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接機

黑色的灣流貼著海面前進,就在要進入跑道時,巨大的探照燈打開了,整個海灘亮如白晝,就像夜空飛掠的巨大雄鷹,在與跑道接壤的瞬間迸發激烈的火光。
大家看過去,透過深邃的黑夜,他們看到了長長的輪廓。
因為從卡塞爾最近的變動,以及總部向日本的要求來看,這位領袖怎麼說也算不上友善來訪,這更可能像一次過江猛龍,是來給日本顏色看的。許多年前另一名叫昂熱的領袖駕臨日本,讓這個國家陷入了長久的黑夜。
「自信是好事。」源稚生輕聲說。
「總部的諸位,有誰帶了打火機嗎?」源稚生拿出一根「柔和七星」牌香煙,放在嘴邊。
「但他們沒得選擇。」櫻說,「神奈川能提供飛機降落的地方只有這裏,他們的飛機是沒有經過空管允許的,降落在任何地方都會找到防空打擊。」
女孩穿著考究的黑色西裝,修身的長褲,高高的馬尾辮,戴著平光眼鏡,這樣的打扮會給人一種十分「職業」的官方味,但凹凸有致的身材讓這份職業感添加了神秘的嫵媚,會讓人想起某hetubook.com.com些電影里的絕色忍者。
這場蒞臨和接機沒有任何人通告對方,但他們默契的完成第一次見面,在黑夜下。
「這樣的跑道能降落嗎?」夜叉有些好奇,「我懷疑開車降速都不夠用,讓一台飛機在這種跑道上降落……跟自毀有什麼區別?」
但她的確是忍者,天生的責任就是守護源稚生,永遠藏在陰影的角落裡,作為的銳利的刀,或者捨身的盾。
如果這架飛機出現了任何裝置上的問題,現在源稚生四人已經跟著這架飛機一起下地獄了,但凡有點差錯,這四人也是必死無疑。正常情況下機師已經拎著扳手衝下去打人,可眼前四個是瘋子,面對飛機都不帶眨眼的那種,他只能豎起中指,表達自己的慷慨和氣憤。
源稚生透過風去看夜色,他的視力很好,已經能隱約看見有東西在雲層穿梭。
悍馬終於停下,車上的四人走下車,看向黑幕下澎湃洶湧的浪潮。
「2點35分。」櫻看了眼手錶。
而櫻身為角色女忍者,更像是源稚生的女侍,古代貴族總喜和_圖_書歡帶上幾個角色的歌姬,以展現自己的財力和影響力,源稚生不是這樣的人,但不妨礙他帶著角色。作為團隊里最合格的「媽媽桑」,櫻不僅要替夜叉完成衝鋒的點后,還要為烏鴉的計謀查漏補缺,甚至要替源稚生處理許多雜碎的事務。
明明沒有任何實質動作,就是會讓人產生這種被刀鋒迫近的錯覺。
源稚生這次只帶了三個人來,除了名為女孩的櫻以外,另外兩個男人分別是「夜叉」和「烏鴉」,他們都是源稚生忠實的直屬派系。夜叉是他們小隊中最擅長衝鋒陷陣的人,烏鴉則是他們的諸葛亮,專門出謀劃策。
源稚生時長會想,是櫻將大家串聯了起來,小隊的關係才得以一直保持到今天。
「這條跑到修建於1941年,那個時候還沒有溫室效應,海平面也沒這麼高。」櫻補充發言。
「神經病。」機師朝他們四人伸出中指。
原來的卡塞爾總部在他們看來只是「幼稚園」,一群沒經歷過死亡與重生的孩子,毫無經驗的學生。在以前,總部總會派人過來執行任務或進修,這種行m.hetubook.com•com為在源稚生看來就是帶孩子,他不喜歡帶孩子,所以這項工作一直讓烏鴉和夜叉負責,而這兩位暴力狂也製造了一出出傳說,成為了卡塞爾總部的噩夢。
激烈的摩擦聲就像大地掀起了一場狂潮,源稚生他們站在跑道正前方,身後的悍馬在暴風下隱隱後退,但他們四人宛如釘死在沙灘上的木樁紋絲不動。
源稚生沉默的看著他們,這個時候他應該開口問對方來意,但沒有,因為對方算的上是不告而來,他們四個也是不告而接。
「他們大概還有多久到?」烏鴉走下車,車鑰匙在手指上旋轉。
狂風貼著海面吹來,海浪拍擊,在海浪的後面爆響轟鳴聲,似乎有什麼在海面上攜裹風雷前進。
一道火星在虛空掠過,源稚生反應過來,他嘴上的香煙已經被點燃,身後的三人立刻做出了警戒姿態。
「來了。」源稚生說。
車燈撕裂夜幕,黑色的悍馬顛簸的翻過年久失修的路肩,穿越鹽鹼灘到達目的地。源稚生看著手機的GPS定位,在地圖和車窗外反覆查對。
這時候艙門開了,兩和圖書個人從飛機上跳下來,背對著黑色的海潮走向他們四人。
身後的烏鴉聰明的跑回駕駛室,調整悍馬的角度,打開了前頭大燈,照亮了整條跑道。
日本時間,凌晨2點27分。
「總部沒有通知我們具體的時間。」源稚生說,「一封通告函發到了大家長那裡,就過來了,這位S級路明非,新上任的總部領袖,看起來是個急性子。」
沒人看清這香煙是怎麼點燃的,只能看到有什麼閃過,甚至是誰出的手都沒有見到,迎面走來的兩位總部專員保持著規律的步伐前進。但源稚生卻彷彿看到了他們背後巨大的陰影,低著頭俯瞰他們。
「就是哪裡。」櫻指向前方某處。
他們對這位卡塞爾總部的新領袖毫無所知,只能儘可能的揣摩對方的性格。
這就是威壓。
東京都以南,神奈川縣,橫濱市郊外。
「以前確實有,當時作為戰爭用的海岸停飛線,戰爭結束后這裏就棄用了。」負責駕駛的女孩說。
「很抱歉,我們不抽煙。」兩位專員走到了面前,黃金瞳的光芒將空氣壓實。
前方的兩人就像遊走在黑夜裡的夢魘和圖書,突然間兩雙黃金瞳點亮了,像地底勘測的工作人員打開了探照燈,以便前方行走的方向。
「這鬼地方怎麼會有機場?」他問。
灣流最終停在悍馬前方,源稚生四人的頭頂,巨大的機頭籠罩了他們的視野,這架飛機在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利用半條跑道完成了停機操作。
源稚生眯起眼睛,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錯覺,是因為對方故意釋放的氣勢讓他產生壓迫感,這在他們古代的劍道上極為常見,好比你面對一位精通居合斬的宗師,當他在你面前盤腿而坐,手放在刀柄上的時候,你就會感覺死亡加速靠近你。
「也可能是足夠的自信。」櫻看向夜空,「可能在他看來,就像出門買瓶醬油一樣,沒人會在買醬油的時候規劃行程。」
如今這個叫路明非的人也會如此嗎。
這裡是荒無人煙的海岸線,在數十年前這裡是繁華的漁民聚集區,但現在這裏已經成了荒地,原來的漁民走入了城市當起了市民,只留下當初停泊漁船的碼頭,在日以繼夜的海浪下逐漸腐朽。
那是一條架在海灘上的跑到,或者說半條,另外半條被海水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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