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這老翁的故事真實性還是比較高的。
於是乎老翁就在村子里暫時住了下來。
可是這麼一來……福伯約王海生在這裏見面的事情就有些蹊蹺了。
王海生表示,這個故事是當初他做賣魚佬的時候一個碼頭上的工友講給他的,還信誓旦旦說那老翁是他本家的一個親戚。
然而一推開房門,老翁卻發現平日里在村口茶館蹲他的那些鄉親們今天或站或坐的圍在他門口,似乎等了他很久。
那年頭沒有什麼手機電視之類的玩意兒,有個說書先生到村子里住些日子說上一部書,周圍十里八村的鄉親們都會樂顛顛的跑過來聽,先生的待遇那是杠杠的。
戰爭結束之後半個港城都變成了廢墟,民生凋敝餓殍遍地。
然而多日沒有吃食下肚,老翁的身體極其虛弱,還沒走到沉思庄,就累得不行了,只能在庄外的樹林里找了一棵大樹靠著休息。
回到車上,我把一張清心符丟給了王海生。
老翁心m•hetubook.com•com中納悶,詢問眾人這是要做什麼,眾人笑而不語,只是簇擁著他離開村莊,到了當日老翁睡著的那棵樹下。
而紙人來糾纏他就更好理解了,它是想把王海生體內的魂魄給擠出去,自己佔據這具身體。
有很多小販在道路兩旁支著攤子叫賣著手中的貨物。
之前說過,二戰的時候,港城也受到了很嚴重的波及,沉思莊裡擺滿了屍體。
老翁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在夢裡,他從樹下起身,渾身輕快的走到了沉思莊裡。
我問他能不能找到當初那個工友要到更詳細的資料,王海生無奈的笑了一下,臉上多少帶了點尷尬。
憑藉說書的本事討了庄中眾鬼歡心,這才找了個新死之人讓他入體回魂再活一世。
王海生重新把車在路邊停好,捏了一會兒眉心,告訴我他小時候好像聽過一個關於沉思庄的故事。
「這個沉思庄有什麼比較具體的恐怖傳聞嗎?」
陳家www•hetubook.com.com人心善,莊子里無人認領的屍首咋也會施捨一口薄皮棺材給埋了,老翁就想來蹭上一口棺材。
亂世之中路有枯骨本是尋常事,可是老翁好心想把那人就地掩埋的時候卻發現屍體身上的破衣爛衫眼熟的過分,在掰過浮腫的面部細看,赫然就是老人自己的模樣。
第七天早上,老翁在村民們給安排的房子里睡醒來之後,好好的洗漱打扮了一番,準備精精神神的給大夥講上一出岳王爺大戰朱仙鎮。
老人大驚,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去,卻發現自己穿的是一身農家漢子的短衣汗衫,一雙手也不再枯瘦如雞爪,而是肌肉虯結飽滿有力。
老翁這輩子都沒如此被人熱情招待過,哪裡還記得什麼等死的事情啊,吃喝到高興處,拿出了當年在北平天橋上學來的手藝給莊子里的老少爺們兒說起了評書。
老翁在樹下坐了片刻,突覺精力不濟昏昏睡去,再醒來時天色已黑,身邊有一股惡臭中
和-圖-書人慾嘔。
可是走進去以後他發現這裏就是一個小村莊,道路縱橫有序,房屋寬敞明亮。
在附近找了一條小河借水而觀,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副樣貌,變成了隔壁村子一個小名三山的青年漢子。
來往的人們臉上全都帶著笑容,看到衣衫襤褸的老翁,這些村人都表現得非常熱情,一個賣故衣的大嬸直接從自己攤子上拿了一套衣服讓老翁換上,其他一些賣吃食的老闆,也紛紛拿出食物來款待老翁。
他想象中的沉思庄應該是一座很大的院子,裏面即便沒有堆積如山的屍體,也應該有一口口黑漆棺材擺放在院落之中。
打從當初逃難到港城,老翁就從沒感覺自己像這幾天一樣精力充沛過,短短六天時間,一套《說岳全傳》就讓他說了大半本。
這人啊,窮的時候湊在一起喝個酒,推杯換盞間少不了扯上一頓「苟富貴勿相忘」的豪言壯語,真正有一日發達了,還能記住的又有幾人?
那讓王海生來豈m.hetubook.com.com
不是來送菜的?
藉著月光尋味而望,老翁看到樹榦另一側倒著一老翁,身上皮肉已經開始腐爛。
「卧槽,你特娘的不要命了,可別捎帶上老子!」
村中雖然安樂,但是許久沒有老翁這等有趣的說書人到來了,為表感謝,他們給老翁準備了一份厚禮,讓他在此稍待,便各自散去。
作為一個掌握了杜家邪法的老東西,福伯不可能發現不了這塊地方的問題。
「對不起,我我……剛才的事情太刺|激了,我腦子有點亂。」
莊子里的情況和他以為的完全不一樣,
老翁這才明白,自己那一夢之中已然身死去了鬼域。
是想在利用完了以後殺人滅口?還是說……王海生只是一塊釣魚的餌?
王海生拿著符紙傻愣愣的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然後丫的也不知道哪根筋走錯了一腳踩在油門上險些把車給干到旁邊的樹林子里去。
對普通人來說可能不太顯,可是王海生本身就是奪舍重生,魂魄和身體結合的並不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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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地方很可能有著一種讓人魂體分離的魔力。
往林深處尋訪沉思庄,卻見沉思庄中街巷建築如夢中一般,毫無二致,不同之處則是各個宅院內都有棺材停靠,整個莊子也僅有幾位陳姓後人看守著。
一個姓杜的老翁子女全都死在了戰火中,孤苦無依也沒有什麼謀生手段,就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死去。
眾人讓老翁稍安勿躁。
本來想坐一會就走的,奈何身體實在是不給力,沒一會就睡著了。
當時王海生只以為這是個故事罷了,並沒有往心裏去,直到他接觸到了青湖精神病院,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奪舍重生這種事他才開始覺得那個工友給他講的可能都是真的。
打方向,查看受傷者情況的行為很可能是在魂魄和身體「接觸不良」的時候,身體原主類似於肌肉記憶的東西起了作用,才做出那麼不理智的行為。
要不是他還握著方向盤,我真想用石膏在丫的腦袋上狠狠砸幾下,太特娘的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