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守護|無間

「聞到我血液味道且對我有惡意之人,可以令其思維永遠囚禁于幻覺里,並不斷經歷失敗,就像地獄一樣……」路明非說著,突然想到古代皇帝的欺君之罪,而眼前的下弦五就像是對皇帝露出惡意的臣子,現在遭受了來自皇帝的懲罰。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為什麼,明明我很害怕,我根本就不想來到這個地方,可我又不能看著你一個人去死,然後遠遠的逃掉。」路明非說著,瞳孔綻放著金色的光芒,「但總得有一個要送死的話,應該是我吧?我是這麼想的……」
路明非整個人都是蒙的,背著木箱子緩緩後退,他是個很聽話的人,既然炭治郎讓他逃,那他就該乖乖逃走,不要做什麼為了義氣堅守到底的事情……畢竟眼前那個白色的人,可是鬼,專門吃人的鬼。
「掙脫不開。」炭治郎內心一驚,接著他聞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路明非放下了木箱,走到了他前面。
路明非的黃金瞳威嚴如獄。
「放棄家人選擇逃跑嗎?真是可悲的真實呢。」下弦五邪笑,指尖撩過嘴角的血漬。
炭治郎大驚失色,正打算要擋在身前,卻被路明非牢牢抓住。
炭治郎不知道為何路明非突然就像變了個人,好像上一刻明明還是人類,下一刻就hetubook.com.com突然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神。
時間彷彿慢了下來,一隻手在千鈞之際從炭治郎身後伸出,抓住揮舞的刀刃。
血鬼術·刻線輪轉。
刀停住,鮮血從刀刃與手掌貼合的縫隙里流淌而下。
下弦五興奮的抓住自己的臉,明明是高興的表情,但聲音卻令人驚懼。
「他們逃掉了……」炭治郎鬆了一口氣,似乎英勇就義的騎士看見公主登上了王國的城牆,而他一人在城牆下抵禦千軍萬馬。
一張巨大的網在炭治郎必經之路展開,瞬間將其裹住,炭治郎頑強抵抗,用刀死死的抵住蛛網的收縮。
下弦五保持著出招的動作……他雙目獃滯,彷彿身上的時間靜止了。
「嗆!」堅硬物體的交擊聲。
「路君,帶著彌豆子快逃,通知柱過來,他是十二鬼月!」綠袍少年持劍擋在路明非面前,目視前方,表情凝重。
炭治郎就看著路明非一步一步的走到下弦五面前。路明非走的很慢,下弦五隨便出手就能打中他,但下弦五沒有,他保持著幾秒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來不及了,快跑!」炭治郎額頭冷汗直落。
「變成鬼這種東西……即使是死,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炭治郎決然就義。
「啪啪啪!」和圖書鼓掌聲。
「絕對不能!」炭治郎額頭青筋抱起,他再次用餘光看向身後,那裡彷彿有個小女孩的影子,小女孩在陽光下朝他大喊。
下弦五心中一驚,退後兩步,但心頭緊接湧來屈辱和憤怒。
「住嘴!」路明非抬頭盯著下弦五,黃金瞳散發著名為威嚴的光芒,就像另一個生命體凌駕在所有人之上。
「這股味道……是蔑視。」炭治郎自語。
稀血·無間。
路明非退後了兩米多的距離,猛然扭腰回頭一氣呵成,直接狂奔逃離。
「那還好。」炭治郎一直認為自己的意志力挺強的。
「路君。」炭治郎的聲音像是長者離世前發出的哀嘆,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是那種即使面對千軍萬馬也不畏懼的騎士的眼神。
「這個沒有弱點嗎?」炭治郎覺得這麼可怕的招式應該有很大的代價,但路明非看上去好像沒有付出什麼。
深夜,幽林地帶。
路明非含淚咆哮:「守護彌豆子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做的比親哥哥更好!」
下弦五反應過來,連忙取消絲線,但炭治郎並沒停止動作,刀刃離他的脖子越來越近。
「炭治郎,你想一個人擋住他嗎?」路明非背著木箱,難以置信。
「這一招就像地獄一樣,讓人無限輪迴於一個刑罰中……和-圖-書」炭治郎思索道,「那不如就叫『無間』吧。」
血鬼術·刻線牢。
「哥哥」
炭治郎能聞到聲音里濃郁的悲哀。
路明非面無表情,黃金瞳如日光普照著陰暗的密林,周圍的一切都亮了,樹葉和樹榦顯露出白天才能看到的顏色。
炭治郎咽口水,「這也太誇張了吧……」
路明非伸手按住對方的頭頂,狗頭臉表情獃滯的看著麻將桌,天花板的手臂也無力的垂落在半空。
靜止。
「恩,弱點挺大的,只要意識到自己處於什麼境地,就自動破解了。」路明非搖搖頭,「所以這招只對意志薄弱的人比較有用。」
一股能讓人遍體生寒的氣息從很遠的地方洶湧而至,讓路明非他們呼吸都變得困難。
但炭治郎很快就緩過來,他看向身後。
下一刻他舉起左手,無數根絲線從他掌心展開,在虛空中綳直后,直指正在逃離的路明非。
「我腦海里的出現了一些知識,我的血液……突然具備了某種能力。」路明非看著自己流血的手,又看了一眼獃滯的下弦五,說道:「我應該還是人類吧……這種能力……」
接著他彷彿再次看到彌豆子身邊的路明非。
「彌豆子……」炭治郎呢喃。
人在面對死亡時會進入短時間的缺氧……炭治郎猛吸一口和_圖_書氣,死亡帶來的恐懼深入骨髓,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沒那麼容易適應。
炭治郎持劍作防禦姿態,擋住了射向路明非的絲線,他的眼睛隔著劍刃看向下弦五,像一個蓄勢待發的武士,堅定不屈又瘋狂。
「炭治郎,你怎麼可以背叛我們。」路明非耷拉著眼皮,氣喘吁吁。
「居然朝我衝來,太感人了!這就是家人嗎?!」下弦五說完臉色猙獰,「如果你變成鬼,他們還會把你當作家人嗎?」
他明白自己不能放棄,放棄就是死……他回頭看了一眼後方,已經找不到路明非的身影。
「這個能力叫什麼好呢?」路明非想了想,他並沒有什麼很好的思路,因為起名這種事他不太擅長。
是……路明非。
下弦五雙手虛握,紅色的絲線聚攏成密集的網,接著紅色的網籠擴大、延展,圍攏向路明非與炭治郎。
炭治郎不寒而慄。他想到如果自己保護妹妹失敗,殺鬼失敗,救人失敗……一直經歷失敗這種事情,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了吧。
抵抗蛛網的刀刃突然翻轉……炭治郎將朝外的刀刃對準自己,藉著蛛網收縮的力量,砍向自己的脖子。
「撒,來吧,變成鬼。」下弦五朝炭治郎伸出手,緩緩靠近。
他們看著前方密林深處……一個通體純和*圖*書白的人影緩緩走出來,他嘴角還帶著進食后殘留的血漬,奇特的是他瞳孔居然刻了字,一隻瞳孔寫著「下弦」,另一隻寫著「伍」。
「這是怎麼回事?」炭治郎驚疑不定。
「在我死之前,別想去傷害路君和彌豆子。」炭治郎眼神一狠,提速沖向下弦五,在虛空中拉出一道綠色的弧線。
「混賬!」下弦五怒吼。
「還沒放棄嗎?放心吧,在將你變成鬼之前,我是不會殺死他們的。」下弦五高興的看著炭治郎,「你變成鬼后,他們還會將你當作親人嗎?會來救你?還是將你殺掉?好興奮,我好想知道啊!」
密集的紅色絲線停在了路明非面前,接著消失。
「麻,能耐不小嘛,真會跑。」下弦五距離很遠,但聲音卻像在耳邊竊竊私語。
「路君。」炭治郎輕聲道。這次他沒有在路明非身上聞到恐懼的味道。
諾諾和葉勝等人驚異的看著眼前的畫面,不敢說話。
下弦五張開手掌飛射出數道絲線,絲線精準的擊中炭治郎,幸好炭治郎反應過來躲開要害,臉部被劃開幾道傷痕。
「真是感人肺腑的親情啊。」一旁的下弦五看不下去了,陰惻惻地說:「我改變主意了,全部去死。」
純白的身影出現在炭治郎面前,他抬頭看著在蛛網裡死死抵抗的炭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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