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東郡內也有不少大城，還有一個帝都，也需要大量炮灰來填。

不過根據規劃，等今年攻佔大樑后，明年跟各國的戰爭，便不會如現在這般激烈了。

楚國這次損失個五六百萬人，看似挺大的，但與各國比起來，其實也沒多多少。

對此，陸淵微微惋惜之餘，也只能下令，將被降的梁人，連同蒙山關的一起，合計二十四萬人，全都押解到大樑城這邊。

只是規劃是這麼規劃的，但兩百多萬的新兵，該怎麼招募？

既然都要死人，那當然是死梁人，要比死楚人好。

驅趕百姓攻城，這不人道，是暴君行徑，有違自己的仁義之名。

只是一年時間，就死了這麼多人。

這種人，這種軍隊，哪怕凶性再強，楚國也不會要。

各處行營戰線，在手中兵馬減少之後，對於各國，要採取攻勢，還是守勢？

畢竟，楚國各處戰場打的激烈，現在雖然說準備推行兵馬正規常備化了，但戰爭對於炮灰的需求，還是免不了的。

而在此時，楚營之中，卻是一片歡慶。

魏國在中州的最後一片土地，就此淪陷。

陸淵冷笑一聲：「等寧陵、虞城、谷熟三府拿下，大樑屏障盡失，就是這座兩國帝都陷落之時。」

有了這個身份轉變，一切就沒問題了。

不是陸淵一拍腦袋，一張嘴，就能定一下的。

可這些，對於陸淵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其中梁國最多，大概有兩百三十萬人成了俘虜，其中戰兵民夫皆有。

……

有了去年的經驗，所有民夫心中，對此都有了些預料，知曉自己這次，大概很大幾率回不去了。

如今既然有了免費的苦力，那當然不用勞費百姓，平添疾苦了。

因此，思鄉情緒，其實已經在民夫群體中，開始廣泛蔓延了。

這些人全都加起來，足有四百七十萬人，可謂規模龐大。

楚軍在這裏，已經不算萬里遠征，而是有了些本土作戰的意味。

像陸淵剛崛起那會，在洞庭郡內打仗，那時每次徵召民夫炮灰，可是每次戰一打完，人都沒剩下幾個的。

這些人巔峰的時候，有一千兩百萬人，如今只剩下一千萬人左右。

以楚國如今掌控了中州后，膨脹到了一點四億的人口，這點損失，還不到總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完全能夠接受。

打了這麼久，那些民夫再怎麼沒見識，這個流言散開，耳濡目染之下，他們也差不多都知曉。

前線大軍的糧草，還是需要苦力來幫忙運輸的，這同樣需要民夫。

哪怕楚軍這邊，已經佔盡優和*圖*書勢，但想打下大樑來，最後可能還真是要死個百萬人。

梁軍既然不願出戰，陸淵也沒強求。

可像現在這種，直接長達兩年，乃至可能要更久，這就讓人難以接受了。

餓得頭昏眼花的他們，在數次衝擊楚軍包圍，最終被乾脆利落的擊潰后。

在南陽堅守了一年有餘的魏軍，在吃完了所有存糧，甚至吃完了彼此的父母兄弟后，終於堅持不住。

可驅趕俘虜攻城，這總沒問題了吧？

去年就北伐的那些老人，是可以放回去的。

因為雍州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

這個工作，也需儘快安排下去。

一座座雄城，都是要自己拿命去填的。

進行裁軍，不只是為了減少糧食消耗，更是為了讓那些長期出征在外的民夫，能夠回家和妻兒團圓。

不過就算想放人走，也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直接長了一倍時間，大樑城真的能守住嗎？

那一座座被攻克的城池，一片片掌控的疆域，可都是那些民夫和戰兵，用血換來的。

可現在梁人自己幫他把人聚集起來了，還把原本的梁人百姓變成了梁軍，由生產單位變成了軍事單位。

而南陽的三十萬魏人|獸軍，陸淵在得知他們投降后的批示，只有一個。

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情緒士氣，能不受到影響嗎？

這麼漫長的時間，足夠他打下大樑城了。

他也能猜到梁人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想藉著周圍各個重鎮，用來消耗楚軍兵力銳氣，拖延時間罷了。

倒是大樑城內。

不，應該說，在將軍眼中，這隻是數字。

眼下雖然捏著鼻子，接受了他們投降，卻也不意味著放過了他們。

隨著各路楚軍的抵達，幾乎所有人都清楚，大樑附近的寧陵、虞城、谷熟三府，應該已經全都丟失了。

這場戰爭，沒個三五年甚，至更久時間，是不可能完結了。

平均一下，每個行營損失的兵馬，也不到百萬人而已。

涉及上千萬人的調動，需要規劃補充的方面太多了，想要在今年年底內製定出，並執行，註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去年，楚軍取得了接連的輝煌大勝，這期間俘虜的各國士卒，那可是不少。

同時這邊有了新的炮灰，這次大概率，是很少用上楚人的民夫了。

這邊有二十四萬梁人俘虜，把他們送到前線填戰壕，楚國這邊就能少死二十四萬人。

楚軍想要攻下這種名滿天下的雄城，不付出點鮮血血肉，來鋪就入城之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五六百萬的民夫該怎麼放走和圖書？

楚軍這邊，先天雖然沒有損失，但大軍卻損失了十五萬人，雖然大多只是炮灰民夫，卻也足夠讓人肉疼了。

這些食人的傢伙，已經徹底泯滅了人性，連自己家兒老小都沒放過。

雙方隔著營寨城池，就這樣遠遠對望起來。

時間也在這樣的忙碌中，開始迅速流逝。

畢竟這種級別的大戰，身為炮灰的民夫，只是損耗了一半，而不是全都死絕，已經相當幸運了。

也不算全然沒有半點希望。

費了一月時間，大樑周邊屏障，終於被楚軍一一拔除。

尤其是自己人。

而留給大樑的機會，也比想象的少。

最後能給魏軍的，也越來越少。

嗯，來時一千兩百萬，回去五六百萬，能活著回家一半人，這個消耗數目，還算能夠接受。

後方青州郡縣中，同樣有六十萬梁人俘虜，也在這段時間內，被陸續押解到前線。

這種狀態，顯然是沒法，立刻打大戰的。

陸淵雖然在戰場上無情，但也不是完全絕情，還是會給人留下一些活路的。

除了深修高壘，廣布營寨外，兩邊就是互相對峙，誰都沒有主動出手。

兩年征戰，那些常備軍還好一點，人家吃的就是這碗飯，在外常年廝殺，本就是尋常，沒什麼好抱怨的。

消息傳到河南，這裏堅守的魏軍，雖然有著河北趙國的些許援助，情況比南陽魏軍好上許多，至少沒有吃人。

這個疑問出現在很多人的心中，原本被壓下去的惶恐，隨著楚軍的到來，再度于城中擴散。

今年北伐，打一個蒙山關，又死了十萬人。

再也扛不住了，直接選擇了投降。

關於擴軍、裁軍的規劃，雖然因為各處行營正在進行的戰爭，還沒到推行的時候。

送往東郡，發到楚趙前線。

神武四十二年三月末，楚軍抵達大樑。

遠遠望了眼大樑城，他收回了視線，轉身返回了大營。

梁軍不想打，楚軍兵力不足，也不願打。

可戰爭進展再順利，速戰速決的希望，卻依舊渺茫。

兩路偏軍斬殺梁軍三十萬，俘獲二十萬，自身損失二十三萬，同樣死傷不小。

不獨梁國，其它趙魏徐三國，近年來的人口減少原因，基本上也是如此。

倒是各路偏軍，先前經歷了三場艱難的攻城戰，各自都損失不小，軍中士氣頗有低落。

這對於人命的消耗來說，簡直就是絞肉機，多少都不夠填的。

這點，也可以和底層民夫講一講。

而且，雖然說楚軍已經漸漸在中州站穩了腳跟，中州後方的一些郡縣，甚至開和*圖*書始產出糧草，反哺前線兵馬了。

但隨著楚國在東郡的攻勢越來越猛烈，趙軍在那裡動用的兵馬也越來越多，自身錢糧物資的消耗也大為增加。

楚國北伐，確實勢如破竹，一戰打垮了兩個天下強國。

這種徵集，幾個月，乃至一年，還好一點。

他現在率領的主力兵馬，確實人少了點，才剛剛一百萬而已。

虞城、谷熟二府，接連傳來捷報，兩府攻克。

三十萬魏軍殘部，交出了他們掌握的最後四座城池，在一片血海腐臭中，走向了覆滅。

此時對方想拖延時間，自己又何嘗不想拖延時間？

以上這些，可不是一個個數字，而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啊。

這比他們原本預計的，楚軍攻克三府的時間，要快了不知多少。

不過陸淵並沒急著動手。

南陽就此平定。

陸淵正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不得不做出調整。

總人口反倒從巔峰時的八千余萬人，跌到了不足七千萬，整整減少了一千多萬人。

因此陸淵也只能和眾多文武，每日加班加點的討論規劃了。

因此，今年新徵召的這兩百萬人，便只能留下來，作為明年五六百萬的老民夫放走後，拿來當新的炮灰使用了。

楚軍北伐，快兩年了。

這種情況下，說想要打下大樑城，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當時的炮灰死亡率，基本都是奔八九成以上的。

這些炮灰，將打響大樑攻防戰的第一人，為後面的楚軍，鋪就一條通向大樑的血肉之路。

楚軍抵達大樑后，初期就這樣在平靜中，度過去了。

他們走了，該怎麼調整各個行營的實力？

對楚國來說，能多保留一些這些擁戴自己的人，也就等於自己的基本盤更雄厚一些，同樣也是大好事。

所以陸淵打算，先讓各路兵馬好好養一養，休息個十天半月，恢復下士氣。

現在還要打寧陵、虞城、谷熟三府，估計又要再死個二三十萬，甚至更多人。

這對楚人來說，可是大大的德政。

這每年自然繁衍的人口，怎麼沒的？

去年，打了一年，成果固然輝煌，但輝煌之下，一千兩百萬民夫，可是死了將近兩百萬的。

城中固守的十萬梁軍，戰死七萬，投降三萬。另這期間被強征來梁人民夫，也損失十萬，投降十萬。

可不用那麼多，並不是完全不用。

一場靜坐戰爭，以這種詭異的姿態，出現在了這場引世人矚目的戰場上。

鄭國最少，大概在二十萬人左右。

還不是被當成炮灰，消耗到了前線的戰場上嘛。

但在士兵民夫眼和圖書中，這就是自己的性命。

這七八百萬人，再招個兩百萬人從軍，最後應該能回去五六百萬人。

那靠著這些功勞，放他們一馬，也不是不行。

誰也不想成為率獸食人的禽獸，更是不想自己家兒老小，淪落到南陽那邊的下場。

所以在放走了去年的民夫后，今年新增招來的，用來填補去年損失的兩百萬民夫，陸淵就不打算放走了。

他們都是普通百姓，只是因為戰爭的緣故，臨時徵集起來而已。

他準備趁著這個冬天，有寒潮影響的期間，就儘快著手此事。

四月初，楚軍修好營寨，封絕四路通道，大樑城被圍，正式與外界斷絕聯繫。

一想到自己退伍之日，遙遙無期，不少人心中都生出絕望，覺得自己可能要死在戰場上，再也沒有回家的可能了。

眼下北伐大軍，有三百萬人，可能打完這場大樑之戰，最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剩下兩百萬人來。

還是把他們送到最為殘酷的前線，當做炮灰，用自己的性命，來為往昔的罪孽，贖過吧。

等今年打完第二次北伐之戰，七大行營再消耗一波，估計也就只剩下七八百萬人了。

因此，在想通這點后，陸淵就傳令後方中州郡縣，讓將去年俘虜的大量梁軍，也別讓他們去做些新修水利的活了，通通都調過來，準備拿來填戰壕。

這都是必然會出現的事情。

這兩百萬民夫，即便要充當炮灰，最後應該也能活下一半來。

原本預計只需守兩三個月的大樑，此時卻要守四五個月了。

寧陵之戰，已經讓他再次認識到，攻城戰的可怕。

現在才剛剛五月，距離入冬，還有五個月的時間。

先前陸淵顧及名譽，不好做出強征地方梁人百姓為炮灰，驅使他們蟻附攻城的事情。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打了三十年戰，國內大半地盤都穩定的梁國，不僅沒能增加人口。

其他各國這些年打仗，每次徵召民夫，死亡率也都是很高。

怎麼說，也是曾經天下第一霸國的都城，在過往數十年間，向來有著天下第一雄城的美譽。

等南陽魏軍的慘狀，傳到河南后，對此深有感觸的河南魏軍，皆是心有餘悸。

魏國次之，降俘有一百五十萬人左右。

今年楚軍能毫無顧及的開始第二次北伐，其實也捨不得這些免費苦力的功勞。

民夫被徵召出來了，他們家中缺少了頂樑柱，不管是農業生產，還是做其他活計，都將受到極大影響。

若這三十萬人，等打完東郡后，還能活下來。

但距離推行的時間，其實也不遠了。

即m.hetubook.com.com便放出去，也任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返回了大營后的陸淵，並沒有因此閑下來。

以上等等這些問題，都是急須處理解決的。

趙國再次，有七十萬人左右。

等到了五月初的時候，各路兵馬彙集於此，陸淵手中大軍，規模重新突破兩百萬。

若一直這般，那麼一千萬楚人民夫中，最終能回國的，或許就能多個一百萬人。

如今才只是三四成，已經相當不錯了。

對於這些俘虜，楚國沒有放走，而是直接當成了苦力，安排他們去做一些修路運糧、建城水利、開礦挖山的差事。

尤其是那些一直被當做炮灰，用來填戰壕的民夫，就更是如此了。

以上這些，都是辛苦活，以往是需要強征百姓服徭役去乾的，每次還都要死不少人，引起不少民間怨言。

「先等等吧。」

同樣的，跟隨而來的，還有百萬梁人俘虜。

拿那些辛苦訓練出來的精銳，去當炮灰用，實在讓人心疼。

慢慢不用那麼多民夫，來萬里運糧了。

四月下旬。

城內一片人心惶惶。

對於後勤運輸的壓力，大為減少。

更重要的，是他們家中少了一個男人，誰知道妻兒老小，會不會受人欺負？

可那些徵召來的民夫，則就不同了。

再不放他們走，他真怕大軍士氣也會崩。

而且這一百萬人裏面，先天宗師才六個人而已，比城中的梁人先天還少。

梁人低估了他，也低估了楚軍，想要奪下大樑的決心。

考慮到他現在是一國單挑天下，直接開了七處行營，七個戰場，這損失其實就更少了。

梁軍被消滅三十萬人，寧陵兩名先天守將，也盡皆戰死，與城殉葬。

相信有了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他們的心情士氣，會有很大的扭轉。

因此，大軍匯聚之後，楚軍大營這邊，依舊繼續在休整等待。

四月中旬，兩軍靜坐半月後，南面寧陵府傳回消息，經歷半月圍攻，楚軍終於攻破此城，奪下了這座大樑南部重鎮。

依照慣例，這些俘虜，陸淵同樣傳令兩路偏軍，跟著他們一起押解到前線大營來。

有時攻城填坑的時候，還是需要一些民夫來充當炮灰，用來減少精銳損失的。

丈夫長期不在家，老婆偷人了怎麼辦？

所以在和大樑城的守軍，靜坐對峙的時候，他就在召集營中眾將，還有隨軍的大臣官佐，開始協調商議此事了。

於是見大勢已去后，這裏正在堅守的六十余萬魏軍，也都選擇了開城投降。

後面再打大樑，怕不是要死個百萬人以上？

楚軍的戰力，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