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趿拉著鞋子走路的聲音,有爬動時,衣服摩擦地面的聲音,各種呢喃聲爭吵聲更是越來越大,把原本寂靜的精神病院弄得好像菜市場一樣。
那女鬼被抽得一個踉蹌,手術服被床尾的鐵欄杆掛了一下,露出了下面白色的護士服以及掛在腰帶上的一個紅太狼掛墜。
「今晚調集人手,把青湖精神病院附近的道路全部封死,不要讓任何人出入,今晚,可能會發生點什麼。」
護士長莫名的發起了脾氣,一巴掌抽在了旁邊那個腦袋後仰貼背,好像背了個雙肩包似的女鬼肩膀上。
唯一的可能……李杏兒是我們登記在醫院的我的緊急聯繫人,何淑雅可能是把這個電話背了下來。
我試探性的抓住她一隻手腕,何淑雅卻猛地甩開我的手,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嘴巴大張著,似乎是在無聲的嘶吼。
然後扔下手機連滾帶爬的衝出了病房。
她一邊訓斥著她的手下,一邊……停在了我的門口。
「咚咚咚」,何https://m.hetubook.com.com淑雅邁著非常沉重的步伐走回了床邊,一雙死魚眼眨也不眨的瞪著我。
想開口問一下,卻礙於自己的抑鬱症人設而不能隨便說話。
「除了病症讓人很討厭外,其他方面看著都挺不錯的嘛。你們看看這胳膊,這腿,這帥氣的小臉蛋……」
額……你擱這集舔狗呢?集齊七個能召喚神龍還是咋的?
打從第一次看到何淑雅的時候我就覺得她那一頭長發看起來很熟悉,只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護士長一抬手,一張病歷單憑空出現。
難道是醫院里的鬼怪對她動了什麼手腳嗎?
那一瞬間,我險些沒控制住叫出聲來。
「108號病房,陳長生,抑鬱症。嘖嘖。」
這,這啥情況?
一陣莫名的困意向我襲來,兩片眼皮開始不受控制的打起架來。
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四天。
「你這個傢伙,雖然不怎麼說話吧,但是跟你待在一起就特別開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哎,可惜姐姐還有別的小朋友要照顧,只能先離開啦。」
這是我第一次看何淑雅露出這種表情,感覺有點懵。
今天過來的時候,還送了我一個灰太狼的小掛墜,她自己則是顯擺的把一套的那個紅太狼掛墜掛在了腰帶上,還跟我說以後我要惹她生氣,小心平底鍋伺候。
在眾多繁雜的聲音中,我分辨出了護士長的聲音,那個胖女人始終都是那麼聒噪,那麼暴躁。
夜色再次籠罩了天際,精神病院里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何淑雅有問題。
肥豬一樣的護士長竟然繞到床頭這邊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臉。
她還揚言說明天買對羊村的來,她要美羊羊,給我沸羊羊。
可是這娘們兒居然得寸進尺,摸完以後還覺得不過癮,伸出那足有五寸長的舌頭,帶著哈喇子朝我臉上舔了過來。
現在明白了,這個後腦勺貼著背的女鬼其實就是何淑雅嗎?
在那女鬼起身的時候,我瞄到了她背後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長發。
我當即一個翻身,把臉轉到另一邊,腦後傳來舌頭和布料摩擦的聲音讓我噁心到胃裡直翻騰。
「抑鬱症抑鬱症抑鬱症!哪兒來的這麼多抑鬱症啊!一個個的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能吃飽肚子不就行了嗎?還要抑鬱抑鬱抑鬱!我討厭這個病!」
身穿手術服的肥胖護士長第一個走了進來,那大搖大擺的模樣整的真跟領導視察似的。
每天晚上,我都會在手機上看護士站的直播。
一番單方面的笑鬧之後,何淑雅起身伸了個懶腰。
從床頭櫃里摸出包魚皮豆,丟了一顆到她大張的嘴巴里。
我強忍著沒有躲避。
甚至就連那個拿腦袋當拖把的貨也再沒出現過,讓我抓舌頭的想法徹底落空了。
一邊嚼著魚皮豆,一邊跟我嘮嗑,給我講故事啥的。
緊接著,她的面部肌肉開始抽搐,一開始只是嘴角,然後範圍迅速擴大,甚至腦門子上的肉都在抽抽。
這特娘的能忍?
人家艾美麗來做卧底的和_圖_書時候,當天晚上就遇到了盧靜,第二天就遇到宵夜。
誰知道何淑雅看到我翻她白眼之後,笑的更開心了。
今天白天的時候,何淑雅剛送了一個灰太狼給我,而一套的那個紅太狼她就掛在了自己腰間。
何淑雅傻愣愣的接過魚皮豆,看著我微微點頭的樣子,她突然從枕頭邊搶過我的手機開始在撥號盤上輸入號碼。
何淑雅說著,很放肆的扭著屁股就朝門口走了過去。
不過這段時間我和何淑雅的關係倒是突飛猛進,她沒事的時候就會往我的病房跑。
聽到這話,我直接給她翻了個白眼,吃魚皮豆你就好好吃,誰要做你的灰太狼啊。
我這倒好,都四天了,啥破事都沒有,每天晚上護士站里吵吵鬧鬧的厲害,可是那幫傢伙硬是抱成了個團,一個落單出來溜達的都沒有。
而在這個時候,一隻胖嘟嘟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你吃……」
還沒等我阻止,何淑雅就再次捂著腦袋慘叫了一聲。
何淑雅的面部表情瞬間凝固,抬m.hetubook.com.com起臉來獃獃的看了我一會兒,這才一下下咀嚼起嘴裏的零食。
剛剛何淑雅撥通的竟然是她的電話。
娘的,這護士長該不會是要來強的吧。
我躺在被窩裡,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才勉強保持住清醒。
對啊。
我把魚皮豆地給她。
「開門!查房查房查房!」
中氣十足的一串暴吼,緊接著,我的病房門就被一腳踹開了。
過了幾個小時,走廊里開始傳出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當我要挪回目光繼續抱膝縮著的時候,我發現握著門把的何淑雅突然僵住了。
什麼情況?何淑雅可不是從電話本里調出的號碼,而是手動輸入的。
可是為什麼啊,她莫名其妙的頭痛,為什麼要給我的聯繫人打電話?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來做卧底真不是啥好主意。
然後,她就像受了什麼打擊似的,很僵硬的轉過身來看著我。
手機里傳來了李杏兒的聲音。
「喂,陳哥,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跟在她後面的也是那些老熟人,每天在護士站直播里都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