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穎打開口紅蓋以後,我的意識就從裏面脫離了出來,緩緩漂浮在半空,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
仙人掌的根系很發達,移植在我上面不久,根就扎進了我的身體。
這種被物化的感覺,有點奇妙。
一連串高亢的尖叫聲從曾穎口中冒出。
緊接著,一棵渾身尖刺的仙人掌出現在我面前。
他的魂魄被仙人掌吸收,然後又轉移到吃仙人掌的胭脂蟲體內,最後被做成口紅送給了曾穎。
慢慢的,我感覺泥土下面的那個不再是我了,身上的這棵仙人掌才是我。
而這一摔不要緊,籠罩在四周的黑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我沒來過的地方。
這女人不是曾穎又是誰呢?
顯然,這是個苦大仇深的主,一天到晚皺著眉頭。
胡思亂想的當口,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手裡還拎著一把消防斧。
我的腦子裡想的是這句話,脫口而出的,卻是一連串我根本聽不懂的鳥語。
一個被點著的紙人能有什麼好怕的https://m.hetubook.com.com?
「我想請你……救救她!」
「我說咱們倆也在店裡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你忽悠別人就算了,連我也要忽悠,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就這麼看著他砍掉了我的雙臂和雙腿,然後招呼了兩個工人進來,把我一塊塊丟到樓下的仙人掌叢里。
我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種帶刺植物對水分和營養的渴望,它們瘋狂汲取著我體內能夠抽吸的一切,化作自身的養料。
人發起瘋來,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你給我看這些,是想讓我別多管閑事嗎?」
話音出口,又變成了我聽不懂的鳥語。
而在最後一個火苗「噼啪」爆閃熄滅后,走廊里的燈竟然也跟著一起熄滅了。
我對四周的黑暗嘶吼了一聲,棺材釘握的緊緊的。
長的像白夏宇,手上還拿著斧頭……我丟,這貨該不會是白春風吧?
這算是主播小哥給自己弄的保護色嗎?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就知道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跟老子和-圖-書碰一碰啊!」
「那是什麼?」
他們在我旁邊很隨意的挖了個坑,把好幾塊的身體丟了進去,埋上以後,還不忘在上面移植幾棵仙人掌。
血肉撕裂聲、某些東西被砸爆的聲音接連傳進耳朵。
「呼!」
房間里回蕩著一連串的鳥語,我也不知道是咒罵還是在求饒。
我腳下不受控制的連退了幾步,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好在這些事情看起來非常恐怖,我卻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原本有星月之光透進來的廊窗,瞬間變的昏暗一片,就好像被人用黑布遮住了一般。
接下來的日子,我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地下,目光卻能穿過泥土看到地面之上的東西。
蟲子越來越多,啃食的也越來越快。
「啊!」
雖然不會疼,心裏面卻痒痒的。
這就是蠱惑曾穎的那隻鬼,掩藏的真相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身處的地方不再是玫瑰莊園,而是一棟沒有竣工的樓房。
緊接著她被棺材釘刺中的地方「呼」的一聲冒出了火苗子,迅速向全www•hetubook•com•com身擴散開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燒穿了外皮,露出了裏面的竹篾。
這個白春風還真是有點毒啊。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肯定跟我無關。」
火勢蔓延的很快,兩個紙人一會兒就燒完了。
不,不是。
「不是。」
這個男人雖然和白夏宇長的很像,但眉心卻有三條白夏宇沒有的豎紋。
我的意識被分成了無數份,進入了那些蟲子的身體。
我調侃了它一句,低頭去看地上那個原本應該是曾穎的紙人,然後……我又蒙圈了。
那個被白春風砍成好幾塊,丟到仙人掌田裡的並不是我,而是那個主播小哥。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紙人。」
「怎麼了?」
好吧,那種感覺很奇妙。
男人直起身子,用衣袖擦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花,那猙獰的模樣彷如地獄里鑽出來的惡鬼。
假曾穎的出現,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接近玫瑰莊園的真相了呢?
我本以為曾穎變成紙人是幻覺,現在假曾穎都燒了,地上這位該複原了才對,誰知道地上www.hetubook.com.com那個也燒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就露出了裏面的竹篾。
假曾穎燒著了以後掙扎著向屋裡退去,期間一隻手從胳膊上掉了下來砸到了地上的紙人,把地上的紙人也給引燃了。
鋒銳的針刺扎破了我的皮膚,刺爆了我的眼球。
我嚇的渾身一個激靈。
可是很快,一些灰白色的蟲子爬到了仙人掌上,開始一口一口啃食起了我的新「身體」。
一陣破風聲陡然從身後傳來,我下意識轉身抬起棺材釘向上格擋。
再然後蟲子被工人們收集起來,烘乾,磨碎,加入各種各樣的原料,灌進一支支小管子里,再被發往一個標註著China的地址。
當小管子上的蓋子再次被打開時,我看到了一張滿是驚喜的女人面孔。
右邊的牆壁還沒有壘好,我能看到外麵灰蒙蒙沒有太陽的天空,以及樓房下面一大片爬滿了灰白色斑點的仙人掌。
而男人聽了那堆鳥語之後,似乎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掄起消防斧照著我兩腿中間就是一斧子。
如果讓曾穎知道丈夫送給她的口紅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小白臉做肥料弄出來的,曾穎會不會當場昏死過去呢?
我的腦袋並沒有挨了重擊后應有的嗡嗡作響,但是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幾次試圖爬起來,都以失敗告終了。
「曾……卧槽,什麼情況?」
然後是肘關節、肩膀,再然後是左邊。
白夏宇?
無所謂了,反正男人根本就沒有理會,掄起斧頭砍到了我的右手腕上。
也許做一棵仙人掌也不錯,挺耐活的。
不過……好像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死的這麼慘,換成誰,也是要報仇的。
「狗日的,你這隻手摸過我老婆是不是?」
疼……倒是不疼。
「你說怎麼了,玩了我老婆,還裝無辜是不是!」
過了幾分鐘,剛剛把我扔下來的兩個工人拎著鐵鍬從樓里走了出來。
腦袋上挨了一棒子,給我整穿越了?
疑似白春風的男人走到我身邊,低頭俯視著我。
我有點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麼。
然而棺材釘並沒有碰到什麼東西,我頭上卻是「砰」的一聲,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了。
「你想幹什麼,老哥,別衝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