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義?」安丘真人聽到這名字,先是愣了愣,然後皺眉思索,片刻后目露震驚:「百年前那位獲得了上古風雷道傳承,以散修之身,凝聚一氣的孫清義?你獲得了他的傳承?」
安丘真人想要弄清,弄清這機緣來歷,弄清陸淵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騙自己的。
雖說是與丹鼎道翻臉了。
這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而面對這眼神,陸淵卻是神情平靜,語氣冰冷的說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那太平道書是個什麼功法,安丘道友心裏沒點數嗎?
等看清眼前是何物后,雙目就不由一突,驚呼道:「儲靈玉!」
這代價太大,陸淵不願去賭。
不到最後一刻,不到萬不得已,誰能想死?
『陸淵剛才那番話,莫不是在唬我?是惱怒我來他面前詢問生死,這才以此言欺之。』
但陸淵自己,卻不能將這一切,都託福到對方會顧全大局,忍氣吞聲上面。
到時藉著這個消息,知道我這邊又多了一位先天宗師,或許也能擾亂幾分丹鼎道的準備,讓他們再改計劃。
孤修一天太平道書,損了大半月壽元,已經算是對得起丹鼎道了,完成了要求。
而且堂堂諸侯,先天宗師,怎麼說也算有著身份的人。
陸淵笑著撇了的那老道一眼,然後慢悠悠道:「安丘道友可曾聽聞過孫清義孫真人?」
你還當真了不成?
陸淵也沒像先前說的那樣,要留下他來,只是靜靜看著,任其離去。
「這玉片來歷,這是有緣由的。」
語落,陸淵身上強大的氣勢,毫無忌憚的展露了出來。一股強橫的神念,也從四面八方裹向了安丘真人。
這確實是門折損壽命的道法,但只要你不修鍊這門道法,不從天柱上接引仙靈之氣。
而看著安丘真人的表情,陸淵心下清楚,自己一直謀划的遮掩之事,總算成了。
可當初沒有細緻規定,能怨得了他們嗎?
想通了,全都想通了。
然後不欲修了,那是孤的事,可與當初約定無關。」
怎麼說呢?
陸淵心裏,這般謀划著。
而對這一點,想要徹底斷乾淨了、同時給自己找一個護身說法的陸淵,自然會滿足他。
『難道此人,真的以凝聚一氣了?』
他與丹鼎道翻臉,當然也不可能是一時熱血。
「如今我已修了孫真人留下的五雷書,自覺境界修為也有所小成,此後所願,不過是繼續精進此法。」
可恨!可恨!
更是嫉妒眼前這陸淵,竟有此機緣,能得到此等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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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這次還眼巴巴的,送來千萬兩白銀,送給一個戲耍了自己,戲耍了丹鼎道的人,豈非成了笑話?
所以當時孫清義飛升之後,雖有人去尋找過對方遺留,想要再轉一轉機緣,沾沾上古風雷道的遺澤。
從此自己修鍊太平道書,明面上便有了一層五雷書的遮掩。
此時陸淵自爆,安丘真人這才知曉,原來那孫清義竟留下了後人。
安丘真人心中懷著驚懼與憤怒,更帶著些些期待,死死的盯著陸淵。
而是轉頭尋到了紫雲道的前任道主,一起渡海北行,去往那北冥幽都,尋找著那飄渺難尋的飛升之路了。
如今陸淵尋著漏洞,選擇了這種偷巧的方法毀約,那也是他的本事。
先斷一臂,然後再與丹鼎道交鋒,那可就冤枉極了。
這種種證據,怎可能沒修太平道書?」
好在楚國與丹頂道那邊,相隔萬里。
老道知道在大王面前,我不討喜。
喜悅之下,陸淵又繼續開口了:「太平道書我是絕不可能修的。先前約定,我是認為已經完成了的。
想到這,他抬頭看向陸淵,咬牙說道:「楚王藏的好深,明明已是修士,竟一直深藏不露,沒露出半點痕迹來。
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安丘真人瞬間悚然一驚,背後都忍不住滲出汗來,卻是不敢再說什麼威脅的狂言了。
而陸淵見著此一幕,卻是笑了。
所以這門功法你不修它,那自然也就不會折損壽元了。
因為原本的協議,他們確實沒規定,陸淵要修鍊道法多久,只是要他修鍊而已。
當初丹鼎道定下這約定,沒有明確各種細則,沒有正式提出各種要求,從而導致這協議出現了這等漏洞,那是對方的事情。
所以儘快提升自己實力,就成了當下唯一選擇。
怪不得瞧不上太平道書,有此等機緣,換我也不願修那短命法。
而看如今殘存靈氣數量,眼前這位楚王,怕是早早的就開始修行仙法,如今縱然沒有凝練一氣,也是相差不遠了。
陸淵沒通過功法獲得修鍊便捷,獲得仙靈之氣,那這功法自然也不會害他。
一切原來都是這樣,一切原來都是這樣。」
既然是求人的,那自然談不上強勢,自然也不可能要求許多。
對呀。
兩邊一來一回之間,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兩三月功夫。
只是稍加探查,同時神念試探出玉中靈氣之後,立刻認出了此物來歷。
到時我的修為,應也能再增長hetubook.com.com几分。
雖然口上說不怕丹鼎道。
這玉片楚王是從何來的?
安丘真人心中這般想著,已生出一股寒意,但臉上卻是冷峻的說道:「楚王此話,老道回去之後,會絲毫不差的回稟道主。
陸淵拭目以待。
前番尋你,不過是想敲一筆軍資罷了。
說罷,他看著陸淵,一臉凜然無懼,滿是探知。
他不修鍊太平道書,沒有功法,同時也沒仙靈之氣的情況下,從哪修到這等境界的?
接見了安丘真人之後,陸淵的動作,頓時又加快了起來。
對這種人物,人家願意跟你丹鼎道做這種交易,就已經是很大讓步了。
同時探查玉中殘存靈氣,以及儲靈玉的容量后,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安丘真人聽著陸淵這般巧舌如簧,心中的震驚惶恐,也終於漸漸平復下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股怒氣了:「楚王如此戲耍於我,難道真不怕我丹鼎道報復嗎?
而孫清義遺澤的身份,也將一直伴隨自己,成為外人眼中的跟腳。
這一環扣一環的謀划,也是心中計劃好的。
那麼萬民之念,天下氣運,自然也不會蜂擁而來,反噬自身。
可惜此人向道之心甚堅,修成一氣之後,也未貪戀紅塵。
孤年紀輕輕,前途大好,腦子抽了才會去修此功法。
而太平道書這門道法。
「孤如何修鍊的?」
丹鼎道那邊,不知是否會來找自己麻煩,兩邊最後也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
但陸淵心中清楚,真與對方打起來,自己這邊輸的可能性更大些。
願賭服輸而已,怨得了誰?
故而他修一天是修,修一年也是修。
因為這枚靈玉所能儲存的靈氣,僅出奇的多,全部加起來,足可夠一人修鍊至凝練一氣了。
不過我有一點,還望楚王解惑。
沒想到對方到此時,在這撕破臉的情況下,竟然還不死心。
真的越想,越氣越嫉妒啊。
到時縱然自己能保住一條性命。
安丘真人對於陸淵的仙法來歷、仙靈之氣來歷,再無半點困惑。
而你又是豫章郡人,從他子孫那邊得到仙緣,卻有可能。
因為他知曉,對方敢如此說,那自然是做好了和丹鼎道翻臉決裂的準備。
百年前,那位孫清義孫真人,以散修之身修成一氣,可是在九州修仙界,鬧起了好大風浪的。
說到此,他瞅著安丘真人,語氣森森說道:「道友在我面前說此話,是不想回去了嗎?」
說不定丹鼎道就忌憚自己實力,選擇忍下這口氣,退了一步和圖書
呢?
陸淵的話很輕很緩,半點也沒那種豪氣激揚,就像是與人說著尋常話一樣。
但尋了幾年之後,全都沒什麼收穫,眾人也都以為孫清義沒留下什麼東西,這股風波就見見退去了。
又或者讓自己去修鍊太平道書,自己去當那個實驗品?
你讓我去祭祀天柱,孤祭祀了。讓我修行道法,我也修了。
也好。
而陸淵是見過紫雲道主,見過紫雲道的昌盛與實力的。
聽到這問,安丘真人再想想,神情恍然:「右相孫思文。是了,我記得孫清義就是豫章郡人,他在那留下後人子嗣,應是常理。
然後再也不想在這地方停留一刻,直接轉身離去了。
此時就看看,兩邊誰能先準備好了。
「然也。」陸淵點頭,然後笑道:「道友可知我朝中右相,姓甚名誰?」
多打下些地盤來,多聚攏些氣運,讓太平道書的修鍊速度更快一些。
只要最後能突破到凝聚一氣,那就算真的與丹鼎道翻臉,也能打的有來有回,不至於出現一面倒的劣勢。
靠著原有的資本,哪怕不站出來反對朝廷,同樣也能列土封疆,做一地之王,保底還是有的。
陸淵坐在王座上,左手輕輕撫摸著冰涼的寶座,感受著上面細緻的紋路,心中無比冷靜。
「你……」
安丘真人心中,驀然生出一股大恨和嫉妒。
這是楚王之靈玉,就此奉上,告辭。」
當初在紫雲道和楚王會面時,大王就已是修士了嗎?」
「小青那邊,七八月的時候,應該就能突破先天了。到時給他辦一個慶賀大典,等消息傳開,楚國氣運又能再漲幾分。
安丘真人自然清楚,陸淵上面說的話,雖然是尋機取巧,但從邏輯上確實是沒問題的。
此時若殺了安丘真人,固然可以斬丹鼎道一臂。但也徹底讓局勢,再也無法轉圜了。
但大王也不至於如此欺我吧。」
這許長時間,也能令陸淵多爭取一些準備時間。
所以以陸淵的條件,那時他才是佔據主動的一方,是丹鼎道求著來做這門生意的。
攻伐大長和國的籌備進度,陡然間加快。
既是恨自己宗門謀划,竟真的落了空,而自己也成了個笑柄。
自己在此時放狠話要報復對方,若是對方惱羞成怒之下,真箇出手殺了自己不是。
自己要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到時我輩修士,也不須呈什麼口舌了,直接以道法論高低,徹底了結這場恩怨。」
你再蹬鼻子上臉,橫挑豎挑的,真以為別人沒脾氣嗎?
不然縱和_圖_書然他回去了,或者在這裏死了,心中都無法瞑目。
而對方如果真籌備要針對楚國,自然不可能接到傳訊后就立刻動手,一些準備也是需要安排的。
誰能知道陸淵這人,會如此尋機討巧,如此反覆無常,說好的條件,竟找這種手段不認。
那我在這楚國,在這巴陵城內,便恭候丹鼎道主大駕了。
作為紫雲道絲毫不差的丹頂道,對方能說出這番話,便已說明,是不懼丹鼎道壓迫的。
未修太平道書,未接引天柱上的靈力,又無洞天,大王何以能修出這等境界法力?
這巨大的壓迫感傳來,瞬間讓安丘真人心頭怒火消散大半。
……
安丘真人念及起訴,也強忍住心頭恐懼,然後問道:「大王自言,未曾修鍊太平道書。然此時這神念,大王身上這浩大法力,又是如何解釋?
此時的實力自保可以,但與丹鼎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些啊。
一直壓在心頭的隱患,此時終於消失,自然心頭大快。
只要修鍊了,那要求便就完成了,這自然算不得反悔。
對方不過山野之人,何德何能,能坐擁此等寶物?
陸淵說了一句,然後伸手入懷,從中取出一物,在安丘真人面前晃了晃,就扔了過去:「安丘道友可識得此物?」
想到自己以往見過的那些小白鼠的凄涼下場,再想到自己如今還有幾十年好活,這念頭才剛剛升起,就被安丘真人給壓下去了。
對於安丘真人的憤怒質問,陸淵依舊古井不波,從容說道:「至於貴門是否要來報復……」
自己大教傳人,都沒這般福緣。
上次祭祀天柱之後,就一直沒修過太平道書,那丹鼎道這些年的算計,豈非落了空?
『等等,凝聚一氣的修為!』
對方如此修為,若不是修鍊了太平道書,怎麼可能有這等實力?
那時陸淵,怎麼說也是一方諸侯,更是先天宗師。這身份地位,已經是當世頂點。
「所以希望丹鼎道能夠知道利弊,別一時怒氣上頭,做出不理智的舉動吧。不然真打起來,兩敗俱傷,不死不休,誰也不好受。」
但協議之中,可沒提及,要陸淵一直修鍊太平道書。
還是楚王覺得,靠著這巧舌之言,自欺手段,就真能夠糊弄過去?
如果拖的時間再久一點,等我出兵大長和國,在哪裡打開些局面。
畢竟從那時的情況來看,陸淵就算沒這筆錢,也不是說維持不下去了,頂多是少招點兵馬罷了。
是的,作為大教傳人,安丘真人自是有這個眼力勁的。和圖書
雖然這場交易,兩邊都是提前說好了條件,都是默認了的。
只是那時風光,遠比不了如今大楚罷了。
安丘真人見此,連忙接過,而後定睛看去。
說完,安丘真人將手中靈玉向前一推,交還給了陸淵。
再加上丹鼎道也自信自身實力,足以讓人不敢毀約,所以當時也沒想太多,就這樣倉促做成了這單生意。
到時如何回應,道主自有計較,楚王拭目以待吧。
但安丘真人聽著,心中卻有如千斤。
「我那日明明見你祭祀了天柱,而你身上也確實有著法力,甚至前次斬殺周人先天,也是動用了法術。
無數人都震驚對方之機緣,最後之成就。
陸淵這番話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了,讓安丘真人都慌了神,忍不住連番質問。
驚疑之間,安丘真人感受著周圍那可怕的神念,卻也瞬間反應過來,心中驀然生出一絲驚喜。
沒有這實驗數據,沒有別人去當探路的,在這天地仙靈之氣日衰的大趨勢下,丹鼎道難道做事自家道門這般衰落?
「是否巧舌,道友盡可去言。反正孤認為,已經履行了當初約定。」
這趕路的時間和籌備算下來,等兩邊真動手時,可能就是大半年後了。
安丘真人心中思之,當真是懊悔不已,羞惱至極。
只是沒有答應你,是修一天,還是修一月,甚至修一年。
要是陸淵一氣之下,直接不做這門交易了怎麼辦?
可孫思文、周青、藍彩兒、自己兩個兒子,乃至這個楚國,最後能保下幾個,那就很難清楚了。
上面這些就算了。
大軍的調動,糧草的儲備,甚至於攻佔大長和國,設府置縣后所需的一應官員,也開始著令吏部開始挑選。
沒有取之,自然沒有害之。
這運道……
既然如此,那就擺出真憑實據來,讓對方徹底絕望吧。
此時就成了如今局面。
關鍵是陸淵沒有修鍊太平道書,自家道門怎麼辦?
而且孤也並未毀約。
但對方是否會和自己開戰,今天展露了實力之後,也是個未知之數。
而對方留給後人的遺澤,最後竟被陸淵給得了。
但丹鼎道若是覺得我違約,想要來討個說法。
凝聚一氣,或許就可成了。
要是真如對方所說。
我丹鼎道這許多好處,真以為是這麼好拿的嗎?」
屆時何懼丹鼎道?」
原本時候,眾人不知孫清義根底,也不知他是否有家族後人。
可眼下……
然後這才想起,眼前這人,可是一位凝聚一氣的仙修,論及修為,已不比這家道主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