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祖堂驚變

周小魚這丫頭有個優點,就是你吩咐她做什麼,她不會去刨根問底。
三叔平時生活比較有規律,他有事要做,通常會安排在下午,上午的話,就是在家看看書喝喝茶。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罈子前,低頭往裡一看,罈子里空空蕩蕩的,只有壇底的邊緣有那麼一點點液體。
然而,房子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響動。
劉安泰狠狠吞著口水,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門檻。
我有些不確定的向劉安泰喊道。
「小魚,你陪我媽回家等我。」
「是誰?是誰在說話!」
一陣很縹緲的念誦聲陡然在院子里響起,我連忙扭頭左右觀瞧,可是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東西存在。
我心下莫名一緊,也不知道三叔這口罈子里存了什麼東西。
上一次周六姑帶人來鬧事兒,也是因為有一位族老跟他們周家走的很近,才能開門進來。
然而現在,桌子下面的罈子和紙盒子全都不見了。
這個聲音我就熟多了!
爺爺說過,那種黑氣是陰煞之氣。
家裡有我媽和小魚和*圖*書兩個女人,不適合停靈。
那是一種黃褐色的油狀物,有著一股子讓人噁心的腐臭味兒。
一步踏進門檻,我沒來由打了個激靈。
找不到人,我也不能把整個村子翻過來。
這個年輕警員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鬧鬼的現實。
然後一聲聲凄慘的嘶吼聲,開始在腦子裡炸開了鍋。
保險起見,我讓劉安泰從外面折了根樹枝扔進來,用樹枝在罈子底沾了一點那液體出來。
絲絲縷縷的黑氣散逸而出,那液體的量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著。
這是一首小孩子背的聲調歌,不過念誦的聲音聽起來卻像是年輕女人。
沒錯,這就是之前我看到的那個罈子!
以爺爺的輩分和威望,去世之後靈位是肯定要進祖堂的,在這裏停靈沒什麼不妥。
當時我擠他的小六輪準備出村時,他就喊過一聲一模一樣的話。
難道說……當初那些死者的魂魄都被困在了罈子里,現在被釋放出來了?
我下意識把匕首從鞘子里拔了出來。
那是一口外和*圖*書表漆黑的大肚罈子,罈子下半截的地方,用炭筆畫了一個油燈圖案,油燈上用硃筆畫出的火苗很是刺眼。
於是我決定把爺爺先安置在村子中心的陳家祖堂。
老村長和劉安泰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弄得有點懵,滿臉納悶的看著我。
這時候,又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了過來。
當知道爺爺沒了以後,我媽也哭成了淚人。
原本我握在手裡的匕首飛落到身前三步遠的青石板地面上,原本平整的匕首中段多了一個凹坑。
顯然,他們看不到那種黑氣。
我要當面找他問個清楚。
祖堂是宗族祭祀的重要之地。
之前我和爺爺都在努力否認三叔是杜春娥的幫凶。
「不曉得哪個老東西來過,門都不鎖。長生,你們先把麻子抬進來吧,我去找兩條長凳,先把人放在院子里。晚點我找人把家裡那副棺材抬過來,先給麻子用著。」
老村長說著就要往院子裏面走,我急忙喊住了他。
我讓劉安泰和老村長在門口等著,從兜里摸出匕和-圖-書首走進了祖堂。
是陳二狗!
可是現在,祖堂的大門竟然是開著的。
我走到那張蓋了毯子的桌子邊,一把掀翻在地上。
眼下要做的,還是先把爺爺的遺體收斂了。
「大伙兒坐穩,發車嘍。」
三叔不在家?
一聲巨響過後,手腕上鑽心的疼痛讓我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而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罈子口是敞開著的,絲絲縷縷的黑氣正從罈子口往外散逸著。
這大清早的,日頭還在天上掛著呢,院子里卻是感覺有點灰濛濛的。
我示意劉安泰先把擔架放下,回頭吩咐周小魚帶我媽回家。
老村長疑惑的推開了院門。
我應該聽過這女人的聲音,可是偏偏想不起來是誰。
祖堂院子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福生之前說的非常陰邪的油,莫非就是這東西?
就這麼一門之隔,裏面的溫度最起碼比外面低了五度。
「一聲高高平又平,二聲就像上山坡,三聲下坡又上坡,四聲就像下山坡……」
弄出來,把它們從腦子裡弄出來!
www.hetubook.com.com怨恨、惶恐、憤怒。
「誰呀?誰在裏面?」
我詫異回頭看去,卻見滿臉緊張的劉安泰正用槍指著我,槍口還有白煙裊裊升起。
然而村子里一片寂靜,別說回應了,連狗叫都沒有傳來一聲。
「剛,剛剛發生了什麼?」
「砰!」
安置好爺爺的遺體,我帶著劉安泰衝進三叔的小院,一腳踢開了房門。
「三叔!三叔!你給我出來!出來!」
「叮噹!」
「三叔,你給我出來!」
不過在地上有著一個圓形的印子,顯然那罈子在這裏放著的時間不短了。
「不知道,我就看到你舉起匕首,準備朝太陽穴刺,還好,我槍法好。」
一股陰風陡然從罈子里鑽出,穿過了我的身體。
她只是點點頭,拉著我媽走了。
我轉頭衝出屋子,用手攏著嘴巴朝四周一陣大喊。
那種冰寒感席捲了我的皮肉、骨骼甚至是臟器。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今天這事兒都必須有個結果。
我問她見沒見過三叔,她說打從昨天晚上就沒再見過三叔了,甚至晚上都沒有看到三叔的房子和*圖*書里亮燈。
從匕首的反光上,我看到著正堂屋門口,一隻模模糊糊好像手一樣的東西,很吃力的抬起來,扒住了門檻……
他知道如果衝進來救我的話,很可能也會中招。
祖堂的大門一共有四把鑰匙,分別在老村長、我爺爺以及另外兩位陳家族老的手裡。
那天情況緊急,我沒能好好檢查罈子里到底有什麼東西。
沒有什麼大事兒的話,祖堂是不會隨便開啟的。
然而,當我和劉安泰用簡易擔架抬著爺爺的遺體,走到祖堂前時,攥著鑰匙的老村長突然「咦」了一聲,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大門口。
我只覺腦子逐漸變得一片混沌。
不過當我看清院子正中擺著的東西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然後我就愣住了。
可是現在,我沒法再自欺欺人了。
沒錯,不是吹過,是穿過!
倒是我媽在聽到喊聲后,從家裡出來問我怎麼了。
「別進去!」
種種負面情緒隨著那些嘶吼迅速充斥了我的大腦。
我沖他挑了個大拇指,俯身去撿地上的匕首。
好漲,腦袋快要炸開了,心裏也好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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