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兜里揣著「明白」卻都在裝「糊塗」的人,在這一刻,終於四目相對,而我從她身上感受出的熟悉感……
「坐啊。」
哼。
我靠在沙發背上,蹺起了二郎腿,端著紅酒杯那一刻,壓低了嗓音:「我只知道江湖險惡,只要不是從屍體上撿回來的東西,就代表著有風險。」
當時,魏蓉的衣服換了,從紅色長裙換成了黑色深V絲綢弔帶睡裙,就那麼隨意地依靠在了沙發上,我能從那個獨特的姿勢上,看出真空上陣的體態來。
「許爺……」她偏了一下身體,將兩條腿放在了沙發的一側,身體終於轉向了我,那時,也不叫許先生了,一句「許爺」說出口,人湊得更近說道:「您對果敢怎麼看?」
「不好意思。」
她打沙發上站起了身,隨後,將簡單緩慢挪動著滑下,那一刻,身上的睡裙自然落地,我,滿目春光。
來了吧?
老子當年進芳姨的房間惦記的都是她柜子里的現金。
和_圖_書這不是個玩笑,可魏蓉捂著嘴直接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我衝著魏蓉舉起了酒杯,在靜靜等待著。
「魏家,還有能成事兒的人!」
她要是真願意,那我就吃干抹凈之後,提上褲子就走,自此一別兩寬;她要不是願意,非得跟我聊聊「局勢」,那我就擺起了陣仗,給會議室里扔十七八個人,再將這個女人摁在長條桌的另外一邊,隔著十幾米看著她的眼睛。
魏蓉再次說道:「有魏家,就有如果!」
「那倒不是,我喝完酒變態。」
「魏家要是足夠有魄力,當年投奔緬軍的人就不是姓白的,是你們。」
「你說呢?」
沒有羞澀、沒有難為情,當我到了魏蓉的房間,她將門打開以後,大大方方將我讓了進來,然後拿出了紅酒。
「我一個江湖人,哪懂什麼禮貌。」
她稍微收斂了一下,繼續說道:「沒看出來,許先生還很靦腆。」
當兩個酒杯在夕陽餘暉下撞https://m•hetubook.com.com
擊在一起,她歪著腦袋露出了笑意,故意一仰頭將整整一杯紅酒喝了下去。由於灌得太猛,嘴角還有一絲液體流下,順著下巴流到了脖頸,魏蓉假裝才發現似的,用拇指擦了一下,隨之放進了嘴裏:「好酒,不能浪費。」
我不光不會主動說出什麼騷話,像個幾輩子都沒見過女人的下三濫一樣,還連「果敢」這倆字兒都不會提。
那時,我在心裏畫了個十字,喊了一句:「阿彌陀佛!」后,抬起了頭,彷彿審視一件手把件似的由上至下看了一眼,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佛號也鎮不住紅粉骷髏啊?
「他被時間磨平了年輕時候的衝勁,也磨沒了膽子,現如今才想起來和佤邦結交,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姓白的,開始下套了吧?」
「果敢不是我的地頭……」
是的,在那片土地上不光男人會追求女人,女人也會追求男人,我記著我上學的時候,我們https://m.hetubook.com.com班一個眉清目秀的同學就讓一個女孩堵在衚衕里過。
「沒有如果。」
「魏家……」我極為不屑的笑出了聲:「魏家有什麼?」
我小看這個女人了,她從見我的第一面,就在模仿一個東北女人的一切,東北女人的自來熟她在模仿、東北女人的豪邁她也在模仿,她就是想用這種模仿,喚醒我內心中對那片土地的情感,從而將這份情感轉嫁到她身上。
那種豪爽的笑,我印象中經常出現在東北的酒桌上,記憶里的老娘們用一根手指點著臉頰,再用手擋住嘴,笑一個酣暢淋漓,一般能聽見這種笑聲的酒桌,基本晚上都有點私人業務。
魏蓉一下抓住了機會:「如果是呢?」
魏蓉再不敢轉過頭來,輕聲說道:「許爺,你在邦康打的這一仗,給整個緬北所有勢力都打疼了,高科技的自動化射擊,讓所有人害怕……」
「許先生,要喝一杯嗎,這是我朋友專程從法國郵過來的紅酒,不是很出m.hetubook.com•com名,但是,味道很獨特。」
「白家在果敢高層會議室上讓四大家族及明家各拿出十億來給武器更新換代,這不就是擺明了要挖空所有人嗎?」
「我在地圖上看。」
操。
我一句話就給魏蓉說愣住了,剛才的風情萬種瞬間消失,她哪懂東北人打太極的幽默,老子沒說躺炕頭窩脖兒看,都算是給你面子了。
指望我「好為人師」的點明果敢四大家族和姓明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然後給你出謀劃策?你借引子就把消息送回果敢,讓你老子宣揚是我在佤邦指點江山,以此證明你們家有了後台?
「有一句話就能讓緬軍入境和大佬彭打生打死的能力嗎?」
是不是來了?
指望在我枕頭旁邊吹點邪風?
「天真。」
姥姥!
「所以我來了。」魏蓉很坦誠地看向了我,開口說道:「我來,就是要告訴整個果敢……」
「我們魏家不準備交這筆錢……」
「白所成要是在乎這個,當初他就不敢動大佬彭。」
我衝和*圖*書著魏蓉擺了擺手說了句:「我就不喝。」
叮。
我端著直到現在還一口沒喝的紅酒,又放回到了茶几上:「你覺著有佤邦給魏家撐腰,姓白的就不敢動你們?」
我說著話像賞玩一塊美玉似的捏住了魏蓉的下巴:「那,就不是今天的局面了。」
魏蓉卻在這個時候故意往後仰,拉開了我們之間原本很近的距離:「許先生不會做出什麼不禮貌的事情吧?」
魏蓉看著我:「喝不慣紅酒?」
如果換一個地方,換在北境邊疆,換在那個頭頂上有個叫「禿尾巴老李」黑龍守護著的土地上,這就是一個女人向一個男人吹起的衝鋒號角。
我冷笑了一聲后,端起了茶几上的酒杯,坐在了沙發上,慢悠悠地說道:「酒不錯。」
隨後,很不客氣地將手一甩,將魏蓉的臉頰甩至一旁道:「老魏,到歲數了,前怕狼后怕虎,人家都欺負上門兒了,他才想起來搖人,典型的現用人現交。」
說話間,她將臉往前探了幾分。
可我不急。
「魏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