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父,你我再見之時,便是兵戎相見,至死方休!」
「少主,那陰不佞今日來此,究竟是所為何事?」
見李然進屋,觀從當即是湊了過來,先觀察了一番外面是否有人跟隨,隨後這才與李然搭話:
遙遙望去,兩邊皆是纛旗鼓動,大戰一觸即發。
趙鞅還劍入鞘,對於孫武的這一番話卻沒有回應,孫武為了李然可以拚命。而趙鞅,雖說也是一家之主,但真的上了戰場,卻也是個不惜命的。
「孫將軍,兩軍對陣,主帥相見,未免太過危險。主將有失,恐于軍心不利!依我看,還是不要答應為好!」
戰車列在前方,步兵在其後,口中齊聲呼喝,都希望在氣勢上先聲奪人,壓制住對手。
不過,觀從如今倒是也是心甘情願冒得此險。無論是真出於他的這一番「至誠之心」,亦或是出於他的「別有所圖」。
「孫將軍既然心意已決,那你我便決戰于這施谷之上吧!將軍請!」
只不過,他如今卻也不希望孫武就此命喪于自己之手。
趙鞅搖了搖頭。
「如此https://m•hetubook•com.com甚好!眼下最缺的便是時日。只需再過一些時日,從便有十分的把握能與少主一起離開了!」
或許是趙鞅太過於年輕,竟是一時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但對於孫武所言回拒之意也是聽得分明:
趙鞅深思熟慮,覺得可以和孫武且先聊上一聊。雙方在各自山谷兩頭安營紮寨,施谷乃是晉軍前往洛邑的必經之路,如今被孫武阻攔,這一戰看來是在所難免。
孫武在看到李然還活著,也就遵從了王子朝的召令。
……
尹圉聞言,卻依舊是不無疑慮道:
「觀從,這段時間倒是辛苦你了!」
李然與陰不佞正如是說著,而孫武這時卻已經在南宮嚚的守衛「護送」離開。李然眼看無望,也只得是回到屋內。
「那……要不要末將派人跟隨將軍一起?」
孫武也拔出佩劍,予以回應。
「你便是名滿天下的孫武孫將軍?」
趙鞅眼看著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孫武,按理應該也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尹圉無奈和*圖*書,只得再去請示天子。
孫武和趙鞅在各自陣營的戰車之上,都是要準備親自領軍衝鋒陷陣的主。
「想救你家主公,也不見得非得要為那王子朝賣命,將軍何不與領兵與我一同攻打洛邑?如此一樣可以救他!」
李然這句話倒是真的,觀從要想離開,他早就可以走了。帶上李然,只會更為麻煩。
「志父所言甚是!在下確是愚鈍,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我家先生身陷困境,武無力解救,也唯有如此才能保得先生性命!志父,你我多說無益,我看還是于戰場之上見真章吧!」
「不過是揚湯止沸,到頭來子明先生終究難脫困境,不如就此下定決心,絕薪止火!將軍隨我一同殺入洛邑,解救子明先生豈不更好?」
趙鞅噌的一聲,拔出腰間大劍,直接指向孫武。
雙方在距離對方十米停下,互相打量著對方。
「呵呵,你若當真只是為了自己,早就已經離開洛邑了,又何須帶上我這累贅?」
不知為何,趙鞅反倒是對其產生了一絲同情。
而王子朝念及他和_圖_書亦是曾護駕有功,也知他的秉性,本就不欲殺他,於是也就順水推舟的應允了下來。
孫武堅持要帶上褚盪,褚盪驍勇善戰,在戰場之上可堪大用,但是只因此前一同被囚禁在洛邑,傷了不少守衛的性命。所以,這一時倒是讓尹圉犯了難。
按照約定,孫武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朝谷中間方向而去,而趙鞅也正在往這邊過來,長長的穀道之中,馬匹揚起的灰塵形成兩條直線,漸漸的聚攏在一起。
王子朝又以尹圉為監軍,王子朝為了孫武能安心為自己打仗,讓尹圉替他傳話,說他定會優待李然。而且,尹圉也絕對不會妨礙孫武的決策。
正所謂大廈將崩兮,一木難扶,如此良將,此等義士,若是于這施谷隕落,不免太過可惜。
趙鞅得知領兵的乃是孫武,他素聞孫武威名,而且對於洛邑發生的事情也已是早就有所耳聞。
眼下李然被王子朝軟禁,他知孫武也是無奈之下,才替王子朝賣命。
「不必,他不帶人,我自也不便帶人。大人放心便是,我家先生還在你們手裡,末m•hetubook•com.com將又豈能懷有貳心?況且王上也是有言在先,縱是大人也不得干擾於我!若是因此貽誤戰機,大人可擔待得起?」
「趙鞅這一路之上銳不可當,所向披靡,士氣正盛,若是不見,倒是以為我孫武懼他!再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且讓我去與他說上幾句,就算是去刺探一番也好!」
尹圉聞言,自是不敢再勸,只得是隨他去了。
孫武聞言也是不由得黯然。
「少主這麼說就未免有些太見外了,此乃觀從理應為之的事情,再說觀從這也是為了自己啊!」
趙鞅派出使者,表示要和孫武面談,只他二人在山谷中間相見,尹圉覺得此舉不妥,於是進言說道:
趙鞅率先開口道:
世間萬般無奈,一切皆不能由著自己的意志。身懷大丈夫之志,卻要屈從於淫邪之主。
一聲令下,趙鞅號令大軍是壓境而來,孫武見狀,則命人亦是朝著山谷湧入,兩股大軍在相距百步之距停頓了下來。
不多時,趙鞅亦是領兵緩緩朝著施谷逼近,施谷兩邊的山谷並不高大,而且由於沒有樹木,也不存和_圖_書在設伏的可能,唯有短兵相接。
「正是在下,想來足下便是趙文子之孫,趙志父了吧?」
「不得不為!」
趙鞅亦是點了點頭:
兩人一番相惜之後,孫武回到了軍營,命人備戰。
孫武帶上褚盪,與尹圉一起,帶領軍隊行至施谷,和趙鞅所領的前軍隔谷相望。
「若能救得主公,武甘願領死,但武眼下也決不能拿主公的性命來賭。」
「久聞長卿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頗有大將之風。只可惜竟是如此不分皂白,助紂為虐!王子朝既對你家主公這般無禮,孫將軍卻為何還在這裏相助王子朝?呵呵,世間豈有如此愚蠢之人?」
而如今,此人卻無不透著一股老成勁。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熟?
「倒也無它,應該是長卿已經被重新任用!如此,你我性命當可暫時無憂!今日陰不佞讓我到大門口,其實無非就是讓長卿看看我是否還健在,好讓他安心領軍!」
「難道孫將軍還是準備負隅頑抗?」
「志父莫不是說笑?武如今投鼠忌器,豈能如此妄為?萬一先生有失,武又豈能獨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