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姜懷夕和張秀英再次面面相覷。
姜懷夕被驚到了。
「抬頭。」沈素卿的聲音從手機里傳過來：「看到什麼了？」
「酒店房間。」
「錢我多得是，不用你們操心。」宋聆秋說：「別來打擾我。」
不可否認的是，她這番話讓姜懷夕很不高興，但在過去的很多年裡，更難聽的話她也聽了，更何況沈素卿雖然嘴不饒人，但她的報酬很可觀，那也是是姜懷夕如今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姜懷夕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這是咖啡和奶做的，你要的糖少，可能會有點苦。」
張秀英又喝了一口，看著她一臉慈愛：「對嘛，年輕人就是要多笑笑嘛，你看你笑起來多好看呀，真漂亮。」
雖然那套衣服依舊是黑色系的。
有宋聆秋出馬，姜懷夕和張秀英幾乎沒有開口的機會。
「對嘛，年輕人就是要多笑笑嘛，我們懷夕笑起來多好看，就像四月的喇叭花呢。」
一個是行業知名的適老設計師，一個在菜市場賣菜，這兩個人看起來八竿子都https://m.hetubook.com.com打不著。
姜懷夕搖頭：「我不喝。」
姜懷夕心裏卻忽然堵得慌。
姜懷夕看著鏡子里黑眼圈濃重，皮膚粗糙，雙目無神的自己，突然不想看下去了。
「走吧。」姜懷夕扯上張秀英往過去走：「聽她的。」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素卿已經掛了電話。
她打開手機付了款，拉著姜懷夕坐到了一旁：「小姜呀，出門就要開開心心的嘛，你怎麼總是苦著臉呢？」
姜懷夕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自己。」
她們只不過是雇傭關係，姜懷夕再次告誡自己，淡淡地嗯了一聲。
張秀英正拿著吸管擺弄，不知道到底該插到杯子上哪個孔：「我也沒喝過這東西，這怎麼弄啊？」
張秀英又喝了兩口咖啡，假裝沒看到她表情的變化，只催著她喝咖啡：「小姜姑娘，你喝，你嘗嘗，多喝兩口也就沒有那麼難喝了，還有點好喝呢，你試試？」
姜懷夕掩飾性地喝了兩口，見張秀英的目光一直笑眯眯地追隨著自heｔuｂoｏk.coｍ•ｃoｍ己，她沒話找話，隨口問她：「你跟宋聆秋是什麼關係？」
姜懷夕想起早上和沈素卿的通話，又拽著張秀英走：「指手畫腳她更生氣，今天我不想再聽她嘮叨了，你要是想的話，你過去。」
這樣想著的時候，兩人已經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宋聆秋指定的奶茶店櫃檯前，店員親切而又熱情地問：「兩位喝什麼？」
姜懷夕還想跟她商量商量，能不能一次性把這兩位打包送到目的地。
姜懷夕的笑忽然怔住了，她想起外公以前也說過同樣的話。
沈素卿又說：「只要不鬧出大亂子，她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不用插手。」
張秀英又說：「咱們以前素不相識倒也罷了，但現在咱們是什麼，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要有什麼事你就說出來，千萬別一個人憋著，好不好？」
然後她又笑眯眯地看向姜懷夕：「小姜姑娘，我請你，你喝哪個？」
但話到嘴邊她又問：「為什麼？」
姜懷夕原本想說一聲好。
「她是我閨女。」她頓www•heｔｕｂoｏｋ.cｏm•ｃom了頓又說。
兩個人這個太貴那個不行地跟著轉了兩家店后，宋聆秋忍無可忍，指著不遠處一家奶茶店：「看到那個地方了沒有？你倆走過去，點兩杯奶茶，坐那兒，等我來找你們。」
姜懷夕覺得莫名其妙，一瞬間也冷淡了下來：「知道了。」
還是張秀英說：「那得多破費啊……」
「知道了。」她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
張秀英和宋聆秋沒事，姜懷夕自己無所謂，跟她說：「都沒事，就是你的大奔有事。」
姜懷夕拿過她的咖啡給她弄好又遞過去：「你不像是喜歡喝這種東西的。」
「沈素卿說了，就按照她的來。」
張秀英皺眉，不由分說：「來都來了，小夥子，這個給我做三杯啊，一杯我待會帶走，啊對了，少加點糖，太膩了年輕人不喜歡。」
張秀英已經去看菜單了，選了好一會兒，指著一款拿鐵咖啡：「我喝這個。」
沈素卿咳嗽了幾聲：「去洗手間。」
張秀英說：「行啦，不說啦，快喝。」
「還有。」
沈素卿m.hetubook.com.com繼續說：「姜懷夕，我請你是幫我幹事的，不是讓你給我冷冰冰地去送葬的，我花了那麼多錢，你最好跟我的客人好好相處，不要搞冷冰冰那一套，如果你真的幹不了就別幹了，免得影響我的心情。」
「都沒受傷吧？秀英怎麼樣？她那把老骨頭可不能摔著碰著。」
剛說了幾句，沈素卿突然就嚴厲了起來：「姜懷夕，我說了，不要質疑我的計劃，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相比之下，宋聆秋身上有很多和沈素卿相似的地方。
張秀英看向她，隱隱從這個小姑娘眼裡看到了一絲質問。
沈素卿只關心人，其他的無所謂：「又不是我的，我心疼什麼，誰的車誰自己疼。」
她有錢，漂亮，還有能力，冷冰冰的，妥妥的年輕版沈素卿。
「沒有。」姜懷夕四處尋找宋聆秋的身影，不知道她已經跑到哪家店去了。
「聆秋啊。」張秀英眼裡笑意不變，卻多了幾分落寞和心酸。
姜懷夕木然地照做了。
但沈素卿並不打算掛電話，而是又問：「你現在在哪兒？」
姜懷夕並不想喝，側頭問m.hetubook.com.com張秀英：「你喝什麼？」
張秀英又喝了一口咖啡，眼裡的失落更明顯了：「你可別當著她的面說啊，她會生氣的。」
張秀英思考了一瞬，下定決心去奶茶店了。
她想過這三個人應該是好朋友，也想過她們各自是沈素卿的朋友，但這兩個人又很不對付，甚至想過宋聆秋是沈素卿的女兒，但怎麼都沒想過宋聆秋是張秀英的女兒。
「出門了就要多嘗試嘗試嘛。」張秀英吸了一口，臉色一言難盡：「哎喲，這什麼味道……」
宋聆秋催著出門的時候，她想起沈素卿之前讓她換身衣服的話，莫名其妙說服了自己，換上了宋聆秋昨天拿過來的衣服。
店員送來做好的咖啡，等他走了姜懷夕才說：「我沒什麼事。」
「自己好好看看。」沈素卿說：「看你的眼睛，看你的嘴巴，好好看看鏡子里的自己。」
早上沈素卿給姜懷夕打了個電話，問她們到哪兒了，姜懷夕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
笑意忽然就從臉上消失了。
張秀英跟著她走了幾步猛地停下：「她掙錢也不容易，可別叫她破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