有些人往東逃,有些人往西逃,還有些人去了身在南嶽各地的親戚家。雨州知府無力負擔這些難民回遷,因為根本找不到地方給他們搭建房屋。現在整個雨州都需要救濟,這些難民如果回遷,對於雨州來說是不小的壓力。」
「我?」她搖搖頭,「我沒有想過。我想過行醫濟世,想過管醫管葯,卻從未想過有一天還要管人。」
燕千絕點頭,「各地都有官驛,馬車到了官驛就可以更換,能保他們順利回到原住地,只是……」他頓了頓,開始徵求陸辭秋的意見,「你覺得,如果將這些人都留下來,會不會更好一些?」
京郊這一左一右的村子產婆不多,但凡有人生產,大多數都是叫她去接生。
她這些日子睡得不好,明明應該很困,但可能是困得狠了,總是睡不著。
這和_圖_書是回春堂的事。
燕千絕盯著她,「你再仔細想想。」
陸辭秋搖搖頭,「不必,我知道她是怎麼回事。」
難民營來了難民的第一天她就到了這邊來,因為聽說第一批來的人裏面就有兩名孕婦,且很快就要臨產。
「為我自己想什麼呢?」她失笑,「我沒有那麼多銀子給他們蓋房,何況就算我有銀子,地皮還是朝廷的,我也划不出地來。」
陸辭秋心中早有打算,待難民營這邊的事情全部結束之後,她要問問孫婆子母女,願不願意跟她到回春堂去做事。
產婆孫婆子雖然叫婆,但其實歲數也沒有多大,四十剛過,就住在附近村裡。
燕千絕反問她:「你想要哪種?」
陸辭秋有些不明白他為何跟她說這些話,「那朝廷是怎麼打算的?」
「還沒有上報給朝廷。」燕千絕看向她,「本王想問問你,有沒有打算?」
「哦?」他似有想問問的意思,卻見陸辭秋擺了擺手,「我家裡的事,太臟,不想給和*圖*書你說了。」她席地而坐,他覺得涼,就叫人拿了兩個小凳子過來。
畢竟是產婆的女兒,以前母親去別人家接生時她就總跟著,也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這一來二去的,就把這一套也熟悉起來。
「不是差銀子,是想把這塊地,和這些人,都記到你的名下。」
有產婆和護士在醫帳里照顧著,關於新生兒的科學餵養,陸辭秋已經傳授給產婆和護士。
雖然接生婆不是大夫,對於剖宮產這種事接受起來很不容易,但也不是所有產婦都需要剖宮產,大部分人還是要自然生產的。
「朝廷都能劃地,難道不能給他們蓋房?就差那點兒銀子?」
「美的你。還封地稱王,最多封你一個縣主。」
「我仔細想想?」她還真就仔細想了想,一下子就想了很多。
陸辭秋聽得直皺眉,「留下來?留下來住在哪呢?這難民營夏日里住住還行,眼下入了秋,夜裡已經見涼了,昨兒還從城裡添置了厚被子。等到了冬天,帳子就不能住www.hetubook•com•com了。」
「我?」她更聽不明白了,「我能有什麼打算?這些人是南嶽的子民,輪得著朝廷管,也輪得著你管,但怎麼說也輪不著我管吧?我能做的就是治好他們,不讓他們把病症傳染給更多的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總不能指望我再出銀子給他們蓋房子,給他們找住處,我……」
她說到這裏,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如果讓羅家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那麼今後朝廷在處理羅家的問題上,能不能考慮一下此番功績?」
她聽愣了,「讓我封地稱王?」
夜深時,產婦和新生兒都已經睡去。
燕千絕跟她說:「你那妹妹也不怎麼的,一晚上一直在乾嘔。齊一然給她看過,也沒看出什麼究竟來,你要不要再去看看?」
還有那接生婆孫婆子,和孫婆子的女兒,都可以到回春堂來。
將士給村裡每家每戶都發了銀子,她感念朝廷心系百姓,想著既然自己的家人有飯吃,自己就應該為難民營做點什麼。於是就來這邊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