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他的告白

可是他找不到自己的,姜懷夕很清楚,她沒有朋友,甚至連家都沒有了,她就像幽靈一樣生活在黑暗裡,陳酌頌怎麼找得到自己呢?
「我們去哪兒處理這些東西?」陳酌頌問。
「我也不是去什麼成都。」
「什麼?」
「我從警察那裡要了老師的地址,我們去看看那個孩子吧。「陳酌頌說:「她現在一定很孤獨,想要有人跟她說說話。」
陳酌頌找了個木棍,挑著燃燒的東西,儘可能讓那些東西燃燒徹底,他蹲在地上,扭頭看姜懷夕:「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又或許是我單方面的覺得我們的緣分太深,如果不是因為你,欣婷出事的時候,我不可能那麼快就趕到現場,你看吧,冥冥之中,我們就是要相遇。」
但他很快笑了笑:「好啊,那我不說了。」
回去的時候,去交涉的警察正好回來了,正在逝者門口等他們。
他這樣坦誠而又炙熱的告白,讓姜懷夕有點想逃。
陳酌頌又說:「只是那個當下,我本能地想跟你靠近一點,但我又怕說的太近讓你起疑,你們去甘孜和圖書的時候,其實我也去了。」
「人這一輩子太短了。」
陳酌頌忽然問:「姜懷夕,你知道在4S店裡遇到你,我當時有多高興嗎?」
「為什麼不能呢?」
那孩子去見的,不會是自己的爸爸,只會是以一個外人的身份去見證另外一個家庭的幸福。
「我看到了你的臉,也看到你眼裡的局促和緊張,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其實比你還驚慌,我曾經無數次地想,要以什麼姿態,什麼模樣,什麼打扮出現在你面前,但相遇的那一天,卻是我覺得自己最狼狽的一天。」
她回到樓下,陳酌頌已經雜物房裡找到一輛小推車,把他們剛才收拾出來的東西都放了進去。
「陳酌頌,你別說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場面,但那也是很久以前了,久到那個時候,她還覺得人只要努力就可以獲得人格上的平等,就可以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
火星燎地他們面頰發燙,兩個人的額頭上都沁出細密的汗珠。
沒人這樣對過她,所以此時此刻的姜懷夕,除了震驚什m.hetubook.com.com麼都說不出來。
東西燃燒起來的時候,姜懷夕忽然覺得有點兒累。
她幾乎帶著懇求,陳酌頌無聲地嘆息一聲。
火星徹底滅了,陳酌頌又說:「我不願意再把時間蹉跎在耐心等待上了,人不就是應該衝動么,所以我來了。」
陳酌頌又說:「我們去看看那個小丫頭吧,行嗎?」
姜懷夕皺了皺眉。
「你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跟別人的苦難聯繫在一起?」
那塊空地上,應該經常有人會來這裏焚燒東西,陳酌頌找了個地方,將東西堆疊在一起,找到了引燃物。
陳酌頌嗯了一聲,推起那些東西,無聲地往那個地方走過去。
姜懷夕跟在他身邊,思來想去覺得他的計劃是對的,沒有反駁。
姜懷夕看著他,她的胸膛起伏著,幾滴汗水從她額頭淌下來,沒進她的脖頸:「我不想聽這種話了,可以嗎?」
陳酌頌其實說出了她內心的想法,只是在此之前,她都沒有勇氣問警察要地址。
姜懷夕心跳加速。
姜懷夕走過去:「往前走一百米,這條路的https://m.hetubook.com.com盡頭往右轉,那裡有個空地。」
「走吧。」陳酌頌重新推起小推車:「先把車子還回去,定個住的民宿,換套衣服。」
其實姜懷夕已經發現了,他根本不擅長做這些事情,他推著小推車的動作很笨拙,她似乎能夠感知到他細膩的掌心和車子生鏽的把手接觸,這段路走過來,他的指根處會有多難受。
她漂泊了這麼久,好像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盞燈是等著她的。
姜懷夕輕輕地關上了那扇門。
陳酌頌率先詢問他交涉的情況怎麼樣了,警察的臉色比去的時候還難看:「孩子的父母都說了,願意每個月給孩子支付生活費,但鑒於孩子的生活習慣,她還是留在這裏生活的好,還是住寄宿制學校。」
但陳酌頌似乎彷彿有些執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姜懷夕遲疑了幾秒。
但她早就該清楚,人活在這個世上,雲泥之別,門當戶對,原本就是再自然不過的常態。
姜懷夕難以克制自己的憤怒:「為什麼?那孩子以後住哪裡?」
看著燃燒的火種,陳酌頌的聲音依舊清和_圖_書淺溫和:「一開始,是車子忽然出了問題,錯過了重要的會議,在我有點焦躁的時候,我看到你的身影,你就那麼癱在沙發里,明明帽子蓋住了你的臉,但是很奇怪,我就是認出來了,那是姜懷夕。」
姜懷夕驚詫地看向他。
陳酌頌語氣凝重:「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麼遭,你不知道,在有些人眼裡,你是他一直追尋的風景。」
姜懷夕鬆了口氣。
陳酌頌說:「畢業那天的向日葵是我專門給你買的,我是專門因為你去的學校,可我不知道為什麼,之後你就失去了聯繫,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我這些年從來沒有放棄通過各種渠道尋找你的消息。」
警察氣的磨了磨牙齒:「我們也是這麼說的,孩子父親說,逢年過節或者孩子放假的時候,可以把他接到自己那裡去,開學了再把她送回來,你們想想,就現在這個情況,可想而知孩子在這個當爹的心裏的位置,一旦這房子賣了,逢年過節這孩子能不能去還是一回事,就算去了,你讓孩子怎麼面對那一家人?」
姜懷夕聽完這些話,眉眼中氤氳著克制的憤https://www.hetubook.com.com怒。
「陳酌頌。」火苗慢慢小了下去,姜懷夕看向他:「我們很久沒見了,你確定自己一直記著我嗎?」
臨近五月底,北海的天氣很熱,推著那些東西到目的地的時候,陳酌頌的白襯衫已經濕了後背。
他目光嚴肅:「為什麼要這麼想,姜懷夕,你做錯了什麼?或者說,你做了什麼?」
姜懷夕茫然地看著他。
在這一刻,她真的好想回到她和外公的家。
很顯然,陳酌頌的臉色已經證明他難以認同姜懷夕的這個說法。
姜懷夕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只是本能地問:「為什麼會覺得這是緣分呢,為什麼不覺得我是掃把星呢,因為遇到我,你親近的人離開了這個世界。」
警察嘆氣:「這樣一來,就算是遺棄罪我們也沒辦法起訴了,而且孩子那邊我們現在還沒去交涉……還有件事情,就這麼一套房子,孩子的王八蛋父親,他打算把房子低價賣出去了。」
陳酌頌笑了一下:「你一定沒想到吧,其實我是故意端著咖啡過來的,我急切的想確認那是不是我心裏想的那個人,當下能想到的,只有那麼莽撞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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