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命!

「許銳鋒是沒人可用了嗎?怎麼把你這麼個廢物抬到了勐能中層的位置?」
我就像是個狼人,向著明月咆哮心中的不滿,當時我看不見自己什麼樣,可能大脖筋已經喊出來,也可能脖子上的血管都快撐暴,可我這時候只想說……
真誠是笑著死的。
栽倒時,真誠轉身看向開槍者的目光中竟然沒有半點怨恨,就這麼摔倒在地上,于震蕩了一下后,轉過頭衝著那個老人用盡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喊出了一個字:「跑!!!!」
「我從許銳鋒沒怎麼在勐能掌權的時候開始,就跟他合作了,大佬彭肯定不會讓我活著。」
那個老人是真誠和佤族所有年輕人用命換回好條件之後,供他們享用的村寨親人,可這個已經年歲到了油盡燈枯時間線的人,眼看著豁出命去照顧他們的小伙被槍聲擊倒,卻一頭扎進了樓道里再也沒有回來。
街對面的一台馬自達3車內走下來一個人,還打開了汽車後排的車門,那意思很明顯,他們想讓真誠進去hetubook.com.com
夜幕下兩道火光順著他胸口穿過,將剛剛脫下了佤族服飾不久、才穿上西裝的那件白襯衫被染得血紅。
「膽小鬼。」
「是不是?」
最終,被我用錢誘惑著騙下了山,從此成為了我身邊唯一一個沒有外心的劊子手。
他一腦門就撞到了牆壁上,我在聽不見聲音的情況下,都他媽嚇了一跳!
我就算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知道這王八蛋扎進身體里的針,才他媽上勁兒!
「我活不了吧?」
當時他那輛車裡,副駕駛、車後座一共做了三個果敢同盟軍,這位治安營的營長,孤立無援。
槍,響了,被真誠用雙手高高托起,衝著天上亮起了火光。
我覺著最應該背叛我的人,讓人持槍頂著肚皮勇得像是呂奉先在世、張飛二次喝斷了當陽橋。
連這群在戰場上好不容易活下來的果敢同盟軍都這麼罵他。
我在危機之下納悶的撓了撓頭髮,手機里的老鷂鷹腳步踉蹌著從死人堆里走了出來和圖書,故意走到了攝像頭下揚起了腦袋……
我看著手機里的監控畫面氣得直抖!
宛如在跟我說:「許爺,我勇嗎?」
……
槍口衝著天上打響的同時,站在真誠身後的另外一個人也扣動了扳機。
緊接著……
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沒動,扭過身看著身旁的果敢同盟軍,納悶地問著:「那你們怎麼沒一照面就乾死我呢?」
那個經歷過戰場的傢伙迅速伸手去拉動了槍栓,將卡殼的子彈退出后,二次扣動了扳機!
……
可真誠卻聽見槍械卡殼的聲響,剛要轉回身……
樓里一個老人一路小跑的跑了出來,當真誠滿臉擔憂的回過頭時,老人一邊跑一邊喊:「有個事情得和你說一下,我兒子已經幾個月沒有向家裡交過薪水了,我覺著他可能是進了賭場,你這個警察局的局長能不能替我管管……」
他一隻一隻地宰猩猩,卻始終不肯殺人的自以為這叫善良。
他願意在老喬的屍體前,持槍頂著布熱阿的腦袋,嘴裏喊著「哥」說www.hetubook.com.com出的卻是「我沒得選」。
他是真誠,一個本應該在大山裡放一輩子猩猩血的男人。
賽索自言自語說道:「我肯定活不了了。」
咔。
然後是第二下,這貨剛乾了一件這麼出彩的事,轉頭就用腦瓜子撞牆,這都哪國來的精神病?
都不等這個果敢同盟軍回答,又自顧自地回答:「我知道了,你們是為了穩定。」
老人先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隨即掉頭就跑,一頭扎進樓道之後再也沒出來過。
可這口怨氣還是只能化為衝著窗口喊出的嘶吼聲:「啊!!!!」
「這時候你們最需要的是穩定,所以今天晚上需要死的人里,有老七、有央榮、有許銳鋒,沒準還有他那些狗腿子……沒我!」
還有一件事他們也不知道,那就是「抖」並不一定代表著膽小,很有可能是一些人在幹什麼大事前,腎上腺素過盛導致的。
他的表情像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死一樣。
這是什麼世道?
我在監控里看著老鷂鷹讓人拿槍頂上了肚和-圖-書子,毫無畏懼地用雙手搭在了那小子肩膀上以後,跟人牛逼哄哄的大放厥詞。
因為他掛著警察局長的名頭幹得都是壞事,所以在死前,連老天爺都藉著老人的嘴在提醒他,大限到了。
「你讓我明白明白,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
依然是街頭。
……
賽索這麼問了一句。
再無其他言語。
「你們覺著奪取勐能的權柄以後,最需要替換的是掌握兵權的人,而我、包括警察局長真誠,我們哪怕手裡也有人,卻能幫著你們穩定勐能,所以可以活。」
嘴角留著血,但笑對天空。
這群果敢同盟軍好像有一件事沒有查清,那就是賽索根本就不是我提拔上來的人。
咚!
「老天爺,你他媽瞎啊!!!」
我看傻了!
砰、砰!!
村寨樓里,真誠舉著雙手緩步走了出來。
真誠身後的果敢同盟軍迅速轉身,抬起槍口直接瞄向了追出來的老人!
賽索坐在車裡將兩隻手都搭在了方向盤上瑟瑟發抖,他的身體配合著勐能傳來的槍聲節奏,一次次抖動。
和圖書徹徹底底看傻了!
我都覺著自己看錯頻道了!
等魚頭和老煙槍衝過來架著胳膊給老鷂鷹架走以後,我還沒想明白呢。
偏偏在此時:「真誠啊!」
魚頭和老煙槍如同電影里的殺手一樣,掏出槍來「哐哐」干,剛眨個眼的工夫,夜秀那五六個年輕人全讓他們放倒了,大理石的地板磚上全是流淌而出的血。
可賽索還是面無表情,看著不斷傳來槍響的夜晚,勐能的夜晚。
那一刻真誠想都沒想,在被槍指著的情況下,突然伸出手,抬起了身旁瞄準者的槍口——砰!
隨即從樓上走下來的魚頭掏出兩把左輪、老煙槍掏出了仿五四,在拿到了對方背身的情況下,衝著這群果敢同盟軍開了槍。
他願意在我面前不動腦子,只回答一個「行」字,根本不管我有沒有「調利(整蠱)」他。
果敢同盟軍冷笑著沒有回答他。
兩槍全響。
話還沒有說完……
像是一個帝王正在版圖上開疆拓土。
我覺著這時候他說的可能是:「你整死我,來,有能耐你他媽整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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