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給人的感覺既濕潤又乾燥，吹久了，還能在嘴唇上舔到鹹鹹的味道，路明非活到現在，算是真正意義的初次看海。在他的想象里，大海應該是波浪壯闊，一刻不停的海浪從天際滾來，有許多人踩著衝浪板在海浪中穿梭，或許還會有將背鰭露出海面的鯊魚，在衝浪板後面追著。

「曼斯教授死了。」諾諾突然說。

「橙汁和柚子汁混了，這麼大的動靜，能喝到這些就不錯了，你看他們多開心。」凱撒示意他看向指揮室，路明非能看到許多人在廢墟里載歌載舞，互相干杯，臉上洋溢興奮。

然後他看到諾諾的目光變成了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沒有。」路明非黑著臉，他覺得這個女人有病，他知道自己說想看，這瘋女人一定會用什麼方式讓他出臭，剛剛明明還貌似悲傷自己導師的離去。

清晨的海風帶著顆粒感，很爽快但不涼。

「不想。」路明非果斷回答，他知道這個紅髮魔女的性格，與人交流中總喜歡找機會一針見血，所以他一點機會都不能給。這樣的女孩真不討人喜歡，個性鮮明而獨立，好m.hetubook.com.com像一個發著光的電燈泡，誰會在一個地方同時安裝兩個同樣的燈。

眾人一飲而盡。

「飛的那麼高……」路明非認真的想了想，「會不會是老鷹。」

「日出，真好看。」路明非輕聲說。

「合格的人？」

「曼斯是我的老師，只有一個。」諾諾說。

「謝謝你，路明非。」亞紀和葉勝90°鞠躬表示感激。

「航空公司也就那麼幾個。」路明非說。

路明非扭頭，諾諾的眼裡沒有眼淚，也看不到悲傷，平靜的猶如大海，他想要不要用靈感去了解諾諾的想法，但最終還是沒有。

「會長，一個人？」凱撒端著兩杯橙子，從半塌的指揮室走出來，坐在路明非身邊，遞出橙汁，「摩尼亞赫號沒有存放酒，出任務是不能喝酒的，我只在儲藏室找到了果汁，不過可能混的味道有點多，別介意。」

「你腦子真木啊。」諾諾輕聲道，「因為他有了新夢想啊，因為他們都誤會了什麼。」

其實路明非想說他並不介意果汁的味道，畢竟他和凱撒這種嬌生慣養的不一樣，他渴的時ｈｔｔｐs://ｗww•ｈｅtuｂｏｏk.ｃoｍ.cｏｍ候甚至能對著天空張嘴喝雨水，而凱撒的解釋更多是在跟自己說，也只有他會對這些有要求了吧。

諾諾的裙子和頭髮都在往同一個方向飛舞，因為裙子撕開的原因，路明非能一眼看到諾諾大腿根部。

「那他可不是花|花|公|子。」路明非脫口而出，「他是一個合格的人。」

「你還沒說他為啥放棄追求你了。」

「恩。」路明非說，「真正意義上的人。」

「這樣就看不到了。」諾諾盯著路明非，「很想看？」

「好吧。」路明非感嘆自己想多了，「之前聽人說……」

海風迎著水汽撲了過來，路明非轉頭看向了大海，全身心籠罩在這一陣微風下。

路明非靠在船尾還完好的欄杆上，渾身沐浴著快乾的龍血，從他左邊可以直接透過崩碎的甲板，看見海底被攪動的白沫。

摩尼亞赫號行駛在海洋間，這支幾乎半廢的艦船展現了它的優秀品質，半個船尾被啃食，船身的防水層與外殼都破損，但它的引擎與排水系統居然還能完好無損，堅強的行駛了4個小時。

「你好像把和_圖_書我想象成不知廉恥的女人了。」諾諾說，「其實我只是覺得你很好玩，很不一樣……凱撒之前一直追求我，我覺得這樣的花|花|公|子太多人喜歡啦，如果我也喜歡他，就和別的女人一樣，那就不好玩了，然後凱撒也覺得我和其他女孩不一樣，追求攻勢也越來越強。」

葉勝和亞紀這時候也來了，他們牽著手走過來，像是步入殿堂的夫妻，路明非這才有些精力的舉杯。

遠方的太陽完整的從地下升起，雲層開始在強烈的光下交錯出陰影輪廓，能看到有未知的鳥在湛藍的天空下翱翔，像一幅夏天的畫。

「其實已經很快了，我們用了30分鐘橫跨9000多公里，如果這項成績可以公布，將震驚全世界的航空公司。」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紛紛變化，諾諾眼睛一眯，葉勝和亞紀面面相覷。

「因為凱撒現在說要追求他的至高意志。」諾諾彎腰看著路明非，「是你說的那些話，讓這個花|花|公|子找到了自己的玩具，他那種人就是這樣的，得不到的就越想要，你說的那些東西……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得到，所以他就一定要和圖書去搶過來。」

諾諾在一旁認真的看了眼路明非，突然說：「路明非，你想結婚？」

諾諾轉身背靠欄杆，裙子換了個方向，貼住了她的腿，這倒是不走光了，但會讓人走神。

「記得申請鬼殺隊，我饞你們的婚禮很久啦。」路明非很用力的笑了笑。

「誤會啥？」路明非懵逼。

他說，「我們來晚了。」

「倒是凱撒，你不是追諾諾嗎？怎麼沒看到動靜？」路明非好奇的問。

「敬你一杯，諾諾你今天真好看。」凱撒舉杯。

「是啊，真好看……」諾諾雙手撐著扶手，將自己的體重全部壓在了上面，頭髮在海風下絲絲散開。

諾諾低頭，很乾脆的把絲|襪撕掉，往海的方向一丟，隨風遠去。

路明非接過杯子，橙色的液體里有些紅色的渾濁物，喝了一口才發現是酸的。

「敬活著。」路明非說。

「聽誰說？」諾諾雙手叉腰，「學院里的人都說路明非兇殘狠辣，殺人不眨眼。」

「聽不懂，但敬佩你……」諾諾看向海面，「所以就是你這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樣子，我才願意呆在你身邊啊。」

「這個時候說這些不太好，但你走https://www.hetubook.com.com光了。」路明非說，」都能看見整條絲|襪了。」

但實際上，大海很安靜，一般時候只像個包容萬物的藍色果凍。

「路明非會長大名遠揚了啊，今天一戰，鬼殺隊絕技肯定要震驚卡塞爾了，會長什麼時候教我們呼吸法。」諾諾端著果汁走過來，她的裙子在戰鬥中被狂風扯破，露出半條大腿，在陽光與海上像面光滑的鏡子。

凱撒、葉勝和亞紀不知道走了，路明非叫都沒叫住，他們說指揮室里的慶祝活動需要有人鎮住場面，於是急匆匆的跑回那間廢墟里載歌載舞，讓路明非會長在這裏看看大海，不用這麼著急進去。

蒼茫大海在清晨的紅日下泛著凌凌微光，海面銀蛇亂舞，海際與天交融。

這話說的，路明非完全沒法接。

「你看到那裡。」諾諾指向藍天，能看到有不知名的鳥在飛，「你覺得那是什麼鳥？」

「啊？」凱撒也愣住了，「會長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凱撒好歹也是個頂天立地的人，我的目標是大海與星辰，怎麼可能會在意這些事情……更何況，諾諾的事情跟我也沒關係吧。」

「原來真有，那他今天…」路明非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