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風與火

「那當然啦,我們的師兄可是很厲害的。」夏彌認真地說,「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啦!」
「好了,就到……」導演想說的話被滔天的火焰淹沒了。
「的確太順利,是我鬆懈了,這麼大額的通緝令,作為一個領域的頂尖導演怎麼可能會接觸不到呢?」楚子航心說。
導演偷偷的打開了所有固定機位的攝像頭……他雖然不明白投資者為什麼要做這麼奇怪的事情,但他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既要把戲拍完,又要滿足投資者的想法。導演臉上寫滿了意氣風發,在他看來,這個國家沒有任何一個導演能做到這總地步。
黑色的光斬擊在火盾上,巨大的高溫霧流四散,風暴與火焰相互卷席,兩柄刀刃間的風與火被對擊的力道震散,楚子航與凱撒隔著刀刃對視,兩雙黃金瞳耀眼奪目。
導演指揮後勤人員做好場景布置以及機位固定,明星們從后場擁戴著楚子航進來,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走嚮導演。
這個女孩……
時間在這位肥碩的男人眼前變慢了,他的視線里出現過往的一幕幕,人生的遺憾和喜悅在這短短的一秒內重複上演。他明白這是人生的走馬燈,這是每一部戲劇里,人物領便當前都要經歷的畫面。
「請你們,一定要活下來。」英妃理鄭重的說。
但今天,這個時候,這位偉大的導演用生命證明了走馬燈是真實存在的……
他願稱這個臨時搭建的劇組為最強。
「是的。」楚子航握著村雨,緩步向前。
「你們趕快走吧,這裏不安全。」楚子航輕聲說。
演員們意識到自己早就被牽扯到了漩渦里,他們不清楚是哪個混賬居然敢將這麼多大人物牽扯進來,但他們相信楚子航肯定是無辜的。
「換對手了嗎?酒德麻衣?」凱撒冷聲說,「用這種冒牌貨就想打贏我?」
他走到了最前方,將小蘭擋在身後,從背後的長條包里拉出一柄泛著寒芒的利刃,在空中轉了個劍花。
於是,在三方和-圖-書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戲劇開幕。
夏彌站在不遠處悠然自得,他在看清對方是凱撒的時候,就已經找了個好位置觀戰了。
「全部退出場外,除了楚子航。」導演說。
「場景鋪設完畢。」場記朝團隊成員比了個ok。
「是啊,我們可是有好好相處了一下午的朋友呢,不會輕易離開的。」英妃理緩緩說道。
「身為雜碎就該有自知之明。」導演看著英妃理等人離去的背影,「只有聰明人才知道應該怎麼做。」他看向夏彌,「你不走?難道要配著這個男人一起死?」
「明白!」夏彌回應,她閃電般來到了小蘭的身後,一個手刀拍暈,接著抱著小蘭擋在其餘人面前,認真地說:「雖然你們是很好很好的人,師兄也是很好很好的人,但這總事情你們不能參与哦,如果真的想幫忙,就離開這裏當什麼也沒看到吧。」
「別叫我凱撒!」凱撒咆哮道,「這不是你能喊出來的名字!」
金髮男神態張狂,動作大開大合,在狂風裡像只咆哮森林的野熊,他看到了在火焰中握刀的楚子航,表情憤怒。
她也聽說過在世界的某些角落裡,會有一些像陰陽師一樣的人物,說不定楚君和這個女孩就是那樣的人。
「但接下來的事情並不是各位能參与的,所以麻煩各位先離開吧。」楚子航輕聲說,「夏彌。」
只有導演頭上不停的冒著問號,尋思著也沒喊開始,怎麼就演起來了。
「就在這裏了。」導演擦擦汗,扭頭看向明星們。
至於導演,這個從頭到尾被自己瞞在鼓裡的男人正癱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驚天動地的特效呆住了。夏彌瞄了導演一眼,她能想象到導演腦海不斷發出的,清脆的三觀破碎聲。
他悄悄的摸向了隨身帶的長條形行李背包,裏面是他的村雨。再次環視這個體育館,這哪裡是新布設的場景,這裏簡直就是一個設計好的牢籠,新覆蓋的木板上塗抹了潤滑劑m.hetubook•com•com,天頂被蓋上了黑幕,說不定早就有大量的火力對準上方。
「楚君!我不走,我支持你!」英妃理神情嚴肅。
「什麼支持不支持!?」導演色厲內荏,「你們給我趕緊出去,如果不想被連累的話,這是我和楚君的事情!」
楚子航呆住,他剛剛使用出來的火之呼吸差點就消散了。
「既然這場戲已經被改,那就乾脆更加熱血一點吧,就算後面剪掉,也可以作為花絮上映。」導演腦海里風暴狂涌,「那就讓我來演反派吧,十年前山木前輩就說過我有演反派的天賦,今天是時候將失去的演技撿回來了。」
「導演,我們拍的不是懸疑類的題材嗎!」夏彌舉高手,「懸疑題材也要靠打架破案嗎?」
「演的真好啊,將英妃理和小蘭的氣勢表現出來了。」導演心中暗嘆精彩,但表情卻轉狠厲,陰惻惻地說:「這可不是跟你們講道理啊,既然你們不肯離開,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接下來的打鬥戲就在這裏拍。」導演脫口而出。
「這就是默契嗎?」導演心想,他覺得自己和這群演員在上輩子說不定就是一夥的,這種從來沒有對過戲,也沒有指示就開拍的戲劇,依靠的就是演員的修養和默契。
但沒有準備好新劇本的他,並不排斥演員根據臨場情況自行加戲,前方的情深意濃在他看來也挺適合作為一場打鬥的開幕鋪墊。
在另一柄刀出現之前。
其他女演員也表示自己堅定的站在楚子航的身邊,因為眼前的大男孩不僅長得帥,還暖的讓人心軟,即使這位大男孩到了現在這種局面,還在關心她們的安危,太溫柔了。
火之呼吸·四之形·盛炎之渦卷
「通緝?」導演一愣,他意識到對戲的節奏不能斷,連忙說,「這能有什麼?我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所謂的通緝都是笑話,都是一場自導自演的謀殺,反正已經暴露了,我無所謂了……」
導演雙手一攤,露出像是解脫,和_圖_書又像是陰毒的表情,「但我不會放過你們,這是復讎!這是恥辱的洗刷!」
「這不是你要問的,退出退出!」導演大手一揮。
這是踩到坑裡了。
「師兄。」夏彌表情凝重,視線的餘光掃向身後,「要不要……」
其他演員懵逼了,她們手上的劇本並沒有涉及打鬥的內容,甚至連體育館的場景都用不到啊,現在是什麼情況?演員們一頭霧水的看著天花板,就像來日本的遊客。
楚子航沐浴火焰,空氣隨著他的呼吸浮現長長的漩渦,嘶嘶的聲音像是擇人而噬的死亡之音。火焰攤開,楚子航握劍作拔刀式,黃金瞳在火焰中如淵如獄。
夏彌和楚子航的神情瞬間轉為緊張,他們兩人意識到有什麼超出掌控的事情發生。
英妃理的焦急和擔憂、小蘭的氣勢和暈倒的過程,以及夏彌那閃電般的身手。
但打鬥不同,這是他的老本行,如果全都是打戲,那麼這次的自我養活計劃就很輕易的實現了。
英妃理沉默了,剛剛夏彌的身手顛覆了她的理解,或許這裏的事情真的不是他們能解除的。
「是什麼事!!!」小蘭的扮演者憤怒的站了出來,「如果楚君做錯了什麼,道歉就是了,但如果你要傷害楚君,即使是導演我也不會退讓的。」
詭異的氣氛頓時瀰漫開來,沒人能搞清楚導演的腦迴路,面面相覷的離開了場館。然後導演轉過身看向演員們,表情就像韓派電影里的殺人犯,這讓演員們毛骨悚然,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在拍電影,還是生在了電影里。
後勤人員退出后,導演又朝原來的助手、副攝影喊道,「你們也是,都退出去。」
他明白夏彌的意思,現在他們境地尷尬,但身後的演員是一個很好的護盾,只要挾持他們,蛇岐八家是不敢過度逼迫的,因為在場每一個人都在國際上具備影響力。可對方也拿住了楚子航的底線,身為卡塞爾,鬼殺隊的柱,不牽扯無關人員既是底線,甚至作為混血種本身,不過度和圖書暴露混血種的存在也是職責。
見導演意志經典,大家都明白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了,楚子航對此也沒有怨言,甚至覺得頗為認同,因為你讓他去演好一段戲其實蠻難的,他只會按照台詞背誦一遍,然後根據劇本上標註的需求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少部分人看向了楚子航,短短几個小時,這位帥氣的男孩就已經成為了這個劇組的核心,就連咖位最大的導演在他面前都唯唯諾諾,是個人都清楚男孩的身份非同凡響,演員們只希望楚子航能趕緊站出來終結導演的惡作劇。
「我要死了。」他是這麼想的。
「凱撒?」楚子航本能的問。
「打鬥戲?」楚子航內心一動,「我們有打鬥戲嗎?」
「我們?」攝影傻了,「我們走了誰拍啊?」
夏彌眨眨眼,「我隨便。」
風之呼吸·六之形·黑風煙嵐。
太自然了,真的是太自然了,這樣的演技,他絲毫不懷疑這一幕會成為教科書的典範。
體育館,內場。
「雖然是懸疑題材,但如果搬到大熒幕上,也是需要精彩的鏡頭的,現在的許多賣點都是特效和打鬥。」導演只能解釋,「這都是作者的決定。」
由下向上的斬擊,狄克推多巨大的刀身切開了風暴中的線,同時切開了火焰,青色的狂風流帶裹住刀身,在虛空中畫出一道黑色的光……以及空氣被撕裂的刺耳嘯聲。
這句話一出,演員們心頭頓時忐忑不安,因為前方的導演看起來實在是太陰森了,現在有人告訴他們,這個導演其實是藏匿起來的連環殺人犯都不是不可能。
「我能問一句嗎?」楚子航突然說,「通緝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路明非執掌的鬼殺隊,是以人為本的組織,楚子航本心做不出來這種事,組織也不會允許。
導演點點頭,他覺得這幕戲拍到這裏就差不多了,雖然是固定拍攝的機位很多,但剪輯的鏡頭數也會出現重複,現在停止剛剛好,等會投資人安排的武大演員登場,就可以讓對方代和圖書替自己上場,進行終極決鬥就可以了。
他抽身逼近,撫刀向前,整個人順著青色的狂風流向楚子航,狄克推多緩緩切開風暴中的「線。」
「看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導演輕聲說。
楚子航被動還擊,村雨在身前畫出劍花,一面由火焰組成的漩渦狀火盾出現。
「不行。」楚子航冷聲說。
導演有些糾結,他想說他也不知道,因為這些都是投資方的要求,見鬼了,這個投資方到底想幹什麼,一點人事都不做。
導演臉色一黑,正想說不懂不懂演戲時,楚子航打斷了他的話。
在凱撒眼裡,這個長得和楚子航很像的男孩就是楚子航的贗品,因為楚子航根本不會有這樣的膚色和臉上的陳舊刀疤,至於這個冒牌貨身後的女孩……他根本不認識,看起來也像是酒德麻衣一夥的。那個詭異的動亂組織什麼不多,就感覺美女很多。
「謝謝。」楚子航說。
不遠處的導演在心裏頻頻叫好。
巨大的刀身橫插而入,狂風切入火焰,巨大的熱流火團衝天而起,這個無風的場館掀起了17級的狂風,看戲的夏彌瞬間變了表情,黃金瞳點亮,她死死的看向那個突然衝進場館的金髮男人。
英妃理接過小蘭,和其他演員對視一眼,快速的離開了館場。
嘩然一片,許多人終於意識到這不僅僅是拍電影的問題了,因為沒有什麼戲劇會讓主角和攝影師離開現場,她們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導演的意思,導演根本不是為了拍戲,而是另有目的。
場景搭建完了,有點陰森,巨大的黑色簾幕蓋住了內場的天頂,周圍的觀眾席用巨大的板子蓋住,只留下最中央的場地,樺木板鋪設的地面,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圈,看起來倒像是原本的籃球場被改拆了,只留下了中場的位置。
導演點點頭,拿著大喇叭開始喊,「所有人開始清退,離開場館,離開場館。」
導演腦海一空,他感覺自己好像在這一瞬間回到了媽媽的懷抱,獃獃的看著那柄逐漸靠近自己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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