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張小鹿,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情況,請我們來觀禮,我們也上來了,你再戲耍我們,可別怪我不客氣!」
張光宇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
我從張光宇手上奪過那把木頭匕首對著那條警戒線揮了一下,警戒線被匕首劃到后,好像每一雙眼睛都受到了傷害,血絲迅速充滿眼白,大量的眼淚從那一雙雙眼睛里洶湧而出。
張小鹿的鬼魂似乎一直在針對我們,不過是以戲耍為主,倒沒有啥要我們命的意思。
白雨洛此時已經走到了主卧室的門口,開門走了進去。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個……其實我想說我鞋墊下面還……」
我嘴角抽抽著看了張光宇一眼。
和正常警戒線不同的是,這一條是用人臉眼部那一條皮肉給縫合在一起做的。
最重要的是……不管張光宇鞋墊下面塞著啥保命的玩意兒,我特娘的都不想用!
詞很熟,是秦觀的《鵲橋仙》。
「纖雲弄巧,和圖書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只參加過自己的冥婚,還是無聲的,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啥了,索性對床上的兩位抱了個拳,說了句套詞。
這是裏面終於準備完了,要迎客開始典禮了嗎?
「吱呀」一聲,主卧室的門自動打開。
「嘻嘻嘻……你們不要著急嘛,作為賓客,哪有不帶禮金的?那個小姐姐就當是你們的禮金了。你們這不還剩下一個嗎?嘻嘻嘻……」
「站住!」
我估摸著這些眼睛根本就不是被克制之物傷到才流淚,純粹是……被匕首上的腳臭味給熏的。
過了大約三分鐘,又是一串聽不懂的嘀咕在走廊里響起。
相對於尋常婚禮上的喜慶樂曲,《羅密歐與朱麗葉》充滿了悲愴的味道。
「陳哥,剛……有一隻手從下面摸我屁股……我和_圖_書從來都沒讓人摸過……」
黑白相間的琴鍵,無人自動,一首《羅密歐與朱麗葉》被彈奏了出來。
只能期望請我們來觀禮的這位新娘子沒有什麼壞心眼吧。
「喲,沒看出來你還挺凶的。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的胸口上別了一朵胸花,上面用金漆寫著「伴娘」的字樣。
白雨洛此時站在女方那邊的床頭邊,身上換了一套大紅色的晚禮服,還真有點端莊華貴的范兒。
「老八,這個也太邪乎了吧,不如……」
雖然人唱歌時的聲音和說話時會有些區別,但我還是聽出來這是個熟人的歌聲。
乖乖,這是拉了一根警戒線啊。
匕首是一把桃木匕首,不過上面並沒有多少靈氣反而……滿滿的都是臭氣!
「怎麼?張光宇你害怕了?我姐還在裏面呢。」
而且看樣子還是活的,那一隻隻眼睛滴溜亂轉,在我們三個身上瞄來瞄去看著無比的瘮人。
曲子還沒彈到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半,虛空中一聲輕嘆,好多琴鍵同時被按了下去,鋼琴上頓時傳出了一聲巨大的噪音,似乎是在表達著彈琴人的不滿。
櫻桃扁著嘴巴,委屈的都快哭出來了。
原本布置得還算肅穆的卧室現在也是一副張燈結綵的樣子,甚至床頭床尾的牆壁上還各貼著一個大紅色的喜字。
大床上原本白色的輕紗幔帳此時也換成了大紅,隱約能看到有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
哎,原來真是你啊……
「怎麼回事?」
把臭匕首丟還給張光宇,我自顧自走到床邊撩起幔帳,從新娘臉上扯下了那塊紅蓋頭。
隨著張小鹿的嘀咕,整個走廊安靜了下來。
白雨洛這顯然是又被控制了。
扭頭一看,櫻桃倆手捂著屁股背靠著我滿臉警惕的看著地面。
「嘻嘻嘻……讓我摸一下又怎麼了?大家都是女的,你怕什麼啊?真正耍流氓應該這樣。」
那花瓣落到他掌心之後迅速枯萎,不過三www.hetubook.com.com個呼吸的功夫就化作了點點飛灰,消散在空氣中。
帶著兩人走到主卧室的門口,我沒有推門而入,而是很有禮貌的敲了幾下。
「恭喜恭喜,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我吆喝一聲正要追上去,剛被我拍了一肘子那扇門裡陡然飛出一個條狀物,尾端留在門裡,頭部鑽進了對面的房門。
張光宇身邊的牆壁里突然伸出兩條手臂,其中一條攬著脖子把他拽到牆邊,另外一條很不客氣的鑽進領口朝他身子摸去。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打算撕破臉。
張小鹿癲狂的笑聲再次從走廊深處響起,我正想說句狠話,身後就傳來一聲尖叫。
櫻桃被嚇得直往我身後鑽,張光宇則是在哆嗦的同時突然一拍腦袋,撩起褲管從襪子筒里抽出一把木頭做的小匕首對著那「警戒線」比比劃划的似乎是在警告對方不要過來,自己手裡有傢伙。
聽到張光宇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櫻桃立刻就不樂意了。
「夠了。別廢話和_圖_書了,進去看看啥情況再說。」
「警戒線」上那幾十雙眼睛同時睜大,眼神中滿是欣喜之色,緊接著,警戒線從中間斷開快速收進了兩邊的門裡,一片片紅色的玫瑰花瓣在天花板上憑空出現如落雪般緩緩飄下。
但願白丫頭沒事吧。我現在手頭除了一把腳氣劍外什麼都沒有,根本沒法幫她擺脫控制。
張光宇驚叫一聲,一匕首刺了過去,結果那手臂溜得飛快,他的木頭匕首戳到了自己胸口上,疼的張光宇一陣齜牙咧嘴。
一串電流聲響起,掛在天花板角落裡的音響被啟動了,然後一串由古箏開頭的古典樂曲從音響中流淌而出。
而在床的另一邊則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人偶娃娃,戴著個「伴郎」的胸花。
不過想想那個故事,再看看床上躺著的一雙人,還真挺應景的。
但是歌聲卻不是從音響中傳出,而是從那張大床上傳出來的。
「啪嗒」,話音剛落,牆邊那台象牙白的鋼琴蓋子突然掀了起來,露出了下面的琴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