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你給我唱一段兒吧!」
再放下時,就聽車裡唱戲的人突然換了戲文,用吊著嗓子的戲腔問了她一句:「你——看到了什麼?」
葛全說:「你沒看到剛剛守城侍衛的態度么,我不知道霜華姑娘你從前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我反正從來沒被人這樣高看過。我這人沒什麼本事,就喂喂馬套套車還行,但這些活都是下等人乾的活,誰能給咱們這種人好臉色呢?但是如今可不同了!自從我開始專門給二小姐趕車,走到哪裡都會被人高看一眼,就連那些高貴的守城侍衛都對我笑臉相迎,剛剛聽到沒,那個人還管我叫兄弟,主動跟我打招呼。我這心裡頭啊,可真痛快!」
陸辭秋搖頭,「也不是對方道行淺,可能只是我的鼻子過於好使吧!至少眼下騎著馬跟著咱們的、你的那個侍衛無緣,他就沒發現有人跟蹤……」
燕千揚抽抽嘴角,「你看本王作甚?我身上有胭脂的時候肯定是在唱戲,不唱戲了誰還和*圖*書塗那些玩意。不過如果是個女暗衛,身上帶了能讓人聞出來的味道,可見道行也是太淺了。」
她搖頭,「不認識,就知道是個女的。」
陸辭秋懶洋洋地窩在車廂里,還從空間里調了一聽可樂出來,聽了他的話就翻了個白眼,「你娘才對你爹有感情呢!」
陸辭秋翻了他一眼,「我沒看到人影,只是聞到了一種味道。說不好是什麼味兒,但肯定不是男人身上的味兒,所以斷定是個女人。不過也不一定,萬一就有男人他就願意塗脂抹粉,把自己整得一身香噴噴的呢?」說完就開始上下打量燕千揚。
陸辭秋原本不愛聽戲,但起初讓燕千揚唱戲就是為了逗他,後來慢慢的便也覺得這調子還不錯,有點前世泡戲園子的感覺。
陸辭秋「哼」了一聲,「反正我娘是不可能看上我爹的,雖然他年輕時長得也不錯。但看上還是看不上這事兒跟長相也沒有多大關係,我那個爹他人品不行,但凡https://m.hetubook•com•com我娘不瞎,都不可能看上他。但你說我娘慫,這個我是認的,不然也不能把日子過成那樣。這要是換了我……算了,換了我也不可能嫁到陸家去。我不喜歡的人我是不可能嫁的,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燕千揚衝著她抱了抱拳,「本王就喜歡你這個俠義勁兒。不過陸辭秋,你說你怎麼一天到晚總是迷迷糊糊的?我瞅著你這是又困了?不是,這才什麼時辰啊?不是剛起嗎?剛起來你就又困了?你坐直了,我被你從府里揪出來可不是為了看你睡覺的。」
她答:「一個人。」
霜華坐在邊上問他:「你在得意什麼?」
「行!」他也是痛快,說來就來,廣袖一揮,當成水袖來了那麼一下,緊接著唱腔就起了,咿咿呀呀的,韻味十足,嗓子也特亮堂。
「京城裡頭人人皆知啊,還用得著故意去聽誰說?」
馬車又往前行了一段,她換了個姿勢,側過頭,伸手掀開車窗帘子往外和*圖*書看了一會兒。
「嗯,唱一段就教。」
霜華聽得也有幾分得意,「我也是奴才出身,從前也沒過得有多好。雖說侍候著大夫人和二小姐,可是咱們府上的事你是知道的,大夫人自己都不受待見,我們這些人又能好到哪去。現在確實是不一樣了,咱們家小姐爭氣,把從前沒得來的臉面都給爭了回來,咱們也跟著沾光。所以葛全啊,你可得好好趕車,別丟了這份差事。」
「放心吧姑娘,這個活兒我一定好好乾!」
「大不了我給你錢唄!我聽說以前京城外頭的有錢人家,只要銀子給夠,你都能去給人家唱堂會。那活兒你都能接,怎麼著,給我唱一段兒你就不幹?」
「當真?唱一段就教?」
戲腔再問:「看到了幾個人?」
總之沒有一對情侶有好下場的,聽得陸辭秋毛骨悚然。
「嗯。」他笑笑,「不認識的人可多了去了,但你為何知道是個女的?難不成真的看到人影了?呵呵,那他們派出來的人也太水了,和*圖*書這種水平的暗衛還怎麼替主子辦事。」
「死丫頭你拿我尋開心是不是?我是皇子,堂堂庄王殿下,你真當我是個唱戲的?這事兒乾的都不是一回兩回了,我沒稀得說你,你可別沒完沒了啊!」
「那你現在也在閑著,不如就唱一段,唱一段我就教你。」
「那你說,怎麼才能提神?」
陸辭秋眼睛一眯,「不行,我困,沒精神給你講。」
燕千揚樂呵呵地喝著「賄賂水」,然後眨巴著眼睛看陸辭秋,「我有點事想要跟你請教,就那天的手術,你讓我遞來遞去的那些玩意,名字我都能記下來了。但是它們具體是做什麼用的,怎麼用,我還是沒太看明白,你趁著這會兒沒事兒,再給我講講唄?」
他終於不唱了,開始正常說話:「可看出是誰的人了?」
燕千揚面上有點兒掛不住了,「你聽誰說的我給人唱堂會?」
燕千揚愣了愣,然後點頭,「對啊,我娘是對我爹有感情。關鍵我們家老頭子年輕那會兒長得好啊!那些女的一m.hetubook.com.com見了他眼睛都直,當初皇祖父生的那些個兒子里,就屬他長得最好。」
外頭人的說話聲傳到了車廂里,燕千揚就「嘖嘖」兩聲,跟陸辭秋說:「你說說你以前,過的那叫什麼日子啊?連丫鬟都跟著你遭罪,可見主子得多不受人待見。你娘也是的,你說說她堂堂裴家大小姐,能文能武的,那要收拾陸蕭元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她怎麼能讓陸家給委屈成那樣?她到底怎麼想的?難不成對你爹是真心有感情,捨不得下手?」
她淡淡地道:「沒什麼。」
陸辭秋直了直身子,但很快又窩回去了。不過倒是隨手遞給燕千揚一聽可樂,收買了他。
「我,我那也是閑的,又不是真的為了銀子,我就是想唱戲。」
只是這二皇子的戲文里講的總是凄凄慘慘的愛情故事,不是男方家裡不同意婚事,就是女方家裡看不上男方。要麼就是兩個人好不容易熬到要成親了,突然一個人生了重病死了。
陸府的馬車出了城,葛全把馬鞭子揚得老高,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