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杜春娥先開口了,只不過她問的問題讓我有點莫名其妙。
沒錯,就是杜春娥。
「你的意思是,我三叔假死?」
「呵呵,杜家的女人,杜家的女人就永遠擺脫不了被利用的命運是嗎?我都這個樣子了,還要被用來作為討好你的工具?」
「好吧……長生。你贏了。不過……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雨巷村的?」
杜春娥不管是用魂魄去感應還是大聲喊我三叔的名字,都沒能得到三叔的回應。
地上的八卦符圈頓時金光大盛,形成了一道淡金色的帷幕,把那股子氣流困在了裏面。
這種話,和鱷魚的眼淚有什麼區別?
「還能怎麼知道?你們杜家是怎麼對自家女人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這條繩子是我專門為她用稀釋的硃砂水浸泡過的。
杜春娥苦笑了一聲,坐在了地上。
當初三叔為了掩護我們離開,不是玩命拖住了你和你手下的活屍,被活生生啃了hetubook.com.com嗎?
杜春娥被抽得慘叫一聲,臉上冒出一股子煙,紅色的鞭痕赫然出現在她嬌嫩的臉蛋上。
杜春娥此時的表情非常古怪,我也說不上來她是在笑還是在哭。
我從懷裡抽出一根微紅的繩子抽在了杜春娥的臉上。
不過杜春娥始終都沒有求饒。或許是她心裏明白求饒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可是無論她怎麼翻,始終沒找到我三叔的屍體。
這一次,杜春娥沒有表現出一副橫眉立目的模樣,而是幽幽一嘆喚了我一聲。
杜春娥看了一下周圍的建築,有點不太確定的問道。
可是短暫的暢快之後,她就陷入了空虛之中。
相對於其他村民,三叔終究是不一樣的。
「嗯,李長安想跟我罷戰,讓我們兩家相安無事。你就是他給我的甜頭。」
那場大火已經過去很久了,小河村還是黑漆漆的。
「那不是我的錯!」
有那麼幾個瞬間,我甚至很天真的以為和_圖_書爺爺和媽媽會突然從樹後面冒出來捂住我的眼睛讓我猜猜是誰。
武城頭幾天也下雪了,但是不大,就那麼二指厚的一層。
「甜頭?也許對你來說,真的挺甜的……這是小河村?你把我帶回來了?」
然而……到了以後他才發現我三叔的屍體不見了。
害的我們陳家家破人亡,整個村子都沒了,回過頭來你跟我說你後悔了,想和我做一家人?
那些活屍呆呆傻傻的,甚至連個能跟她說話的都沒有。
家鄉家鄉,有家才有鄉。
「對,小河村,拜你所賜。以前這個村子算不上富裕,但是人們過的也還算安樂,現在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那天我們從村子里逃離,三叔確實被杜春娥手下的活屍撲倒啃咬來著。
「你說什麼!?」
最後,她並沒有像對待別人那樣把三叔也變成活屍,而是任由他的屍體倒在那裡,想讓他塵歸塵土歸土。
可惜,那也只能想想而已,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和_圖_書
一股黑紅色的氣流從葫蘆嘴裏冒出來就往旁邊鑽去。
劈頭蓋臉又是幾繩子抽在了杜春娥的身上,抽的她慘叫連連。
沒有葬身於那場大火是什麼意思?三叔沒有死嗎?
我讓劉茜茜先忙她的,等我辦完了事再聯繫她,然後讓她給我派了個司機,把我送回了武城。
坐在村口已經被燒成半截碳的大槐樹下,我的精神有些恍惚。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希望他是死了還是活著。」
此時已經是黃昏,陽氣稀薄。
夙願達成了,整天遊盪在村子里,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活著吧,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他還好好活著……我們能做一家人……」
我沒進屋而是走到了三叔家的院子里。
什麼叫找到了我三叔了嗎?
可是我已經沒家了。
杜春娥說她雖然是鬼不假,卻也並不是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杜春娥沉默了一會,突然重重嘆了一口氣。
在那之後的三天,她讓手下的活屍把整個小河村和圖書
翻了個底朝天。
我在圈外喘著粗氣,她在圈裡也做出一副喘粗氣的樣子,就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一般。
「滿伢子……」
「長生,你找到你三叔了嗎?」
武城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但是現在我不願意回來。
左右衝突不出,那股氣流終於回到了符圈中間漸漸化作了一個穿著紅嫁衣的女人模樣。
除了地上的一灘血跡,甚至沒有什麼能證明他存在過的東西。
天大地大,都沒有收拾杜春娥這事兒大。
「不,你三叔並沒有葬身於那場大火。」
當時三叔不光受了傷,還受到了大量的陰氣侵蝕,她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於是她跑到水磨坊那裡想要看看能不能把三叔的魂魄給喚醒,好陪著她渡過這難熬的日子。
一番發泄之後,我和杜春娥都安靜了下來。
對於李長安出賣了杜春娥這事,我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不過都這樣了,我就跟你再說說吧。」
雖然答應了
和*圖*書劉茜茜去賺一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去。
「哦?你會這麼好心?還是說身邊少了個舔狗,你不太適應?」
在三叔被撲倒之後,她心軟了。
以我們之間的仇恨,我是不會讓她輕易灰飛煙滅的。
除了我、小魚和陳賴子,她殺光了村子里的所有人。
我折了幾根樹杈子捆了個掃帚,把院子里的積雪掃了掃,在院子里點了一堆篝火
「你想讓我找什麼?在這被燒毀的村子里把他的骨灰拼湊出來?」
那一瞬間,我幾乎沒忍住想要衝進去揪她的脖領子了。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喊我!」
家裡的房子也都是黑乎乎的。
「不是你的錯難道是小河村老少爺們的錯嗎!你這甘願為虎作倀的狗東西,還敢說自己沒有錯嗎!」
坐在陳家祖祠的椅子上,杜春娥的心情從來沒有那麼暢快過。
越來越深重的空虛感讓她開始懷念三叔。
「滾出來。」
然後在地上布置了一個八卦符圈,把收了杜春娥的葫蘆拔出塞子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