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挺好……
但他真的不太好意思,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
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服,路明非渾身僵住,所有的思緒瞬間被斬斷了,他回過頭,是繪梨衣,女孩的眼淚無聲留下,正以一種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是誰?
他怎麼會寫出這樣的故事,他的腦子完全是空白的。
其實他很想看下去,他想看到結局是怎麼樣的,這個女孩最後的結果是什麼,能很好的復讎嗎?大家會幸福的繼續活著嗎?
書里的人叫路明非,我也是路明非,但我只是濱海市區普普通通的大學畢業生,我畢業后找了個教育機構工作,然後開始寫小說有了點名氣,在偶然間認識了繪梨衣,同居,結婚……
「明非!」繪梨衣的吶喊。
「不行!要看一起看!吃飯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吃的晚或者早,會影響健康規律!」繪梨衣伸出頭,大聲的警告,「如果偷偷看,今天晚上就不準寫作了!」
「對不起,你明明這麼努力了,我還生氣。」繪梨衣把臉藏在他的胸口裡哽咽。
「你怎麼了?叫你一個早上了都不理人。」繪梨衣好奇的問。
「我果然是個好男人啊。」路明非沾沾自喜。
路明非晃過神。
「明非。」女孩快要哭的聲音。
這一剎那,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溫煦的光籠罩住了路明非的靈魂,好像好久……沒有被人這樣重視過了。
為什麼不敲門?
路明非不知不覺間看了整整一天,這個故事其實並不長,按照繪梨衣的話來說,這個動漫其實已經大結局了,他們現在看的話應該叫做補番。
此刻外界的天空全是對方的直升機,大量的執行成員和戰鬥成員正在城市裡殺敵,這股龐大的力量目前還在對外,但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將屠刀指向這棟大樓,他們蛇岐八家就算再自信,也不認為能從這群鈦合金黃金瞳下做些什麼。
紅髮的女孩站在門外,穿著普通婦女的居家服,手裡端著一碗湯,疑惑的看著他。
他徑直打開門,脫口而出,「繪梨衣?」
簡直是神鬼莫測,不和-圖-書
可捉摸,犬山賀心想。
還有那個被長槍釘在十字架上的男孩……
楚子航……是誰?
他明明記得自己要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事,不能放棄的事,但他卻想不起來,只覺得頭腦空白一片,好像成了漿糊,有人在裏面攪動了一番,結果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患得患失,好像有什麼失去了。
「你是在擔心一位正面屠殺了青銅與火之王的人嗎?」凱撒表情嚴肅,「如果路明非需要我們擔心,那我們更應該擔心的是日本會不會沉沒。」
源氏重工大樓八層,人群密密麻麻的匯聚在會議廳里,這裏大多是卡塞爾直系人員,以及別國分部的負責人。
路明非坐在書桌前皺起了眉頭,他此時的內心就像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布,好像能看清某個物體的輪廓,下一刻卻又分辨不出是什麼。
「有點累過頭了。」路明非撓頭,把疑惑丟到了腦後,他快速的接過繪梨衣手裡的湯,急沖沖的關上門,然後回到了書桌上。
「這是我寫的嗎?」路明非雙手都在顫抖,突然發現臉頰痒痒的,原來是情不自禁的落淚。
這一切就像一場平淡卻充滿詭異的戲劇,路明非安靜的坐在繪梨衣的身邊,兩人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機里的動畫片
「路明非呢?」凱撒面露凝重,「還沒找到嗎?」
「那是當然。」他微笑著說。
日本沒有沉沒,犬山賀和其他家主沉默了。
「真的嗎?」繪梨衣抬起頭,一雙明亮而透徹的眼眸。
誰會捨得放棄這麼好看的妻子,選擇離開呢?路明非心想。
拖鞋與地板相交發出拖拽的聲音……
路明非猛然扭頭,女孩撲到他的懷裡,紅色的頭髮散開,像水般順著扶手流淌。
「諾諾?」凱撒呆了一下。
「我不走。」路明非鬆開門把手,抱住了繪梨衣。
「啊,該吃飯了!」繪梨衣突然說。
「我為什麼會這麼想?」路明非猛然一驚。
路明非眼神木訥。
門後有什麼?
蛇岐八家的家主成排坐在會議圓桌旁,他們看向目前的主持人「犬https://m•hetubook.com.com山賀」。
繪梨衣看著被關上的門,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氣憤的跑下樓,每走一步都回頭看一眼,最後冷哼一聲,跑到樓下打開了電視。
「是嗎?」路明非狐疑道,心想自己以前居然是這樣寫作的么。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
真……假……
「不要走。」繪梨衣哀求。
「路主席從大廈底部通道出去了,似乎是為了殺光那些死侍,原因你們也知道,因為上任大家長橘政宗的緣故,這場死侍危機爆發。」犬山賀同樣凝重的表情,「路主席帶著我們上杉家的家主一起失蹤了。」
女孩的表情就像即將被人遺棄的小狗,小狗知道自己無法干涉主人的決定,但很努力的哀嚎著,做著往常會令主人高興的表演,希望主人能放棄「遺棄」的選項。但女孩是人類啊,人類怎麼會有這種表情,而且他路明非也沒想過遺棄女孩啊……男人怎麼會遺棄自己的妻子呢?他可是好男人啊。
她按了暫停,一臉「我竟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的表情,然後連忙站起來直奔廚房。「不先看完嗎?都快大結局了?」路明非大聲說。
他居然把書里的繪梨衣寫的這麼慘,太過分了,看來明天得改改結局,怎麼可以將自己得老婆寫成這樣。
「上杉家家主?」凱撒狐疑的盯著犬山賀,「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心懷不軌,那位上杉家主是什麼人?」
路明非滿腦子的疑惑,他緩緩的扭動把手,就要將門打開。
但很顯然,繪梨衣並不允許路明非吃獨食的行為。
他猛然回頭,後面是空蕩蕩的玄關,只有鞋架和不按規矩擺放的男款皮鞋,玄關盡頭的紅木門被陰影籠罩,剛剛的聲音好像就是從門外發出的。
路明非頓感疑惑,他只是本能的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
大概看了幾集,路明非就入神了。
明明是自己的記憶,明明是真實的過往,但路明非卻前所未有的感到空虛,好像不真實的投影,一切都是自己臆想。
路明非愣住,這個聲音彷彿是從和*圖*書遙遠的古井傳出,在呼喚一個已經走了很遠的男人。
對了。
這種感覺纏繞在心裏,糾結的就像個做夢剛醒來分不清真假的人。
路明非猛然一驚,滿頭大汗,他看著電腦屏幕呆住。
剛剛有人在說話,是外面有人嗎?
其餘卡塞爾團隊的人似乎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他們給蛇岐八家帶來巨大的壓力,致使這群縱橫捭闔的家主們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眼前的女孩好看的站立在原地,紅色的長發紮成了團,清澈的眼睛彷彿能看到耀眼奪目的星辰,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可愛」「魅惑」「誘人」的氣息,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呢?
好熟悉。
他站起身走向那扇門,直覺告訴他,門後面會有什麼東西存在,只要打開門就能看到。他的內心不斷地告訴他,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而人類為了抵抗鬼,鬼殺隊應運而生,他們擁有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在前線與鬼拚命。
屏幕的文檔里,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上面是一段故事,是路明非準備發表的故事,書名叫《龍族》,上面寫的是一個衰小孩舔狗的故事,大量的信息湧入路明非的腦海里,故事里有死亡和悲哀,就是沒有快樂……
他想起來了,門外的人是他的妻子,他昨天晚上為了趕稿熬夜,在書房裡睡過頭了。
他開始操控滑鼠往下滑,一目十行,他看到了諾頓死在狙擊槍下,看到了火車站裡那個躺倒在楚子航懷裡的女人。
鬼知道路明非為什麼會這麼本能的慫,他自己只是覺得應該這麼做,只要這麼做就會少很多麻煩,書上和網路上的人不都這麼說的嗎?男人在家裡軟一點,出去外面就能硬一點,在家裡太硬的男人,在外面都很軟。
凱撒立馬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電腦,諾瑪從日本分部終端調出了上杉繪梨衣的信息文檔,其中許多內容是新添加的詞條。
城市裡的房價挺高,路明非努力寫了好幾本書,才勉勉強強買了一套複式的套房,所以這套房的面積並不算很大,從沙發走到門口也只有七八米,和-圖-書
但路明非走了差不多一分鐘,好像從時間的跨度上,這條通道被無限延長了。
其實他心裏比任何人都急,但此刻只能儘可能的將希望放在這群人手中,不管是上杉繪梨衣還是路明非,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出事,蛇岐八家的未來都可以算的上是完蛋了。
對了。
「尼桑!」有人突然呼喊。
路明非本來還以為大結局應該屬於振奮人心的故事,但沒想到許多人都死了,還有那個他看到第一眼,就覺得很喜歡的女角色,她背負著姐姐的宿命奔赴戰場,直面仇人,兩人大戰一觸即發。
「其實我也沒多想寫啊。」路明非心說,但他還是露出了很聽話的笑臉,「明白明白。」
自己是誰?
他們感覺總部過來的人應該多多少少有些神經質,是了,傳聞一直說卡塞爾學院里的人都是精神病院的備選患者,聽說裏面的兩個教授曾經就是精神病院的病人。不然這群人為什麼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質問,擔心路明非遭遇不測,而現在又比誰都更放心。
這部動畫片的內容路明非沒看過,只是覺得挺有趣的,故事大概講述的是人類世界出現了一隻名叫「無慘」的鬼王,鬼王一直在尋找一種叫彼岸花的東西,企圖實現免疫太陽的能力,所以鬼王為了達到目的,製造了無數喜歡吃人的鬼。
「或許是我們把問題想複雜了。」凱撒果斷的合上筆記本,表情肅穆,「路明非既然有自己的決定,那就讓他自己行動,他總是這樣,其實我已經習慣了,之後的計劃由我們之間擬定和執行,繪梨衣就交給路明非吧。」
「不敢隱瞞,上杉家主的信息,諾瑪應該都能查到。」犬山賀低頭說道。
本來判斷一個人可不可信是很難的,從字裡行間或信息里完全不可判斷,但凱撒看見繪梨衣信息檔案的一瞬間就放心了。
信息檔案上的照片差點沒讓他以為自己中了幻覺。
木門上雕刻著闔家歡樂,還有龍鳳相盤的圖案,很經典的木雕,這扇門看上去起碼要上萬塊,但木雕被陰影掩蓋著,上面的龍鳳彷彿有生命般向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以視線,灼熱的令人心生恐懼。
「對了,我準備要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是什麼?」路明非呢喃
這是什麼?
「明非?開開門!」溫柔的女聲在木門外響起。
最終,動漫里的人也像許多故事一樣走向了大決戰,他們去往了名為「無限城」的地方。
對了,是妻子,路明非心想。
「咧?」繪梨衣皺眉,「你傻了嗎?」
「既然卡文,那我們就先別寫了唄。」繪梨衣突然說,「我們去看電視吧!你以前也是看電視就突然有靈感啦。」
不要走。
犬山賀有點沒轉過來,神色疑惑,「但他們失蹤了這麼久……」
路明非本能的察覺到疑惑,但很快就被新的念頭覆蓋了。
還看到了那個東京的街道,路明非在黑道的追殺中逃逸,看到了那個橫濱街道,背對黑日高聲大喊「該行的道行盡了」的上杉越,還看到了相擁而死的源稚生與源稚女,看到了在藏骸之井呢喃「Sakura」的女孩,看到了那個衰小孩成為了學生會主席,拿著雙刀威風凜凜,看到了在那個試驗基地,父親的心狠手辣,得知母親遭遇后,至尊蘇醒的憤怒。
繪梨衣高興地拉著他走下大廳,就像被一隻可愛的小貓叼著手要去看自己最珍貴的小貓,路明非任由女孩牽著他的手往前走,他看著女孩的背影,彷彿看到了某個熟悉的影子在閃爍。
「我……這個……」路明非不知所措,本能的用手輕撫女孩的後背,「沒事,我只是有些……我有些卡文,所以比較暴躁,對不起的是我。」
路明非揉著惺忪睡眼從書桌上醒來,他的面前是一個開著機的筆記本電腦,電腦里顯示著一份office文檔,裏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顯然是他昨晚通宵達旦的傑作。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路明非驚恐交加。
什麼事情能有這個女孩重要呢?路明非心想。
不要走……
「額。」路明非有些不自然的轉移視線,他心中暗罵自己沒有出息,這不是自己的老婆嗎,為什麼看幾眼都不敢。
但他最終還是站在了門前,手放在了門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