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怔住，這個聲音他沒聽過，但他很熟悉，他使用時間零的時候，記憶深處封存的音節就是類似的發音方式，他只是遵照本能的念出那段位元組，就像是在命令這個世界給予他權柄。
路明非本來打算見一見校長，將自己要成立鬼殺隊的想法安排一下，但他還沒開口就被校長拒絕了，似乎這位很紳士的昂熱校長覺得沒到見面的時候，只是告訴他愛幹嘛幹嘛，不會有人阻止你。
「災后啊，不要將刀劍對準人類。」老傢伙口吐鮮血，「遵守規則，失去很多，失去規則……失去一切。」
路明非讓自己平靜下來，「等等，我是負責屠龍地戰鬥人員對吧，為什麼要去參与文員要做的事情，先不說我們人類為什麼要學龍的文字，我們學龍文幹什麼？和龍吵架的時候佔上風嗎？」
「沒關係的教授，就算無法通過3E也沒什麼不是嗎？」路明非滿不在乎，「考試是針對一般人的吧，如果我通過考試了，那就證明3E考試絕對權威，如果我沒考過，那隻能說明3E考試並不正確……因為連我都打不過的混血種，考過3E有什麼用。」
「你才不正常。」路明非說。
「哦哦，對了。」古德里安把一隻信封遞給路明非，「我是來給你送學生證的，這是獨屬於你的卡，你可以用它在全校範圍內使用『s』級的特權……還有，明天是3E考試，你準備好了嗎？」
起碼地面比他的床乾淨。
「沒有，我聽力很好，窗外兩百多米小樹林現在發生的事情，我聽的清清楚楚。」路明非搖頭。
「我這是為了你可愛的S級學生。」芬格爾攤手。
就像一個和圖書急著退休的老傢伙找到了接班人。
路明非和芬格爾在宿舍裏面面相覷，良久，路明非突然說道：「學長，你剛剛說的作弊是什麼意思。」
但路明非看著古德里安的表情又不能說出這種話，怎麼說都好，這個老傢伙白天慌張的向他跑來的時候，像極了另一個老傢伙的表情。
「過不了就過不了，我會努力幫你爭取其他機會，你是S級，是特例，特殊點很正常，我相信校長會法外開恩的。」古德里安安慰路明非。
夜深人靜，路明非盤坐在雙層床的上鋪，靠著床邊看向窗外的夜色。
芬格爾興奮起來：「我就知道學弟不是死板的人。」他站起來正要說什麼，卻被上鋪的東西磕到頭，他抬起頭一看，是路明非放在床邊的天羽羽斬。
「你只需要征服其他人，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這是白天校長最後的留言。
月色從窗外灑在桌面上，古德里安坐在木椅上，對面坐著表情認真的路明非……和一臉哀怨的芬格爾。
「啊！」芬格爾的慘叫聲。
畢竟他和卡塞爾不熟，來這裏也只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父母，二是因為這是號稱守護人類的地方……他只是為了創建鬼殺隊來到這裏，而卡塞爾是什麼樣的他懶得管。
「但是，我的教授評定就下不來了啊。」古德里安難受的撓頭。
「別擔心，只是龍文考試，就是龍類的語言文字。」古德里安輕描淡寫地說。
古德里安喜氣洋洋的走進宿舍，見面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拍打路明非的肩膀，「明非，你太棒了，進來的第一天就征服了卡塞爾上下所有人，我為你感到驕傲。」
「hetubook.com.com等等。」路明非舉手，兩眼懵逼，「我的確聽出來是龍文，但我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只是覺得好像有個外國人在我面前竊竊私語。」
「不是我說，學弟啊，你這把劍是很帥，但應該給他找個劍鞘吧？」芬格爾揉了揉頭，「還得是我頭硬，不然就被你斬首了。」
「不是，我意思是，你不是正常的混血種，你是S級，獨特的，所以你對皇帝有抗性，什麼樣的人才會有抗性呢？一定是強大的，天天沐浴在言靈皇帝下的，所以S級就是S級，不行，我要去研究一下。」古德里安很興奮，似乎迫不及待的就要去考證。
「明非，別傷心了，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古德里安的微笑將路明非拉回現實。
如果不是那個黑頭髮女孩提醒的及時，他差點就把人幹掉了，這名教授是真的心大，自由一日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提都不跟新生提，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進來，可能這輩子都會有散不開的陰影。
但他突然又愁眉苦臉，「那明天3E考試怎麼辦？」
「關係大了。」芬格爾插嘴，「如果無法通過3E考試，在學生檔案里你就無法成為卡塞爾的正規學生，古德里安教授就不能成為你的導師了，你倒是可以無視規則幹掉他們，但你仍然不是卡塞爾的學生。」
「要不作弊吧？」芬格爾試探。
「教授評定？」路明非愣了。
什麼卡塞爾的規章制度，一邊去吧，他路明非只是想單幹。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古德里安站起來，焦躁不安，「言靈皇帝對每個混血中都有效果，不能可能毫無作用，和-圖-書除非他不是混血種……但更不可能啊。」
「會不會是S級的原因？S級幾十年才出一個，之前也沒人考究過S級對言靈皇帝的抗性，說不定明非是第一個發現的人！」古德里安恢復鎮定，「這麼說來，明非，你不正常。」
一旁的芬格爾不屑一顧，「還澎湃的歷史感，不就是言靈皇帝的片段嗎，只要是混血種都會在這言靈下進入靈視狀態……恩，看他樣子好像是靈視了，不該呀，這麼簡單就能靈視嗎？」
「路明非過來坐。」古德里安邊走邊朝路明非招手，然後他感覺踩到了什麼，堅硬的地面好像突然變成了軟橡膠。
「你想造反嗎？」古德里安語氣驟升，「你在一個公正的教授面前說作弊，是不是不想呆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明非是S級，對龍文的敏感度是異於常人的，你拿自己和他比較不是自取其辱嗎？」古德里安說。
「啊，教授，我沒有傷心。」路明非緩過神說。
「不好意思。」路明非連忙將天羽羽斬推到靠牆的位置，「這把劍太鋒利了，我也打算找個劍鞘，但可能得過段時間。」
路明非接過學生卡，疑惑的問：「3E考試？」他的聲調往上升，「屠龍還要考試？」
「砰砰」的敲門聲，路明非扭頭看向門外，跳下床將門打開。
「等等，輕於鴻毛不是這樣用的吧？」路明非瞪大眼睛，「這個考試怎麼考？要做答題卡嗎？是應用題還是選擇題？」
他想到什麼，連忙抓住路明非的肩膀，「明非，你的聽力是不是不太好，小時候有做過體檢嗎？如果聽不太清楚我們可以再試一次。」
「你可能誤會了……龍文其ｍ.heｔｕboｏｋ•ｃoｍ•ｃoｍ實算是混血種的母語，我們體內的血統里流傳著龍文的記憶，你是S級，看到龍文就能自然理解它。」古德里安說，「我們找個地方試一下。」他四周打量，朝最裡面靠窗的椅子走去。
「這不是多虧了你嗎？古德里安教授。」路明非無語。
「讚頌我王的蘇醒，毀滅即是新生。」古德里安最後說的是中文，他看著路明非說，「怎麼樣明非，這就是太古龍皇的龍文，有感受到它澎湃的歷史感嗎？通過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懂了。」
古德里安強顏歡笑的離開了。
古德里安看到路明非表情呆住，眼睛眯起，嘴裏的音節更加渾厚悠長，宛如幾千米地下的宮殿傳來的孤獨咆哮。
「你是S級，無與倫比的S級，你入學第一天就把自由一日取消了。」古德里安豎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路明非沉思，他很想說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能睡在地板上呢？」古德里安不忿，「差點就摔跤了。」
「這和我3E有什麼關係。」路明非說。
「小考試，對你來說沒問題，你是S級，這樣的考試只能說是輕於鴻毛。」
今天的事鬧得有些大，路明非回到宿舍后，硬是應付了大半天要來見他的人，才留出時間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好。
「咳咳。」路明非有點尷尬，「趕快開始吧教授。」
「不進來坐嗎教授，這麼晚過來，應該不是為了誇我的把。」路明非已經看淡了，今天對他豎起大拇指的人沒有五百也有一千了。
芬格爾呆了，「還能這樣理解。」
「這……」古德里安糾結了。
「是這樣的，我還沒評上卡塞爾的終生教授。」古德里安失落，「在m•ｈｅtｕbｏｏk.ｃｏm•cｏm這裏十幾年，我依然是助理教授，校長照顧我，把你分配給我教導，說你是S級，潛力無與倫比，只要將你培養起來，我就能評定終生教授了。」
「一點都沒聽懂？」古德里安小心翼翼的問。
他被安排在學生宿舍1區404，是雙人宿舍。舍友就是那個伶仃大醉的芬格爾，現在他正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可能是火車上的酒喝多了，這麼涼的天都沒醒，像只死豬一樣。
既然不破壞規則，那改變或者換種方式遵守，也算遵守的吧？路明非心想。
「都不是，嚴格意義來說是聽力題。」
古德里安的表情嚴肅起來，一串從未聽過的捲舌音從他嘴裏迸發，這時一種很古怪的發音方式，渾濁嘶啞的聲音中似有帝皇在沉吟，彷彿教堂夜晚的鐘鳴。
本來路明非打算將他丟床上的，但芬格爾那張床還不如白天的那個垃圾桶，那張床可以用油膩來形容，被子和床單的表面被不知道什麼成分的污垢附著，黏黏的，令人噁心……路明非擔心今晚睡不著覺，乾脆的把芬格爾丟到了地上。
之前在那個世界，他路明非就是因為太過於遵守規則，才失去了很多，所以他慢慢的成為了以目標為導向的人。
「聽力題？」路明非有點口吃，他的學習成績算不上差，但絕對不好，聽力也剛好是他比較弱的項目，在這種世界上能排上名號的學校來說，他那點微不足道的學習力才是輕於鴻毛。
芬格爾和古德里安都傻眼。
「沒有，一點都沒。」路明非雙手交叉。
「這麼大個人你都看不見，真是抱歉，我媽生我的時候沒有自帶警示牌。」芬格爾更幽怨了。
原來這就是龍類的文字嗎，路明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