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上著夾板,手上臉上貼著好幾塊紗布。
你丫的之前想把我踩成孫子,今天老子就偏偏要做你大爺。
推著鄭老闆的破自行車出了院子還沒等蹬呢,我的手機就傳來一聲轉賬提示音。
熬了一夜,威少倒在酒店床上就睡著了。
真正找我的並不是凌姐,而是威少。
凌姐在威少的喝罵下進入雜物間查看,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心誠?
不但如此,淋浴噴頭的開關似乎也壞了,根本關不上,裏面的水在迅速上漲。
也就在這時候,雜物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在木魚和誦經聲中,威少終於安安穩穩的睡了一晚。
然後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突然從水下冒出,頂著那些頭髮鑽出了水面。
短暫愣神之後,我笑了一下,送我的貨去了。
可是事情和我想的出入有點大。
我坐在沙發上把二郎腿翹得老高。
威少說黎佳一定是變成厲鬼了。
在玫瑰莊園的時候,她明明說了只有在陰氣濃重的莊園里才能出www•hetubook.com.com來,可是這幾天晚上,他家裡發生了很多怪事,他覺得黎佳的鬼魂跟回來了。
喊了兩聲「阿凌」,凌姐沒有反應,他爬起來想用耳光把凌姐抽醒,卻發現那浴缸里鮮紅一片,全都是血水。
他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讓凌姐來請我了。
凌姐說她是天剛黑的時候醒過來的。
凌姐更是在旁邊不停說著好話,那模樣就跟KTV里點的公主似的。
我嘴上應付著這個人渣,心裏卻是暗自冷笑。
看到蛆蟲在皮肉間迅速生長,看到磷火在乾枯的眼窩裡漸漸燃起。
再然後滴滴答答的水聲在門外響起。
我讓威少別跟我來這套,有什麼事直接說。
威少被嚇壞了,跑到市裡最有名的瑞雲禪寺請裏面的和尚師傅來家裡念了一整夜的經。
沒錯,就是黎佳。
從玫瑰莊園回來的第五天,剛吃過晚飯,鄭老闆接了個電話,樂呵呵的拿了一把供香給我,讓我送到市中心一個高檔別墅區去。
結果頭髮越扯和*圖*書越多,很快就在水面上鋪了一層。
原本安靜趴著的黑子,突然支棱起了腦袋,對著雜物間旁邊的牆壁發出了低低的威嚇聲。
凌姐想去推門,可那扇連鎖都沒有的玻璃門居然紋絲不動。
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冤大頭啊。
那是一張毫無血色的熟悉面孔。
威少現在的樣子屬實是有點慘。
站在別墅門口看著給我開門的凌姐,我只想說一句——冤孽啊。
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心中有愧,想多買點香燭元寶燒了,再請我做個超度法事之類的。
然而當天晚上,倆人睡覺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
「嗚……」
威少拿出一疊老人頭放在我面前,告訴我只要幫忙把黎佳打到魂飛魄散,他後面還有重謝。
設計玩了人家姑娘,把人害死不算完,還要讓人家魂飛魄散?
我當時有點無語了。
好在,浴缸里的血並不是凌姐的,酒店保安把她架出來后,掐了一會兒人中總算是救醒了。
摸出來一看,m.hetubook.com.com
居然有人給我轉了一千塊。
威少也沒藏著掖著,說今天請我來就是為了白雨洛故事里那個黎佳。
兩個人只能自我安慰,說可能是神經太緊繃了,眼花了。
她剛走進淋浴間,玻璃門就自己關上了。
好吧,威少並不確定那是不是人。
倆人縮在床上戰戰兢兢過了一夜,直到天色蒙蒙亮了,那滴水聲才停下來。
頭天受了驚嚇,睡覺時滿身都是汗,就想去沖沖身子。
藉著門外透進來的光,隱約看到有個人藏在雜物間門后,正探頭朝他們這邊看。
而那轉賬的號碼……好像是眼鏡阿文的。
當時威少幾乎被嚇尿了。
我保持著微眯眼睛的動作,悄悄伸手在黑子的腦袋上撫摸了幾下。
威少從床上滾了下來,剛好落在了浴室門口。
倆人當時都有點哆嗦,不過當凌姐打開燈后,那門后探出的半顆腦袋就不見了。
住過酒店的都知道,淋浴間那個門雖然能關上,但並不是嚴絲合縫的,就算下水道堵了也不可能把水關在淋浴間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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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看看你家的情況吧。另外,你這點訂金也不夠。」
威少說,那天他處理好了傷口,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了。
仔細聽的話,那腳步聲先是從客廳上樓梯到了二樓,然後走到他的卧室門口停下。
因為他看到的那隻眼睛里,反射著一種幽幽的綠光。
我讓他把剛從跑步機上摔下來的威少抬回了卧室,自己泡了一壺好茶,關了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慢慢喝著。
凌姐當時沒感覺有啥不妥,直到沖了一半,她想抬腳洗洗大腿根的時候,才發現淋浴間里的水竟然已經沒過半條小腿了。
可是第二天晚上,黎佳的鬼魂再次鬧騰了起來。
「先給我拿三萬,找人去把我們店子隔壁麵館老闆養的那條黑狗買回來。還有,你現在身子虛,容易被邪物侵犯,最好運動一下。」
當黎佳用那雙滿是蛆蟲的手掐住她脖子時,凌姐昏了過去。
而那條黑狗,很乖巧的趴在我腳邊。
黑子回頭看了我一眼,重新趴回了地上。
她眼睜睜看著黎佳的皮肉迅速腐爛,露和圖書出裏面暗紅色的肌肉和黃色的脂肪。
他發現凌姐雙目緊閉,側頭躺在浴缸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聞到了一股子鐵鏽味。睜開眼睛一看,差點把魂兒都給嚇沒了。
凌姐攙著他,剛一開門,就看到客廳雜物間的門半掩著。
凌姐壯著膽子開門去外面看,結果走廊上什麼也沒有,但是她剛關上門回到床上,那滴水聲就又來了。
他說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冤大頭,一千塊就買一把供香,說只為個心誠。
一個小時之後,大發把錢和黑狗都帶了回來。
懷中的凌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出殯用的紙人,紙人身上還有好多乾涸了的血漬。
再找和尚,人家卻說這是他自己造的冤孽,需要自己了卻因果。
再次見面,威少就好像換了個人,臉上滿是諂笑,忙不迭的給我遞煙。
去廟裡求一把香不好嗎?
這時候凌姐發現腳底下好像踩到了一堆毛茸茸的東西,好像是排水口被頭髮給堵住了,就連忙蹲下去扯。
他們不敢在家裡住了,去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