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不裝了？美靈姐，如果你在外面的世界走動走動，知道些我的消息你就會知道，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是沒有用的。我身邊的女人中就有兩個是最頂級的戲子，比起她們來，你真的差遠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嘴上說著，趙美靈張開雙臂要過來給我個擁抱，我抬起石膏手對著她，示意她不要再上前了。

「那又怎麼樣！我終究只是個紙娃娃！還個玩物！你以為他會把我當成活生生的人來看待嗎！？」

「唉，你這小子，為什麼要如此倔強？聽我的難道不好嗎？到頭來，非要讓我用強硬手段。你不覺得這很影響我們的關係嗎？」

之前在我面前她都是一副溫柔賢淑的模樣。

畢竟，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信任的基礎，哪怕那本陳家秘書已經在我手裡。

「美靈姐，你剛說老爺子要害我，你是來救我的對吧。」

「你過分了。」

趙美靈側目看向了屋子裡隔窗望向外面的老爺子。

可僅僅是一瞬之間，她突然變成了一個妖冶嫵媚的女人。

「對，就是這樣。長生，你知道這對我意味著什麼嗎和圖書？」

「不用。說句大話，我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只是被人圍了一圈罷了，怕什麼。如果真的需要衝出去，老爺子您給我打頭陣，那我得內疚一輩子。」

「所以說……美靈姐你是不想讓我離開了？」

該說不說的，就從這方面而言，她就比不上老爺子。

「那你和他談過嗎？你知道他的想法嗎？你……有沒有跟他說過你想到外面去？他拒絕了嗎？」

「然後？殺了他，你就是這沉思庄的王，不管是我還是千鳥和鈴音，全都是你的。無論你想對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如果讓我閉上眼睛全憑感知來認人的話，說不定會認為站在我面前的就是老爺子。

趙美靈站在原地一步都沒動，臉上全都是「為了你好」的殷切表情。

對了，門外那位說不定就是想要這東西呢。

「你的記憶應該沒有受損吧。你知不知道老爺子是按照他愛人的形象製造了你，並且寵愛了你幾十年？」

我把打著石膏的左手沖她揚了揚。

突然有點想笑，這是「天網」紙靈版嗎？

籬笆牆外，密密麻麻的足ｈttｐs://ｍ•heｔuboｏｋ.ｃoｍ.ｃom有好幾十紙靈，她們手中的白紙燈籠硬是把這夜色中的院子照的如同置身白晝一般。

不過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已經是無所謂的了。

趙美靈愣住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我的話。

「長生，你出來了啊，那個老東西沒有對你做什麼吧？他是不是說了我很多壞話？」

我把她扒拉到一邊，用窗台上的鎖把房門鎖了起來。

「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

「然後呢？」

是不是所有有自我意識的生物在覺醒了之後都會試圖掙脫「枷鎖」，翻身做主人呢？

「小子，這就是我要對你說的所有事情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現在你要儘快離開這裏，那樣的話，不管我們兩個誰說的是真的，都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陳家祖地不能沒有主人，你……」

「我那是為了……」

消弭危險的最佳辦法就是離開危險之地。而她卻一邊「為我好」一邊儘力想說服我留下。

「這……好了，別這啊那啊的了，讓路吧美靈姐，我對沉思庄沒有興趣，在外面，我還有更大的事情要做ｈtｔps://ｍ.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com，這個莊子以後就是你們的了。這不是兩全其美嘛。」

「那……我和你……不，讓我先出去，她們應該還對我有些畏懼的。說不定能給你開開路。」

我對著房子里喊了一聲，片刻之後，鈴音懵懵懂懂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還有，他終究是你的創造者，對他做出那種事情……」

老爺子有些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鈴音急忙上前扶住了老爺子。

趙美靈此時就站在院門口，滿臉驚喜的看著我。

「可是憑什麼只有你們陳家人能出去享受外面的一切？我們就要在這裏當伺候人的下人，當陪他們排解寂寞的工具？憑什麼！」

趙美靈的臉上明顯閃過了一抹不滿。

「哦？殺了他成為這裏的王？那是很簡單的事情。鈴音，你出來。」

「其實這個事兒也並非不好驗證。」

「啊對對對，我生在這方小天地里，長在這方小天地里，外面世界的一切都是陳正告訴我的。你們外面有鐵鳥可以在天上飛，鐵盒子在地上跑，有喝到嘴裏就能冒很多泡泡的水，那都是我們這裏沒有的。」

「這意思難道不和*圖*書是很明顯嗎？這間房子是特別加固過的。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壓根就是苟延殘喘，只要把他鎖在屋子裡不去管他，過個三五天也就死透了。而且，門鎖是我掛上的，殺人的不是你們，你們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了不是嗎？」

「他為什麼不答應？如果他把你當成初戀來看待，那麼自然會順著你的意思。如果他只當你是個好看的紙娃娃，以他的手段，做出幾十幾百個一樣的毫無困難吧，為什麼留在他身邊的就非得是你？」

「他怎麼可能答應？」

趙美靈的氣質突然變了。

「美靈姐，你幹嘛要這麼關心陳家的傳承？你是個紙靈，而且你已經背叛了作為陳家祖地現任主人的老爺子，硬要拿陳家傳承來跟我說事，你不覺得有點不合適嗎？」

我朝著旁邊擺了擺手，示意趙美靈讓開。

「哦，美靈姐，那你的意思是？」

老爺子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不過直到最後，他都沒有說什麼。

趙美靈吼得歇斯底里，她身後的一些紙靈臉上也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好在大多數紙靈還都是渾渾噩噩的，對她口中的「外面」，並沒有太大興趣。ｗｗw.ｈｅｔubｏoｋ.ｃoｍ•ｃｏm

「在所有紙靈里，我和那對JK姐妹是最特殊的。這都要歸功於阿正。為了阿正，我可以做任何事。但是救你，也就意味著和老爺決裂，從此以後這沉思庄甚至於整片天地都再容不下我了。」

我已經沒有耐心跟她再扯下去了。

「一句話！你讓不讓！」

我深吸一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倒退著到了門口。

除此之外……跟老爺子近距離接觸過以後，我才發現趙美靈的身上有一股子和老爺子很像的氣息。

「幫我殺了老爺。我們終究是他陳家造出來的紙靈，打從心底里抗拒對他下手。可是他不死，我們全都要完蛋。」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我要離開這裏，她就不應該阻攔我。反之，我一出去，她們就會把我團團包圍，然後抓起來。那時候才是真的需要衝出去了。」

嘴角微翹，我推門走到了院子里。

「長生，這裡是你們陳家祖地，在這裏修行事半功倍的，你這就要走？最起碼在這裏把傷養好，把陳家的傳承學的差不多了再離開吧。」

此時澆在外牆上的汽油已經燃盡。

顯然，老爺子知道我即便到了此刻也並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