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了帶著了。」牙婆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幾張身契遞上前去,「之前同這位姑娘已經講好了,五十兩銀子一個人,四個人正好二百兩。那個老的就不算了,算是咱們牙行慶賀這醫館開張,送給二小姐的。」
霜華帶著牙婆走了,剩下那四個年輕人和一個中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牙婆想起來了,「對對,是該這麼辦。還是二小姐您思慮周全,老婆子我都把這事兒給忘了,那咱們現在就去吧!」她聽說還要再買些人,很高興。從她手裡買人,她就能多賺銀子,大主戶人家一買就是十幾二十個的,她能賺很大一筆。
說完,又看了陸辭秋一眼,面上重新浮現笑意,「聽說您是陸家的二小姐?哎喲,那可是大人物!人人皆知陸家二小姐是神醫,現在神醫要開醫館了,那自然得用最好的人。我瞧著二小姐這醫館開得實在是大,人手肯定缺吧?我們牙行里還有人,二小姐您說https://m.hetubook.com.com
說需要什麼樣的,我這就給您再找去!另外老婆子再嘮叨一句,這用人啊,還得是生死握在自己手裡的用著放心,所以主家一般都願意要死契。」
哼,我雖日子過得不如以前,但也不至於連牙行賣奴和掛工的規矩都不知道。明明是可以只在你們那裡掛工,找到活計之後你們從中賺取一部分銀子做為報酬,怎的就非得入奴籍?這些小孩不懂事,年紀輕輕就被你們騙了,這輩子都搭進去了。」
羅家的賬房應該這幾天也能到了,她在心裏默默地想著,除了帳房先生,她這醫館還需要一個掌柜的,包括葯童,這樣的人都需要。
牙婆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你不願意入就不入,咱們又沒強迫你。你這麼大個人了,難不成光天化日之下還能被打劫了?至於這些個半大小子,他們之所以入了奴籍,那是因為他們自己時運不濟,不是家裡衰敗了,就是師父不要了,再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是家裡人欠銀子不得不賣了他。總之他們都是自願的,我們可不幹那種強人所難之事。」
陸辭秋點點頭,「那這幾個人的身契,你都帶著了嗎?」
女醫元香擅長兒科,其他男醫各有所長,內科外科甚至男科都有涉及。
陸辭秋點點頭,心道這還送上門了,然後再看著那牙婆道:「你手底下的人,都是死契奴才?」
每間診室都有了它的主人,陸辭秋給了每個人五十兩銀子,用作這幾日他們各自的採買。
霜華說:「奴婢瞧著醫館的人實在不夠用,就做主買回來一些。奴婢問了牙行的牙婆,這些小夥子都是略通醫理藥理的,或是在醫館做過事的,身契都是死契,小姐放心用。另外還有這位先生,奴婢到牙行時,正好看到他在門前徘徊,說想找事情做。但牙行的牙人說想要找活干就得賣身為奴,入了奴籍才可以被牙行介紹活。先生不願意賣身為奴,被牙人趕走,奴婢就去
和-圖-書同他問了幾句,覺得人還不錯,學問也行,便帶回來給小姐看看。」
那中年人氣得不輕:「我連你們的門都沒進,你們有何資格拿我做人情?」
其中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有四名,四十多歲的男子一名,另外還有一個笑意盈盈的婆子。
陸辭秋將身契接過來,拿在手裡,然後對霜華說:「先帶著這位牙婆往府衙走一趟,然後再去牙行看看,能不能再多挑幾個人來。」
牙婆趕緊答:「回小姐的話,都是死契的,這樣的人用著放心。這位姑娘剛剛挑的這幾個都是最機靈的,她說要開醫館,我便找了以前在醫館做過事的。小姐您看,這兩個小奴才今年十五,以前在外省跟著大夫做過學徒。還有這個,十六了,做過葯童,也做過跑堂的。這個最小,十三,但家裡祖傳都是開醫館的,家道中落,才賣身為奴的。」
牙婆不樂意了,「要是沒有我們牙行,你見得著這位姑娘嗎?來得了這回春堂嗎?怎麼說也是承了我們牙行的情,https://m.hetubook.com.com
我們都沒說什麼,你倒還委屈起來了,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陸辭秋說:「這些人既是死契奴才,那就不是你把契約交給我這麼簡單,你得去官府一趟,將官府那邊的文書換一換,這人才能換到我手裡來。」
她說這話時,悄悄給霜華遞了個眼色,霜華立即就懂了,然後對那牙婆道:「您同我走一趟吧!時辰不早了,咱們抓緊些,早去早回。」
說完,又看了一眼那個笑呵呵的婆子,淡淡地道:「這是牙行的牙婆,說是手裡還有人可以介紹過來。」霜華往前走了一步,湊到陸辭秋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幫著賣小茹姑娘的,就是這個牙婆。」
又過了半晌,其中一個年輕人最先開口說話了,試探地問她:「小姐,您真的能把我們留下來嗎?不會再把我們轉賣到別的地方去吧?」他一邊說一邊四處打量,目光里有些難以置信,「這麼大的醫館,我還是頭一次見著過,甚至都是頭一次聽說。我不確定你們這裡是不是醫館,萬一你m.hetubook.com.com們也是牙行,買了我們只是為了轉賣,那我求求你,能不能給我們找一個真正的主家,讓我們能有個穩定的日子過?」
所有人都掌握了以前從來沒想過的治療手段,也所有人都拿得起手術刀,至少能完成不太複雜的外科手術。
陸辭秋看了他們一會兒,也沒說話,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觀察時機,能初步了解這些人的性子,初步判定他們適不適合留在回春堂。
那個十三歲的小孩兒聽到這裏就瞪了她一眼,「我是家道中落,但我從來沒想過入奴籍,都是被你們騙的!你們那個牙行上上下下全是奸商,沒一個好人。」
牙婆有些懵,去官府幹什麼?
那個四十左右歲的男子也點了點頭,「我只是打聽一下有沒有招工的,你們的人就生拉硬拽的想要騙我進去簽奴契,還說天下的牙行都一個規矩,不簽奴契是不會給活乾的。
正想著,霜華回來了,不但租好了宅院,還帶回來一批人。
當然,大部分手藝都是在難民營的時候,經過陸辭秋的教導,再度精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