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鐵鍬頭當成護甲擋在胸前,狠狠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這貨不識好歹啊。
沒辦法了。
一張沒了皮的血臉從門縫中探了進來!
那叫一個草率。
看來隨著外表的皮膚化掉,我的這些把式又開始起作用了。
粗壯漢子雙臂一甩,門邊的移動屍床猛地撞在了牆上。
這貨凍的可真瓷實。
大漢再次揮拳打來。
焚化爐內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平板金屬床面頓時變成了V形。
我掄起鐵鍬就砸。
大漢的拳頭楞是把焚化爐給打穿了,半截小臂探進了烈火熊熊的焚化爐里。
「疼疼疼,你個臭小子搞什麼!老子給你吃給你穿的,還敢跟老子動手!」
鄭爾東的叫罵聲拔高了八度。
我牙關一咬,一口舌尖血噴了過去。
只在角落裡發現了一把沾滿白色粉末的鐵鍬。
粗壯漢子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再怎麼翻騰也掀不起半點水花了。
鄭爾東沒好氣的擺擺手示意我幹活。
我哪敢硬接,急忙蹲身躲避。
趁著他踉蹌的同時,我跟著一腳狠踹在他背上。
「卧槽!」
「咋的了,讓你搭把手你沒聽見啊?」
一顆腦袋從大媽身後探了出來,正是鄭老闆這老王八。
「外面有和圖書床,你幹嘛不推著過來,還抱進來。」
燒出來的骨灰,他讓我隨便找幾個盒子里一鏟就完事了,連標籤都沒貼。
你要想報仇,羅溪的屍體在停屍間扔著呢。
還沒等我再發力,粗壯漢子已經抓住了鍬柄向旁用力一甩。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粗壯大漢力大無窮,腦袋進了焚化爐后,似乎受到了某種制約。
我雙手環住他的腰,扛起來往焚化爐里懟去。
「鏘!」
真是奇了怪,少了倆大活人沒人管,沒人問嗎?
不知道是理解錯誤,還是這家火葬場不按套路出牌。
唪!
火化間的門開了。
只不過……那厚度看起來可不像只有三千二。
眼看著他抬腳把瓷磚踩出一片蜘蛛網來,我暗叫要涼。
掛著白霜的粗壯漢子邁著僵硬的步伐走了進來。
盒子正中間有個長方形開口,透過玻璃能看到裏面還有火。
「嘿嘿,我這不是……突然看到你在抽屜里嚇了一跳嘛。」
「喂,我說你不會是對這大媽有意思吧?」
「咔嚓!」
血液和他的皮肉剛一接觸,滋滋作響。
「有個屁的床,一張上面躺著老王,她那張還沒等推呢,倆軲轆掉了。」
粗壯漢子不依不饒m.hetubook.com.com
,扔掉鐵鍬揮拳打向我的胸口。
我簡直無語,在心裏不停地咒罵奸商。
大媽的身子搖搖晃晃擠進門裡。
吁,這是火化間啊!
「咣當!」
痛打落水狗這事,老子在行。
「麻溜的,這娘們太重了,我一個人抱不動。」
「咣當!」
看著鄭爾東嬉皮笑臉的樣子,我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他拚命用獨臂撐著爐壁,卻還是被我給一點點塞了進去。
要能找到划屍刀也是好的,那玩意算的上半個煞器。
「現在咋整?」
我被他整蒙圈了。
我聽說火葬場送人進爐子前,都要在肚子上來一刀,免得屍體在燒的過程中脹氣爆炸。
我勒個去啊!
「大媽和老王都死了,明天人家問起來,咱倆也說不清啊。」
「這不,我就回來了。」
巨力之下,我的鐵鍬脫手,身子一蹌,後背撞在了一座正在燃燒的焚化爐上。
這臉上的皮肉結結實實,並不像貼上去的。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
好容易挨到了天亮,一個負責人模樣的傢伙跟我們做了交接。
一推門,一股蛋白質灼燒焦臭味嗆的我差點沒背過氣去。
我估摸這爐子煞氣重,好像和*圖*書棺材釘一樣對亡靈有克製作用,不然被塞裏面的指不定是誰呢。
找地方躲躲?
「說什麼說?火葬場就是他娘的人生終點站,往爐子里一塞,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去,爐子打開。」
吼!
然而一番尋找之後,我連個刀把子都沒見到。
更倒霉的是,朝里翻卷的鐵皮把他的手臂給卡住了。
漢子晃都沒晃,頭上冒起了幾個小水泡,騰出兩股淡淡的青煙。
此時他身上的表皮掉落了不少,一塊塊暗紅色的肌肉看著令人作嘔。
我急忙抬手格擋,差一點又靠在爐門上。
「我去!」
發狂的大漢直接撕掉了右臂,一身焦糊味的再次沖我撲來。
我按他說的,把大媽的屍體推進了焚化爐。
「你抱緊了。」
行吧,道理講不通那就死磕吧!
粗壯漢子一邊慘叫,一邊在臉上瘋狂擦抹著。
見我站在原地沒動,鄭爾東不滿的嚷嚷了起來。
我連忙打開身後那個沒有點火的焚化爐門。
這地方太邪了,這貨真的是老王八嗎?
可這鬼地方除了火化爐,幾張運屍床,什麼也沒有了。
然後依次是老王、瘦高個和羅溪。
這哪是一夜一千六的活,分明是一夜半條命啊!
「喝啊!」
「走www.hetubook.com.com
你!」
我從旁邊推了一張屍床,鄭爾東把大媽往屍床上一扔,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氣。
不對!
不過這聲音……怎麼是個有點油滑的男人聲音啊?
「後來一想,你一路跟我過來的,應該是看花眼了。」
一股白氣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你吐口水也好,蹦迪也好,對著她的臭臉撒尿也好,找我算哪門子事啊?
鐵鍬應聲而斷。
「吼!」
我連滾帶爬撿起鐵鍬頭,嚴陣以待地看著那張血臉。
細品一下還有點熟悉。
牢底都會坐穿吧!
我猛地咬破中指,在鐵鍬上畫了一個誅邪符,照他腦袋招呼了過去。
「你……你剛才跑哪去了?」
當然,在燒屍體之前,我刻著「滅」字的鐵釘收了回來。
這時候還不動手,等著上菜嗎?
抄起半截鐵鍬柄對著他腿彎就是兩下。
在我印象中,火化間應該是獨立的存在。
緩了一閘,我正要開溜。
我暗暗放下了心來。
沒認錯的話,這一位應該是火葬場那位大媽員工吧。
我就不信邪了,掄起鐵鍬再次拍在了他腦袋上。
看到我對鐵釘那麼寶貝,老不要臉的直接提出鐵釘都給我,今晚工錢就沒我份了。
算了算了,老闆怎麼說,咱就怎麼干吧hetubook.com•com。
透過觀察窗,汽油噴濺而出,澆遍了他的全身。
焚化間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哎,誰讓釘子是他摸出來的呢。
他一頭扎進了爐門口。
「嘩啦!」
「別看了,你倒是過來搭把手啊。」
示威?
血臉大媽說話了。
「喂,冤有頭債有主,你又不是老子殺的,追著老子幹嘛!?」
就算後面那傢伙發現不了,也保不齊哪個遊魂野鬼急著找替身,按個電鈕給我燒了。
除了把一疊錢塞給鄭爾東外,他什麼話都沒問。
我疼的呲牙咧嘴,後背一陣火辣辣的。
靠牆邊,有六個形狀大小像軍用帳篷似的大鐵盒子。
除了正門,房間里連個窗戶都沒有,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氣還沒喘勻呢,怎麼又來了一位要命的祖宗?
躲到沒開火的爐子里去,那不自投羅網了?
我在操作台上找到了點火按鈕,猛地拍了下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鄭老闆二次舔包時,從老王手裡摳出來八根一模一樣的。
這是個只有停屍房一半大的房間。
「哎!我說怎麼沒看到你呢,你在裏面啊?」
「咣當!」
咋辦?
倆大活人,死了直接一燒就完事了?
壯漢龜裂成塊的皮膚掉落一地,無皮面孔更加猙獰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