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啊，明非想喝什麼隨便開。」古德里安豪氣十足。
死去的湖水才悲傷，因為它再也無法流入大海。
「這一點我深有體會。」路明非點頭。
「當然。」古德里安拿出黑色水性筆，放在保密協議上，路明非接過來刷刷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誘餌？昂熱爺爺是想釣魚了嗎？」
芬格爾一驚，連忙服軟，「不要啊教授，我還沒吃夠飯堂的肘子，我不要退學！」
路明非站起來握住古德里安的手。
「咳咳。」古德里安走了過來，「芬格爾你想幹什麼？」
「那沒有消亡的家族呢？他們去哪裡了？」路明非問。
如果卡塞爾是一柄劍，那握住它的人，一定是路明非吧。古德里安想。
「哦。」路明非微笑，「那學長和我一起喝吧，我一個人喝不完這一瓶。」
「噓！小聲點……」芬格爾將酒推回原來的位置，小聲說：「什麼初次見面，見鬼！我看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但如今看上去如此悲傷的流露，情緒里卻仍然像死水一樣，波瀾不驚。
「在人類歷史的背面，數個混血種家族與屠龍進和圖書行了幾千年的戰爭，他們負擔了屠龍的使命，為了殺死祂們不斷傳承技藝，培養擅長搏鬥、咒術、魔法和鍊金術的後代們，然後將祂們送上戰場犧牲，無數次埋葬龍族的復興…而我們卡塞爾，則是繼承他們遺志的新希望。」
「啵——！」什麼被拔|出|來的聲音。
「不用，如果是為了守護人類，再危險我也會去，至於福利什麼的，我想要的也會自己爭取。」路明非將簽好的協議推給古德里安，「如果屠龍是守護人類，那這件事本身就不應該是利益或榮譽的交換，而是我想做，我要做，我就這麼做了。」
「教授你太偏心啦，路明非想喝什麼有什麼！你在區別對待！」芬格爾不滿的說。
「昂熱！是你嗎？」電話那邊是女孩，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我今天舉辦了篝火會，很有趣，我打算今年在卡塞爾投資開辦一個傳統文化班，我太喜歡那種感覺拉！」
「讓他們審判我吧。」昂熱輕笑，「接下來我會拋出我的誘餌，就從這場審判開始。」
「他們有的隱藏了起來，有的依舊為屠龍https://m.hetubook.com.com獻身，卡塞爾背後是名為密黨的組織，是由七個屠龍家族組成的。」
昂熱高興的笑起來，有點慈祥老人的感覺，「是因為篝火會有很多男孩子嗎？真是令人羡慕的青春啊。」
「啊？是嗎？」小女孩伊麗莎白愣了，他身邊傳來一個男聲，「小姐，校董方一直不滿昂熱校長的隔斷式管理，同時對昂熱的消費水平產生了疑問。」
「隔斷式管理？是什麼意思？」伊麗莎白疑惑，但很快無視了這個問題，「沒關係的，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聲音很堅定。
「明非，簽署完成，本來還會拿出一些例證讓你了解龍，但你並不需要。」古德里安站起來朝路明非伸手，「歡迎加入卡塞爾學院，路明非。」
但他們才認識沒幾天，不應該有這麼詭異的感覺。芬格爾沒想太多，興奮的拿走兩個高腳杯，像個哈巴狗一樣高高舉起。
「這些酒是你能喝的嗎？想喝酒去廚廳里拿…」古德里安說。
「三代種嗎？」路明非點頭。
路明非點頭，看向那份保密協議，「那我可以簽下它了m.heｔubｏｏｋ•com•ｃｏm吧。」
洶湧的哀潮並不悲傷，只是憤怒的發泄。
芬格爾真的是死了……
「遺志。」
路明非看著眼前興奮交加的學長，和靈感帶給他的反饋恰好相反。
遠遠坐在車廂角落的芬格爾也愣住了，他遙遙看著路明非，眼睛里閃過莫名的光芒，像是北緯90°的極光從記憶里的深海緩緩浮現水面，一具具緊閉雙眼的軀體隨著海流飄向遠方。
「明非，這是保密協議，其他的事宜就不多說了，我們已經經歷了一場戰鬥。」古德里安神情嚴肅，「這是名為龍的世界，你解決的那名混血種也只不過是具備一定實力的三代種級別。」
芬格爾認真的看向路明非，他覺得路明非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起碼是在對待他的這件事情上，就像一直冷漠的男朋友突然變得熱情甜蜜起來，讓女朋友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不用仔細看看嗎？」古德里安問道。
「親愛的女孩，今天有什麼事嗎？」帥老頭說。
「作為守護人類的混血種，我們並不能像故事里的英雄一樣受到大家的愛戴，相反…作https://m.hetubook.com.com為擁有超常規能力的我們，在其他人眼裡，都是不同陣營的。」古德里安說，「所以我們要對自己的一切行為和背景保密，不能將『龍』的事情暴露給普通人。」
路明非看著兩人，疑惑的說道：「呃…這個是不能喝的嗎？」
他沉默了。
路明非本能的看向了角落的芬格爾，這個乞丐學長此刻宛如不斷散發悲哀的器具，裏面裝滿了名為「絕望」的死水，在路明非眼裡，這個人好像已經死了，只是暫時活在世界上。
「才不，你也很年輕啊，昂熱爺爺最帥了。」女孩說。
一潭死水。
「恩，歷史上的屠龍家族多數已經消亡，在新的時期，我們無法依賴家族制度，所以引入了現代教育機制。」
路明非裝作不去看芬格爾，因為他大概知道，這樣的人是不願意被人發現他肉體下的殘軀的…
「芬格爾學長。」在芬格爾拿起那瓶酒前，有人在他背後說。
「是啊，釣大魚，誘餌不誘人，怎麼釣起貪婪的龍呢？」
「那是路明非，我們學校的S級，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心裏沒點數嗎？」古德里安氣憤，「明年如果還不畢業和*圖*書，我會申請讓你退學！」
「教授，我渴了。」
「伊麗莎白，聽說校董打算對我這個校長動手啊，他們對我不滿。」昂熱突然說。
帥老頭關掉了茶几上的檯燈，將沒喝完的茶水一股腦倒進排水口，他拿著一份文件站起來，打通了另一個電話。
靈感…開。
芬格爾動作僵住，他回過頭，是路明非朝他伸出手，「我加入卡塞爾了，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學弟，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
古德里安和芬格爾扭頭，路明非拿著剛剛那瓶紅酒，徒手將木塞拔了出來。
「小姐！注意點。」有人在女孩旁邊說道。
一旁的芬格爾偷偷的爬上不遠處的酒櫃，他趁古德里安沒發現，從裏面拿出了一瓶紅色液體的酒。
「快！給我倒滿。」他朝路明非說。
路明非在芬格爾的情緒里，感受到的是死水一般的平靜…這個廢材學長平時看上去還挺開朗的，能說會道。
古德里安拿著黃色的文件袋拆開，將裏面的合同內容遞給路明非。
古德里安感覺眼前這個男孩突然間神聖了，那股一往無前的鋒利氣勢，說話時眼睛綻放的光芒，像極了一柄代表正義的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