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擺擺手,示意我媽和小魚退後,摸出一包狗血粉握緊棺材釘,警惕的看著周疤子。
這本來就夠亂的了,咋還迸出個陳賴子來添亂!
「鬼啊!有鬼啊!」
我一看,這人竟然是陳賴子!
置之死地而後生。
奇門遁甲的八門之中,西南坤宮位恰恰是死門的所在。
「那我還真是對不起了,沒能早早過來。」
這貨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衝過來繞到我身後,雙手掐著我的腰,賊頭賊腦的看向他來的方向。
「下來!你給我下來!想一起死在這裡是不是!」
被撲倒的那個,是村委會的小會計陳娜娜。
可是我胸中的那團怒火卻已經要把腔子給燒穿了。
周疤子再度嘶吼了一聲,回身撲向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村民。
陳賴子急忙從我背上跳了下來,指著南邊就是一陣亂喊。
不然的話,趙美芝當初直接告訴我「西南」或者「磨坊」就好了,幹嘛要說「蛐蛐」呢?
陳賴子跳著腳的叫喚了起來。
劉安泰也摸出棺材釘上來幫忙。
一陣血花飛濺過後,幾具活屍倒在地上不和_圖_書停抽搐著。
他左邊那顆犬齒竟然長到了兩寸多長,上面還粘著些許肉屑。
周家老鬼告訴我的逃生之路,周疤子知道也沒什麼稀奇的。
就和老村長一樣,陳娜娜眼圈發黑面白如紙,一副被陰氣侵蝕而死的模樣。
劉安泰被他這幅尊容嚇得差點扣了扳機。
冷,這塊地方比村裡其他地方都要冷上幾分。
「死?我不要死!不要殺我!長生,帶我逃!蛐蛐!蛐蛐!」
周家老鬼還說過,置之死地而後生。
「帶我們去找蛐蛐!不然就讓鬼吃了你!」
一個裹著綠色軍棉服,一頭油膩齊肩背頭亂髮的人,此時正趴在陳娜娜的身上瘋狂撕咬著她的脖子。
顯然,相對於村子裏面那些活屍,這些傢伙更難對付。
眼前這位還能是誰呢?
是需要我們硬衝進這些殭屍之中拚命,尋找一線生機?
說起來挺可笑的。
我不想死,那就只能爆發了。
不過……瘋子指的路未必就是錯的。
我拿手電筒一晃,那些原本熟悉的面孔一個個變得蒼白無比,唇角邊都露著和*圖*書兩個小小的齒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風水的原因,水磨坊附近很少有活物出現。
「砰!」
「蛐蛐?」
周疤子在這裏,說明他也選的生門吧。
不過很快陳賴子就聽到了梯田那邊的聲音,扭頭一看,嚇得尖叫一聲,直接撲到了我的背上。
這也不應該啊。
劉安泰下意識的掏槍喊出了口號。
陳賴子指的南方,其實是整個村子的西南方。
來時的巷子里已經有兩具活屍搖搖晃晃過來了。
「周疤子!這怎麼回事!?」
軍棉服,齊肩背頭亂髮。
對了!
周疤子張開嘴巴朝我嘶吼了一聲。
那架勢活脫脫的拿我當擋箭牌了。
「不許動!舉起手來!」
「長……長生!」
「你還能說話?周疤子,你這是什麼情況?」
逃?
可是……這啃活屍脖子是幾個意思。
陳賴子直接被嚇哭了,一隻手卻是依舊指著南邊。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傢伙竟然真的停止了啃咬,他緩緩的轉過了頭來。
「對,蛐蛐!鬼,女鬼說從蛐蛐走!從蛐蛐才能逃出去!蛐蛐!」
這算是逃生https://www.hetubook•com.com路上的最後一個大BOSS嗎?
拐過前面那拐彎,就是村子的西南角了。
村子里到處都是活屍,往哪兒逃啊?
而且……我們剛才身處村子的西北。
就在我準備把黑狗血粉揚出去的時候,周疤子喊出了我的名字。
水磨坊外的空地上,點了一堆篝火。
「半屍?你的意思是,你要從這個方向逃出去,所以變成了半屍?」
足足三十多個人影,從梯田裡站起,搖搖晃晃朝我們走了過來。
周家老鬼說在八扇門裡選正確的一扇就能逃出去。
周疤子踉蹌了幾步重新站穩身子,瞳孔中的綠光黯淡了下去,面部肌肉痛苦抽搐著,並沒有再朝我們撲來。
緊接著,他「嗷!」的一聲,乍著雙手就朝我們撲了過來。
劉安泰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子彈打在周疤子的肩膀上,讓他身子猛的向後一仰。
「吼!」
難道生門不是正確的門嗎?
「走……逃出去……報仇!」
「鬼,鬼!路上都是鬼!我們到不了蛐蛐的!嗚嗚嗚嗚……」
從布滿屍毒的生門衝出去已經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現實了,不如就去死門碰碰運氣。
不對啊,他右邊那顆犬齒還是正常的。
子曾經曰過:不在絕境中爆發,就在絕境中滅亡。
男人沒有回頭,聲音里的情緒有些複雜。
那裡並沒有什麼人家,只有一座已經廢棄了的水磨坊。
那麼蛐蛐到底指代的是什麼呢?
逃命這麼大的事兒,居然讓一個瘋子來給指路。
「半……半屍,走不得,梯田,屍毒……」
這一張嘴可不得了了。
當然是我那好三叔陳文仁了!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披頭散髮的傢伙從身後巷子里跑了出來。
還是打不過就加入,乾脆變成殭屍離開這裏?
帶著一腦門子問號,我們轉過了最後一個拐角。
我們小時候抓蛐蛐的時候,從來不會到水磨坊附近抓。
因為西南角是壓在鬼門線上的,不宜建房。
那是什麼意思?
不然的話,我現在可能還在竹林邊的水井裡泡著呢。
周疤子一隻手拽住陳娜娜的頭髮,一邊說著把她朝麥田深處拖去。
只是……劉安泰這一槍捅了馬蜂窩。
我們一行五人鑽進了旁邊的www.hetubook.com.com巷子,按照陳賴子的指引,一路向南而去。
「怕個鳥!有鬼就有鬼!宰了就完事兒了!」
我一邊跑,一邊琢磨著這個「蛐蛐」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張臉皮肉白的紅的黑的皺巴在一塊,鼻子剩半邊,瓢嘴,右邊眼睛全燒糊了,再加上噴濺到臉上的污血,活脫脫一副怪物模樣。
周疤子難道變成殭屍了?
「來啦?我等你們有一會兒了。」
這個陳賴子的瘋話,一向都是和他知道的事情有關,多少有幾分可信。
我非常肯定這絕不是個無意義的詞。
「是,回頭找出路……報仇!」
一個男人背對著我們坐在篝火邊上,左手按著一個黑色大肚罈子,右手握著一根穿著只土雞的木棍,在篝火上烤著。
說到「報仇」這兩個字,周疤子僅剩的左眼裡陡然冒出了一抹妖異的綠光。
「不過……你為啥不回家找我們,是沒臉嗎?」
噴濺而出的血液把周圍的麥子染的一片猩紅。
然後所有人都剎住了腳。
這個形象實在是太突出了點吧!
我沒有慫,攥著棺材釘沖了上去,踹飛一個之後,把棺材釘砸進了另外一具活屍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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