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乾熬唄。」
小姑娘應該也有點緊張，說話有點磕巴：「就……奶奶經常關注你的消息，有關你的報紙，雜誌這些……她都要仔細收藏起來的，她手機里有很多關於你的採訪，照片這些，都是我幫她弄的……」
張秀英還有心思笑：「後來發現許多事也不是生熬就能熬過去的，有一次暈倒了，被好心人送到醫院，大夫說我病了。」
遠處，宋聆秋看到她們這個樣子忽然皺起了眉，黎煙青問她：「怎麼了？」
宋聆秋有點傲嬌，眼尾輕輕吊起：「再怎麼說她也要叫我一聲姑姑，我是她的長輩，哪有做姑姑的給一個從未謀面的外甥女打電話的？」
沈素卿不依不饒：「你說，你以前也跟她一樣，你……張秀英，你是不是也尋過死？」
杯子里的咖啡喝了沒兩口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一看就是她那個冷麵冰山助理的口吻。
宋聆秋不忍心再聽下去了：「先不說這些了，你急著打電話給我，是因為什麼事？」
兩個人走過去和圖書，黎煙青去櫃檯點咖啡，宋聆秋的目光一直遠遠地看著張秀英和沈素卿。
他的話讓宋聆秋忽然冷靜了下來。
那她為什麼非要這麼急切的聯繫自己？
康瑤是張秀英的孫女，康明宇的女兒。
沈素卿又坐了起來，她和張秀英面對面坐著，臉色嚴肅了起來：「秀英，你老實跟我說，在甘孜的時候，你跟那個小姑娘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你怎麼熬過來的呀……」
「走吧，咱們去那邊休息休息。」黎煙青指了指遠處的一家咖啡店。
她心裏悲傷不已，她們姐妹這一生，好像都是毀在男人手上了。
「在意你啊。」
「我也有過那樣的時候。」
「咱們公司的網頁，您的相關採訪雜誌上都有公司的郵箱，也有我的工作郵箱，她給我發了郵件，這件事我不好直接回絕，所以想問問您的意見。」
「有個叫康瑤的小姑娘，說是您的外甥女，想跟你通個電話。」
張秀英的電話沒有任何問題，剛來海邊的時和圖書候康瑤還給她打了電話，她們在這邊呆了也就幾個小時，如果康瑤有事情，不可能聯繫不到張秀英。
「兩位老太太的情況有點不對勁。」宋聆秋有點擔心，就要往過去走。
她泣不成聲，張秀英也聽不下去了，她淌著眼淚，一把將沈素卿摟進懷裡：「你說出來，說出來就好受點了，素卿，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電話又打了個過來，宋聆秋接了起來：「手機找到了么，公費里出，我給你報銷，你那手機都用了六年了。」
康瑤這話說的倒很快：「姑姑，我不知道你跟奶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奶奶她真的很在意你，我見過很多次，她都偷偷看著你的照片難過。」
宋聆秋清了清嗓子，接了黎煙青遞過來的紙巾，擦了嘴才接通了電話。
「沒有詳細說，只說是關於張秀英的，就是有點急，急需聯繫您。」
張秀英沒明白，還笑她：「哪些話呀，你忽然這麼正經做什麼，我都不習慣了。」
黎煙青一把將人拽住：和圖書「姐妹倆這麼多年沒見了，這會兒才算是開始掏心窩子說話，哭出來了是好事，這些年她們心裏一定憋了很多東西，就讓她們好好說一說，哭一哭，咱們現在過去，瞧著是擔心，可她們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不得更難受么。」
「或許吧。」張秀英抬頭看海，聲音都低了下來：「嗐，都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活的什麼勁兒。」
黎煙青拿著兩杯咖啡過來的時候，宋聆秋的手機嗡嗡地震動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皺著眉摁掉了，剛要跟黎煙青說話，電話又打了過來，還是剛才那個號碼，宋聆秋又摁掉了。
宋聆秋問：「你什麼時候收到的郵件？」
康瑤，外甥女，這幾個字對宋聆秋來說特別陌生，但她一剎那又覺得熟悉，仔細一想才忽然想起張秀英跟她說的話。
她到底忍不住哭了出來：「老宋那個人，你知道的，他那麼老實的人，那麼好的人，他和玉英的好日子才剛開始，可是我……可就是因為我……我每天做夢，和圖書都能夢到他們在怨我，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不敢閉上眼睛……」
半分鐘后，一條簡訊發了過來：老闆，我的電話被偷了，我有事要跟你彙報。
張秀英笑眯眯地撫平她的眉頭：「說我是心裏病了，得治，問了我很多問題，我也稀里糊塗的答了，最後說我是抑鬱症，給我開了葯，也不知道是靠著那些葯還是怎麼的，反正就這麼熬過來了吧，只是那些葯讓我的身材慢慢變形，我心裏急的呀，這兩年才慢慢好了點，嘿……也不知道是賣菜鍛煉的，還是不吃那些葯她就自己變回來了。」
宋聆秋微微思忱，她看向遠處的張秀英和宋聆秋：「把我的私人電話給她吧，讓她給我打過來。」
「我問你呢，是不是？」
助理一本正經的：「已經在追回了，只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您說，所以才會用陌生號碼打過來。」
宋聆秋蹙著眉：「她說什麼事了么？」
助理說：「剛剛看到，但發送時間，是三個小時前。」
黎煙青笑：「行行行，應該她給你打。」和圖書
宋聆秋想起張秀英那個手機，心跳都加速了：「她做這些做什麼？」
她剛喂了一聲，對面康瑤就叫了一聲：「姑姑？」
宋聆秋掛了電話，黎煙青笑話她：「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這麼驕傲。」
張秀英臉色變了變，很快又笑了：「都是過去的事了，說這些幹什麼呀。」
一聲姑姑讓宋聆秋莫名地緊張了起來，她頓了頓才問：「我離開那個家的時候，你爸連對象都沒有，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你姑姑？」
她覺得疑惑：「她從哪兒知道的你的聯繫方式？」
見她有點急了，張秀英頓了頓：「哎呀是是是，但那都過去了，現在不是挺好的么，反正都過去了，提起來也沒什麼意思。」
沈素卿皺著眉，又擔憂又心疼。
沈素卿笑了笑：「一開始那些年，不是不想來找你，是我當時的情況，根本連人都見不了，我每天晚上睡覺，都能夢到林有光那張臉，有時候走在路上，他的臉彷彿都會突然出現在我跟前，我也總是夢見玉英和老宋……」
宋聆秋問：「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