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這個比張老小四十歲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躡手躡腳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掛著不打擾了，我該走了的抱歉表情，輕手輕腳的往門口走。
果然，幾分鐘后，浸濕的宣紙上層浮了上來。
做完這一切，林寒才站起身，長長的舒了口氣。
一直在旁邊屏氣凝神，不敢說話的庄瑤沈念依等人，這才敢開口問。
其收藏價值和實用性，要比同時代的宣紙，高很多。
眾人靜下來，那王老闆卻更不好脫身了。
林寒點點頭。
他頓了頓：「如果是假的，更用不著修補！」
「啥寶貝東西，值得林老闆你這樣緊張？」
昨天碗口大的那幾個黑洞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完整，毫無瑕疵的山石。
渾然天成，比真跡還真跡。
沒想到，沒走幾步，就被林寒叫住。
下一個黑洞，如法炮製。
「好了嗎？」
不過，同一水平線上，山石的形狀區別卻不是很大。
山上的石頭都是黑色的，畫家用墨講究詳略得當，ｈｔtｐs://ｗwｗ•ｈｅｔｕbｏoｋ•cｏm.ｃoｍ
粗中有細。
就那麼坐著，直到林寒和皇甫雪進來。
其中，就有浸水后，宣紙可一分為二這樣的特性。
張老猛的反應過來，不過還是內疚的厲害。
林寒淡然說道：
鄉草圖，完整的呈現在眼前。
「我……這東西確實是我不小心的。」
王老闆雙目圓睜，猛地轉頭看向林寒：「不可能，別人我不知道，海瑞我一清二楚！他根本沒畫過畫！」
這個時候，張老也灌好溫水，將噴壺遞到林寒手上。
張老有如神助，瞬間找到那張宣紙，遞給林寒。
這更難不倒林寒。
剛出去，他就拉下臉，脊樑也矮了幾分。
欸！
厲害到匪夷所思。
「老王你知道嗎，這是明朝戶部主事海瑞海海青天的親筆畫，上佳士得，綽綽有餘。」
輕輕將宣紙放到香草上端黑洞下方，那暈染開的墨漬，逐漸滲透到宣紙上。
別說佳士得，就是倫敦漂亮國，都搶著要！
然後又用潤滑防貼片和-圖-書，壓在上面。
然後在燈光下，噴濕下層的宣紙。
他輕輕的把畫上那幾個水平壓拿開，
「欸！」
林寒撫著下巴，緩緩站起身，眼神終於放鬆下來。
然後捏緊噴壺把手，呲呲呲，對著山頂部位，連續噴了幾下。
確實如此。
「嘿嘿……畫沒畫過的，也不重要。」
林寒沒理他，只是俯在畫上，仔細的觀察那座山的紋理。
破天荒的，張老沒有打掃店外，也忘了除塵，
「欸！好！」
也難怪，他要是知道，那張畫也不可能擺在那裡那麼長時間，都無人問津了。
林寒嗤笑一聲：「算了，拜拜！」
王老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逃也似的出了雙木林。
沒幾分鐘，原本還是兩個黑洞山峰頂端，已經恢復了正常。
海瑞畫的這座山也如此，
他湊近老王，神秘兮兮的說道：
然後小心翼翼翻過來。
「怎麼，想到修補方法了？」
看他說的輕巧，林寒料定老王不知道鄉草這幅畫的來歷。
老王嘿嘿一笑httｐs://wwｗ•hetｕbｏｏｋ.cｏm•ｃｏｍ：「也就是你年輕人，膽子大，這畫燒就燒了，如果是真跡，那就是被燒的真跡，一樣賣！」
即便那些拼接縫補的邊緣，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張叔，你再這樣小心，我可就沒精力補畫了，只能安慰你了。」
林寒遠遠端詳著畫，說道。
林寒對照著山峰頂部的石塊走勢，將墨漬在宣紙上塗抹開。
當了這麼多年老闆，四五十歲了，沒想到栽在林寒這個年輕人手裡！
「拜拜！」
他想拍林寒的肩膀，不過被後者躲開。
他和張老合力，輕輕的將香草和宣紙翻過來，
上半部分山石顏色略淺淡，越往下，顏色越深，形狀也越崎嶇。
翌日。
博物館的學者說了，海瑞確實畫過畫，就一副，應該叫鄉草。
內供顧名思義，是專門做給宮廷內使用的。
「王老闆走啊？不再看會兒了？」
「嗯？」
之後的話，王老闆沒敢聽下去。
張老長吁一聲，將畫放到茶几上，自己則坐到沙發上，久久無法平靜。
他心臟不ｈｅｔuboｏｋ.cｏｍ.coｍ好，怕被氣死。
眾人大驚，卻都不敢上前阻攔。
這下，不用林寒吩咐，張老就給他遞上去一支狼毫筆。
林寒沿著黑洞的邊緣，輕輕剪下。
林寒嗤笑一聲，搖了搖頭，不想再和他爭辯。
唉！
「哈哈哈！」老王笑的前仰後合：「就這幅破畫，還想去佳士得？」
老王撓了撓頭，顯然不想正面回答問題。
可他們沒有理由阻攔。
林寒點點頭：「好了。」
老王敏銳的察覺了這一點：
老王不關注林寒噴出的水，卻對這張畫是否是海瑞的真跡非常感興趣。
然後戰戰兢兢問林寒，還有什麼他能做的。
老王眼睛冒著光，似乎是終於抓到林寒的把柄那樣，興奮異常。
王老闆趕緊擺了擺手：「不早了，你們也該休息了。」
「我三萬買的。」
因為宣紙良好的延展性，林寒只敢塗到邊緣，之後，墨漬慢慢散開，
這張宣紙，是林寒從拍賣會上，拍賣得來的明朝內供宣紙。
張老一醒來，就趕緊去外間，看那幅畫。
林寒把所有燈都打開，又和*圖*書用專業的照射燈，照著玻璃茶几上那幅畫。
因為林寒總是對的。
「你這畫多少錢買的，你知道什麼畫才能到佳士得？」
六十多歲的張老，沒五分鐘就買回兩個精緻的小噴壺。
「老王，你見過佳士得拍賣品有這樣品相的嗎？就帶著黑洞拍賣？」
天哪……
他們看不懂林寒做的事。
林寒最喜歡看他被打臉的樣子，慢悠悠說道：
厲害到不像凡人！
老王湊上來，上下看了一眼鄉草。
林寒擺擺手：「幫我灌點溫水，差不多四十度左右。」
「嗯，你問你朋友了嗎，海瑞有沒有畫過畫？」
「張老，把咱們那張明宣紙拿來！」
張老拿著噴壺，忙不迭的去了。
眾人鬆一口氣，全都脫力一般，靠到了椅子上。
下一步，就是將宣紙和香草融合。
玻璃茶几上，被溫水噴過的畫卷，很快便的軟潤。
山峰頂部的墨漬也暈染開來。
他當即拿出手機，給自己店裡的顧問，也是四平博物館的學者，打去了電話。
那個學者還說，誰要是有鄉草，那可是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