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雲婉兒正糾結這個事兒呢,素言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女夥計微微愣了一下,想說元香大夫是看女性外科的,她也不會看婦科啊!
陸辭秋一行人到時,宋然的診室門外還等著幾十個人,有女夥計正在苦口婆心地勸那些沒有掛到號的人:「明日再來吧!實在是沒有號了,就是這些人,我們宋大夫都得看到快天黑。大夫也是人,也要吃飯休息的,她總不能連夜看診啊!回吧,明日早點來。」
很快就有人接了話:「都辰時半了,還早?我們天還沒亮就在這排隊了,才排到六十多號。辰時半那會兒,隊伍都能排出梧桐大街外頭去。你也是的,早上就沒有號了,還不死心一直等到下晌,這不是白等嗎?快回吧,明兒早點來。」
雲婉兒則道:「阿秋你放心,今後我一定會多勸著你父親,讓他少想以前,多看今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存在不信任,以前的誤會都會過去的,今後才是新生活。」
可如果這元大夫說的都是真的,那她豈不是……
但你們也知道,我https://m.hetubook.com.com父親不太信任我,若是我給你們看了,回頭是好是壞的,他總能挑出點錯處來,所以就只能讓我的徒弟給你們診診。」
如今女醫宋然在望京城內很有名,人人皆知她會剖腹取子之法,只要有她在,女子就不存在難產一說。哪怕生到一半生不下來的孩子,宋然也能想辦法保個母子平安。
雲婉兒跟素言也戴了冪籬,見她們一行人進來,女夥計就要上前勸阻。可再一看後頭跟著陸辭秋,她趕緊就把人往診室請,一邊走還一邊問陸辭秋:「東家是要親自看嗎?」
說完,就將自己的腕脈伸了過去,「麻煩元大夫了,我是阿秋的表姐,都是自家人。」
元香搖搖頭,「倒也不是不能生。當然,你這個身體要是去別的地方看,那多半是看不出來什麼的。但看不出來不代表不存在,人人都說你沒病,但你就是生不出孩子。」
不多時,元香來了,穿著一身白大褂,手上還帶著消毒水味。
陸辭秋搖搖頭,「你去把元香元大夫叫來,就說我和*圖*書
家裡有兩位夫人想要調理調理身子,儘快懷上孩子。她們一位是我父親的妾室,一位是我陸府未過門的當家主母,務必請元大夫過來給好好診診。」
雲婉兒到底是個姑娘家,被這麼一說差點沒哭了,「大,大夫的意思是,我,我不能生?」
女夥計似乎有些懂了,東家明知道元大夫是主治什麼的,但還是這樣說,那其目的應該只有一個,就是她根本就不想好好給這二位看病。
雲婉兒看了一眼素言,然後說:「我比你大兩歲,我先來吧!」
「雲大小姐,原來你不能生孩子啊?」
雲婉兒臉當時就白了,除了嚇的,還有氣的。
所以元香說她在娘胎里身子虧損,說她母親可能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這話她是信的。
於是女夥計笑笑,「那東家先在診室等等,我這就去找元大夫來。」
雲婉兒好生尷尬,也看出這位元大夫不是個好脾氣的,便不敢再多說話了。
素言和雲婉兒看著略顯嚴肅的元香,多少也有些緊張。
想想也是,陸府的姨娘,東家憑什麼管陸府的姨娘生m.hetubook•com.com不生孩子,東家又不傻。
素言說:「我不挑,誰看都行。」
元香不客氣地「嗯」了一聲,然後道:「你身子有虧損,娘胎裡帶來的。說白了,就是你娘懷你的時候應該是吃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所以你生下來就體弱。或許之前並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一般有錢人家的姑娘也不用做什麼體力活,整日都嬌養在深閨里,所以體弱不弱的,也體現不出來。且你之前就算生過病,也只是單純的看病,沒有人給你看能不能生孩子。」
元香在經過她身邊時,背著所有人,悄悄地同她對視了一眼,傳遞了一個「師父放心」的眼神,然後坐下來,冷冰冰地道:「誰先來?快點,我隔壁還有個手術。」
雲婉兒有點慌了,「怎麼了大夫?您為何這樣的表情?我……是有什麼問題嗎?」
可陸辭秋這會兒又開始跟雲婉兒和素言說:「我回春堂女醫不只一位,元大夫和宋大夫都是我的徒弟,兩人都是婦科高手。只是元大夫很少在婦科坐堂,她通常都是去看官邸和王府的貴人們。」說完還問女夥m.hetubook.com.com計,「元大夫這會兒在醫館吧?」
她怕這是陸辭秋故意讓自己醫館的大夫嚇唬她,目的就是為了圈雲家的銀子。
果然,那個丫鬟無獲而歸,對著她家小姐搖了搖頭,兩人失落地離開了。
到回春堂調理身子求個好孕,自然要看女醫宋然。
可若說她生不出來孩子,她不是不信,她是不願意信。
女夥計走了,陸辭秋帶著她們進了自己的診室,讓她二人找椅子坐下,然後才道:「其實我也可以給你們看的,畢竟回春堂的大夫都是我的徒弟,她們的醫術多半都是我教的。
有人笑了,「這是想使銀子買號吧?沒用的,這招兒早就有人試過了,誰也不會賣回春堂的號。一來是到這裏來看不孕症的人都不差錢,二來回春堂有規矩,賣號者一經發現,就會被拉進回春堂的黑名單,以後再也不會讓她到這裏來看病了。」
元香話說得十分直接,再加上她這個性子,面上冷冰冰的,手上還有消毒水味,很難讓人不產生點恐懼。
元香為她診脈,診著診著就開始皺眉頭,皺著皺著就又「咦」了一聲。
元香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她一眼,「不是陸府未來的當家主母么?這怎麼還成表姐了,難不成陸相這次娶妻,連輩分都不在乎了?呵呵,他可真是什麼都不忌諱啊!」
那是個丫鬟,聽了這話無奈地嘆了一聲,想說明日再來。但這時,在她身後那個戴著冪籬的女子同她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見她眼睛一亮,開始找排在前頭的人說話。
陸辭秋說明來意,將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元香坐。
畢竟陸辭秋想讓雲家把曾經撈走的錢都吐出來,這已經是公開的事實了。她也是雲家人,陸辭秋沒有理由放過她這一環。
有些事情從前她不知道,但是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她的生母是如何在沈氏一步步迫害下難產死去的。
所以每天來宋然這看診的人都很多,甚至有些世家大族的夫人們都親自登門,就因為宋然出診一個月只有兩次,她們實在等不及這個隊。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她是願意的,大不了就是搭些銀子搭些時日,她搭得起。
她不是完全相信元香的話,但也不是完全不信。
有人說:「我們辰時半就來了,還不算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