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東撣邦給央榮打完了那個電話開始,心思就會徹底活泛起來,他們就像是街邊的臭流氓在大夏天看見了擁有漂白漂白〔piào bái〕的大長腿美女,倆眼睛得死死盯著我腳下這片土地。
我都沒怎麼當回事。
他太捨不得了!
我慢悠悠的回到了辦公桌後面坐好,將椅子轉了過去,看著偌大的窗戶,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爺!」
意味著,從今天開始,你東撣邦的糧道,斷了!
那一秒,我手機響了,不是電話鈴聲,是來了消息。
我會頭一個跳進泥潭裡,還能替所有人喊出你們要罵我的話,主動承認地說道:「對,我他媽就是自私!」
我這都沒捨得關閉手機上的視頻,反反覆復觀看著,並同時轉身打開了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網頁之後,正好看見了那份文件。
那一秒,我的心都化了。
我在這條消息上沒有看見任何文字,緊接著打開了第二條。
那一秒,我在這個世界上有所牽挂了。
這時候我的正常應和圖書對方式應該是將勐冒的兵都叫回來,只在那兒留下百姓,以防止東撣邦的入侵……
不是有那麼句話嘛,叫荒田無人耕,一耕有人爭。
「臟。」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于老師的情緒是什麼樣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勐能。
安妮沒反應過來地問道:「為什麼?」
我提了一嘴之後,安妮才抬起了頭,開始慎重了起來。
我這句話才說出口,安妮腦子那叫一個快,立馬回復道:「緩兵之計啊?」
我眼睜睜看著安妮眼皮跳動了一下,她似乎不太能接受這個的嘀咕了一句:「你怎麼連人心裏的陰暗面都算計啊?」
可你縱觀世界歷史,這樣的君王有幾個?
「啊,這不是好事嗎?」
當我看向那個孩子的時候,根本就不用去驗什麼狗屁的DNA,會源自心底的隔著手機產生一種感應,這感應讓我能不自覺的嘴角上揚,就跟撿了金元寶似的。
「商量點事啊?」
我這才算是看見了一個真正的王!
嘀、嘀、嘀。
文件上www.hetubook.com.com說,國家為了降低成本打算更改進出口口岸的計劃如今已經提上議事日程,很有可能將進出口岸更改為距離過境更近的「勐能」。
可我這回沒這麼做!
當你耗費了全部的人力、物力去擺弄軍隊后,老子「咔嚓」一刀就給你後路斷了!
我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能看見那個骷髏了!
這就很說明問題。
似乎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發展,速度快的讓你覺著始料不及,卻又可以接受。
老林捨不得!
我還沒等看完,正在播放視頻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打電話的竟然還是老林!
我琢磨,既然這家進出口公司能給勐能捐贈糧食,那很可能人家就是面向整個東南亞的,國內總不能像分地盤的似的弄出多少個進出口公司管理同一攤事吧?
「安妮,安排車,我出去一趟……」
「能不能和那家進出口公司說說,國家下文以後,讓他們跟一道?」
那這件事就好辦了。
我拿出手機那一秒,看見了一個頭上圍著塊布,人裹得https://m•hetubook.com•com和棕熊一樣的女人懷抱著孩子上了車。
「哈哈,七斤二兩大胖小子!」
如此簡短的一條消息有多麼振奮人心我無法形容,尤其是搭配上老太太發過來的視頻,我忽然迷信的覺著,那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傢伙,很可能是我的福星。
當我問出「她怎麼了」這句話以後,在安妮的茫然目光下,很快說出了第二句。
一個真正的王可不僅僅是高喊出「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這樣的口號,那老了以後不還得下「罪己詔」嗎?是,誰知道刀劍相拼的過程固然很熱血沸騰,可是當你腳下的位置變了,看待事情的角度變了的時候,能不動刀兵解決問題,才是最高智慧。
老林卻十分惆悵地說了句:「那咱們之前說的……」
安妮在此時也低下了頭,同樣看了一眼手機后,衝著我說道:「許先生,國內的文件已經在網站上更新了。」
我說的臟,不是人心、不是權力,更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美好,而是人在追逐慾望的時候,逐漸改變的心態和圖書。
你惦記吧!
人在沒有追求的時候,都是好人,一旦有了追求,全都變了。
這是第二條信息的文字。
否則打贏了承受損失的也只能是自己,打輸了承受損失的更得是自己。
「安妮啊。」我看著窗外的勐能,真心實意地勸了一嘴:「你這樣的一個女孩子,真不應該踏入這個圈子。」
誰不想當一個以戰養戰的君王?
會變成一個個我曾經看過和當過的魔鬼,在那具手握權杖的骷髏指揮下,厲聲咆哮。
「邊境線那邊有個公司正在每年給勐能捐贈糧食,你聽說過嗎?」
「啥?說句話吞吞吐吐的!」
就像現在的我一樣,當說句話、花點錢就能解決一場戰爭的時候,招數即便再臟,可能避免的損失卻是實實在在的,這個時候,名聲和實惠該怎麼選,還用想嗎?
當我把電話接通,老林緊張兮兮地說了一句:「海外盤……開張了。」
東撣邦不是惦記著勐能嗎?
「行,我馬上到。」
我要是手裡有兵,這時候肯定不動聲色,等他們把軍隊開過來,再讓那個進和圖書出口公司宣布「響應國家號召」的事。國家不是下文「更高進出口口岸」嗎?那這家進出口公司來一個「響應國家號召」意味著什麼?
這要是東撣邦正在進攻勐能時候宣布,東撣邦必軍心大亂……可惜,我手裡沒人了,更把握不準這個時間,萬一東撣邦提前拿下了勐能,我不傻了嗎?這是個不能去冒的風險。
於是我迫不及待地看向了第三條,第三條竟然一段視頻,視頻中,一個小傢伙光著屁股閉著眼睛,咧開了嘴正躺在家裡的床上哭,手在不自覺地蜷曲,腳在毫無意識的蹬踏。
園區里的一個個人就像是長在他皮肉之下的骨頭,動了誰這小子都會感覺撕心裂肺。
「之前說海外盤開張了以後,有人掙夠賠付就放人的事……」
「也不全是。」我笑了笑:「緊跟國家腳步這件事,不犯毛病,更何況這一道跟上來以後,東撣邦少不了孝敬,是吧?」
我竟然又要再回到那個滋生了不知道多少罪惡的地方了,可,這一回萬萬沒想到的是,拿下了海外盤第一單的人,居然是老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