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氣象已成,該不會連我也一起坑?未來的大夏之主

齊青玄心裏震動不已,但常年來的修身養性,還是讓他很快保持了冷靜,並沒有太過於慌亂。
魏公面無白須,童顏鶴髮,臉色很是紅潤,一身洗得發白的袍子,身形比常人要矮一頭。
姜瀾似是輕笑了一聲,對於他這個稱呼,倒也不是很在意。
眼前這道白衣身影,應該便是一位修為極為高深的修行者。
「原來如此,多謝先生解釋告知。」
「在我眼皮底下,還想逃走嗎?」
「拖延一位七境存在,這可不輕鬆啊……」
不過姜瀾並沒有告訴她此人的實力很強,只是說讓她盡量小心。
如霧靄般流淌的氣息,籠罩著整座府邸,保證這裏的氣息動靜,都不會傳到外界而去。
而他的眼眸里有一枚又一枚的奇異符文閃爍。
聞言,齊青玄心中稍緩,也有些放鬆下來。
氣象初成,這已經有龍運護身的跡象了。
這些消息,按理來講,不應該是驚天隱秘嗎?他又是如何知曉的?
「還已經調查到了齊家頭上,看來還真是留他們不得,正好來得及時。」
璀璨的星辰之光匯聚,接著下一刻在她手中,化作一縷鋒芒驚人的星辰劍氣,強行撕裂向那些霧靄,要突圍逃走。
對於眼前的姜瀾,他也略微放下了一開始的戒備和警惕。
接連數聲響起。
這些消息,太過於震撼和不可思議了,讓他一時半會難以去接受。
接著天地變得一片昏暗,有霧靄般的氣息在其中涌動起來,變得一片模糊朦朧。
「只是去季雲觀一趟,應該不會出現危險,齊家那邊高手也不少。」
「誰都知道,當今相國大人,有意打壓儒道,家族可不想捲入這些事非之中。」
嗡!!!
「你……你是誰?」
「魏公其實不必那麼麻煩,季雲觀距離揚春城並不遠,路程最多數個時辰就到了。」齊青玄回道。
叢林很密,為了不讓人注意到,齊青玄特意多走了數步,其中還有一條緩溪經過。
他等的便是這麼一個時間差。
他暗暗驚嘆,果然有修為之後,就是非同尋常。
齊青玄倒不是這個意思。
剛才那一瞬間,魏公就注意到了這方天地的氣息變化。
無窮盡的子民,高呼天子之名,聲勢驚天。
姜瀾微微頷首道,「有六皇子這話,我便放心了。」
「此物乃我偶然自某國度凝聚的一縷社稷之氣,可助你提前踏上修行,後來居上。」
「找死。」
「至少也是一位七境的存在……」
齊青玄睜大眼睛,滿是吃驚、震動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了解自己。
對於姜瀾所說的那縷社稷之氣,不再懷疑。
大夏皇室,對於道教也頗為尊崇。
這般堂而皇之地告訴自己,又是為了什麼?
「此恩青玄不敢忘,等他日承天應命,登臨大位,必將感念先生今日大恩。」齊青玄面容一整,再度一禮道。
更別說將來依照先皇留下的遺囑,從當今夏皇手中爭權,繼任大統。
他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對院落里似在眯著眼眸,吞吐朝霞的魏公開口道。
經歷了一夜的沉降,每日的清晨,清氣上浮,濁氣下降,那一縷朝霞便是最為接近先天之氣的天地靈氣,常年吞吐,有益於修行。
同時她另一隻手掐訣,剎那間,她的身影變得模糊,身後同時出現了九道相似的影子,如一輪明月分化而出九道虛影,一身九化,朝著府邸的九個方向逃去。
每每想到這些,齊青玄心裏就一陣動容澎湃。
從龍之功,原來如此……
於是,開始徹查下來,將目光放在多年前自皇宮離開的那些宮女身上,想通過順藤摸瓜的方式,來確定那位先皇子嗣的身份。
與其如此懷疑,顧慮諸多,倒不如直接答應,顯得磊落果斷一點。
他猜測可能是皇室那邊,已經注意到了先皇有子嗣留下。
他想起了商明玉,當時她說有意輔佐自己,當時他還不明白為何她如此篤定,自己能成就一番豐功偉業。
「眼下還是將那些人調查此事的人,身後來歷弄清楚,將後患給解除。」
在馬背上頗為顛簸,他沒有修為在身,坐久了身體不舒服,便取出了書籍開始打發時間。
「齊青玄,揚春城齊家三少爺。」
「你如今氣象已成,龍運加身,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始被人注意到了。」
只是一條初生的幼龍,早早展現雛形,只會提早被人注意到,這樣的結果就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途早夭,被人斬殺。
那名為首的女子,面容蠟黃,姿容普通,以一根簡單的木簪,別著秀髮。
想到這裏,齊青玄略微拱手道。
隱隱的,他能聽到一個似喑啞的女子聲音傳來,很是淡漠。
「我是誰不重要,六皇子只需要知道,你才是當今大夏,名正言順的皇帝。」
「老太又把那傢伙給叫上了,不過就是會讀些書而已,上次竟然在季雲觀主面前顯擺,出風頭……」
「該不會連我也一起坑吧?」
所以這幾日,他已經將那些調查之人的位置給確定了,並在他們的身上,留有印記,知道他們這幾日是暫居於何處。
她諸多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此刻也無暇多想了,如果不拿出點手段來,真可能會被這名老太監留在這裏。
「心氣已成,初具雛形……」
姜瀾負手而立,站在那裡,他衣袍翻飛,身上似瀰漫著一層仙霧,模糊繚繞,籠罩著整個身影。
尋常人自然是看不到剛才那一幕的,但修為到了他這一步,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很容易發現異常。
「周芸聽從你母親的吩咐,早早就嫁給當今齊家家主,並以秘法,延緩胎兒的出生時間,便是為了方便你出生之日,進行掉包……」
不遠處有人試圖逃走,衝破那層霧靄般的物質,但尚未靠近,便被強橫的氣機,給直接震蕩成一片血霧,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這世間不乏一些大器晚成之輩,那些先天愚笨、資質平平,卻一夜頓悟的人,也不在少數。
「這幾日的調查結果如何?」
宋幼薇面色微變,七境的存在實力果然非凡,而且她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老太監,境界估計還不止七境。
「不過如此招搖明顯,恐怕是商明玉接觸過他,已經給他說了些什麼。」
用過早膳之後,齊青玄便開始整理起儀容來,也重新換了一身錦袍,衣襟上不帶一絲的褶皺。
宋幼薇冷笑道,「你認為可能嗎?」
「你……你到底是誰?」
如今聽眼前這神秘的白衣男子解釋后,他才恍然明白……自己是真正的天潢貴胄,皇室嫡系,甚至是真正意義上,當今大夏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魏公身影一晃,邁步間已經出現在一座很是安靜的府邸之中。
氣象這種東西,就如氣運一樣,玄之又玄,如何凝聚,又如何成形,他也不清楚。
齊青玄到來之後,倒是沒有太多人注意到他。
一股溫暖淳厚的氣息,自他的丹田之中湧現,之前每日誦讀過的社稷經,也無聲無息般在他腦海里掠過。
就在齊青玄心生羡慕之時,隊伍前方傳來通告的聲音,讓眾人去前方的亭子里休憩一陣。
「季雲觀的觀主,對我頗為賞識。」
「恰好,幕後之人在這裏嗎?」
而就在他顯露殺意的同時,那邊正在交談的幾人,也立即察覺到了。
「魏公,一會我得和老太他們去一趟季雲觀,老太出手闊綽,從來不吝賞賜,正好我想借她手中的太歲書一閱。」
「母親名叫周芸,曾在宮中服侍過宣妃,后還鄉來到揚春城,嫁給了齊家家主為妾,併為其誕下一子,已於多年前病逝。」
每每聽到這話,齊青玄都會顯露出羡慕的情緒來。
他竟然是當今夏皇的哥哥?
姜瀾看著他身上發生的變化,似是隨口一提,道,「今日之事,六皇子最好深藏於心,那位魏公公,如今雖然會保護你的安全,但日後的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齊青玄感受著體內溫暖的氣息,剛才在馬背上的諸多顛簸酸軟,也似完全消失。
「不然這齊青玄,應該不至於如此之快便凝聚龍運。」
見此一幕,她面色微微變化。
這縷社稷之氣,源自於那道天子之氣,不過也只是他剝離而出的一縷氣息,並在其中動了不少手腳。
「我……願意接受。」
回過神來,齊青玄拱手就要感謝,卻發現眼前早已沒有了姜瀾的身影。
……
「前往季雲觀,還有數個時辰的路程,真是遭罪……」
若在外界,足以讓一座小山炸開了。
憑他現在的實力,可難以保證齊青玄能夠活下來。
「在你出生之前,周芸一直是服侍你母親宣妃的宮女,為了以防你被朝中奸人所害。」
一座叫不出名字的山峰之上。
像是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畢竟hetubook.com•com也就相當於他身上多了一件對方所不知道的底牌。
「這些,我說的對嗎?」姜瀾問道。
魏公面色依舊很冷,剛才探落而去的大手,稍微改變了方向,一把朝著宋幼薇祭出的那個玉鐲抓去,要將其一把攥毀。
看不起其面容,只能隱隱看到那被仙霧所籠罩的模糊面容,那雙眼睛如淵海一般平靜,好似縹緲而高遠的真正得道仙人。
魏公服侍過先皇,深受其器重和信任,不然先皇也不會將如此重任,交託給他。
「多謝先生提醒……」
眼下他還打算從其手中借閱太歲書一觀。
齊青玄正因為姜瀾這番話語,而感到心中震顫不已,沒想到母親要他一直熟讀社稷經,會是這麼一個緣故。
「要麼是法相境後期,要麼是半隻腳已經邁入了八境……」
隨著她一身九化,每一道虛影的頭頂上空,也都浮現這座小塔的氣息。
「齊青玄嗎?」
他心中其實也有點擔心,這其中會不會有所圖謀。
星月宗早已覆滅消失了,不過皇室中仍有相關記載。
這幾日入夢之後,他都能夢見一條金色的五爪神龍,于雲霧籠罩間,若隱若現,似昂首長鳴,龍身困頓于淺淵之中,難以騰空入海,發出不甘的龍吟,震懾八荒。
不過齊家規矩森嚴,也沒有會在明面上欺負齊青玄,但也沒有人會尊敬他。
不過,宋幼薇早有準備,一件絢爛璀璨的異寶,自她頭頂上空沉浮而出,似一座玲瓏袖珍的小塔,但卻瀰漫出蒙蒙星辰之光。
「先生今日現身,告知這一切,並賜予社稷之氣,助我踏上修行。」
府邸佔地並不算大,紅牆綠瓦,庭樓掩映,流水假山皆有,水榭亭台、錯落有致,他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如此一幕,在揚春城也不算什麼奇怪的景象,齊家老太推崇道教,每月十五,都會帶著年輕嫡系,前往季雲觀上香。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
眼下齊青玄對他客氣,那是因為其實力不夠,原劇情中,到了後面,他野心膨脹,甚至妄圖納商明玉為妃,其下場自然可想而知……
齊青玄早已習慣了這些,對此泰然處之。
風聲、蟲鳴,鳥叫,世間驟然變得安靜無比。
他收攏此地的領域,要阻止宋幼薇逃走,同時身邊法力蒸騰,符文和道則閃爍,不斷地勾連在一起,要化作一方牢籠,將宋幼薇困住。
小解之後,齊青玄便來到溪邊洗手。
他也趁此機會,翻身下馬,打算活動一下筋骨,順便去一旁的叢林里小解一下。
但那縷明黃的氣息,此刻卻似徹底吸引住了他的心神。
以他的修為,在揚春城內,自然穿行自若,無人可發現他的蹤跡。
「你雖苦讀社稷經多年,但離蘊含出社稷之氣,還差不少功夫,我有意助你奪取當今大夏皇位。」
想到這裏,宋幼薇身上有瑩瑩的光芒瀰漫,原本蠟黃的臉蛋,也似變得寶相莊嚴起來。
齊青玄雖然是齊家的三爺,按照輩分,他們還要喊一聲族兄。
聽到這番話語,齊青玄腦袋一陣嗡鳴,簡直像是有晴天霹靂,對著他直接砸下,震得他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簡直難以置信。
齊青玄聞言一怔,其實經過姜瀾剛才的那些解釋告知后,他就對魏公公的身份,有所猜測了。
但今日齊青玄身上,忽然展露龍運,氣象初成。
齊青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說什麼。
沒有修為在身,僅僅是離開揚春城這麼一會功夫,他就經受不住了,不像是其餘人,都有法力保護自身,免受顛簸,身體不會酸軟疲勞。
隨後快速穿透他的識海,沿著經脈、肺腑,往他丹田之處落去,宛如一粒種子,迅速地尋找培土,然後生根發芽。
他面露震動和驚駭,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扭頭看去,卻見身後的一方青石上,無聲無息地多了一道纖塵不染的白衣身影,正靜靜地打量著他。
有人不禁不屑地撇了撇嘴,眼裡儘是厭惡。
偏偏事後,冷靜下來,他心潮澎湃,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有那種久居鬱郁困頓的心態。
據說那是一位名叫太歲居士的修士,在晚年時所寫,其中記載了他年輕時困頓的諸多經歷,以及後面豁達看開的心態,頗有種歸凡返璞之意。
不過,他並不打算替齊青玄遮掩一下,因為有人會比他先著急的,如今齊青玄可一點勢力都沒有。
他在揚m.hetubook.com.com春城保護齊青玄這麼多年,但也只是在這幾日才遇到這種情況。
「不過相比于皇極鎮世經,皇極社稷經更難入門,需于體內蘊養出社稷之氣,若無多年苦讀,難以溫養成形。」
聲音喑啞的那名女子,當即看了過去,冷喝道,「何人在此?」
就連眼前的溪流,也變得緩慢下來,流水的聲音,也很快消失。
偏僻卻清幽的別院之中,齊青玄按照以往的習慣,先於辰時誦讀了幾遍社稷經,才去膳房領取了每日的早膳。
不過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突然之間,耳邊的諸多喧嘩的聲音,一下子遠去了。
「你可願接受?」
說罷,姜瀾手中一揚,一縷明黃璀璨、淳厚光正的氣息,在他掌心間浮現,似映照得連他的骨肉肌膚都一片晶瑩透亮。
他看向齊青玄,饒有興緻問道。
「果然有備而來,既然如此,那就都留在這裏吧。」
魏公面容淡漠冰冷,並不回答,寬大的衣袍一卷,整片府邸似乎都被一股莫名的氣息所籠罩。
聽到那邊傳來的話語,魏公眸子一眯,有殺意瀰漫,然後顯露出身影,走了過去。
魏公面色略微沉了沉,目光一陣陣閃爍。
在略微回過神來之後,齊青玄看著眼前的姜瀾,心裏湧現難以遏制的驚顫。
自己身上有何特殊,為何她會說出那番想輔佐自己,讓自己成就一番豐功偉業的話語來。
魏公見她不知死活,面色更寒,索性不再廢話,直接出手將他們抓住,進行搜魂便是。
眼下他所在的這座山脈之下的官道,便是前往季雲觀的必經之路,他在這裏等著便是,齊青玄很快就會路過了。
畢竟是和齊家老太一起出行,若儀容不到位,很容易惹得她不喜。
他也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眼前這神秘的白衣男子,既然對他的身份來歷,如此了解,還特意為他準備了一縷社稷之氣,實力深不可測。
下一刻,虛空輕顫,一陣模糊。
「你是當今夏皇的哥哥,名正言順的大夏親王。」
亭台之中交談的幾人,面色頓時就是一變。
他也顧不上太多,身影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一個偏僻無人的巷口中。
「先生?」
當日在小苑內,商明玉所說的那番話語,這幾日一直在他腦海之中回蕩,令他輾轉難以入眠。
魏公面色一冷,眸子中有神輝流轉,氣息懾人,淡淡道,「交代你們的來歷,或許我可以考慮,饒恕你們這一次。」
只可惜,這幾日他都沒有見到商明玉,不然可以親口詢問,若真如她所言……
「他還真是看得起我。」
哪怕他拒絕,對方估計也會以強硬的手段,來讓他接受。
他心性和普通人的確不同,很快就接受了如此多的信息,並恢復正常。
「當今夏皇,修行皇室的皇極鎮世經,功參造化,實力深不可測,而你所一直所誦讀的社稷經,其實是皇室的皇極社稷經的前篇。」
他看向隊伍的前方,輦車無比華貴,裝飾豪盛,平穩而行,飾以金碧珠翠,丹粉施飾,一輛接著一輛,好似群仙游幸凡間。
據說國師曾經便在一方道家正統的仙門上修行過正法,可敕封點化一些山精野怪。
更別說是他是知道齊青玄身份的,所以一直在留意著他身上一直以來的氣象變化。
反倒是因為季雲觀上香一事,使得齊青玄很受老太重視,在他們不少人看來,搶了他們風頭。
齊家的絕大多數小輩,都有修為在身,到了一定年紀,檢查出根骨來,若是出色的話,家族還會賜予功法和靈石等諸多修行資源。
不過,他和姜瀾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也完全不知道其身份來歷,對方竟然願意如此幫他。
「你不叫齊青玄,你其實叫夏青玄,你的母親並非周芸,而是大夏先皇的妃子宣妃娘娘。」
那位修士最開始也是資質平平,沒有什麼修行天賦,前半生蹉跎年華,直到四十多歲以後,才因緣際會之下,踏上了修行之路。
同一時間,齊青玄眼前一陣模糊,耳邊響起浩大恢弘的祭祀音。
而後袖袍一甩,浩瀚的法力波動,如怒浪一般席捲向天空,直接遮掩了剛才出現的異象。
「在這般年紀,有如此實力,你到底是何人?不僅會星月宗的星月九變,連星辰玲瓏塔這件異寶也有?」
恍惚間他見到自己身著上古天子的祭祀服,頭戴冠冕,站立在一方古老的天台上,對著面hetubook•com.com前的祭祀大鼎,叩拜禱告,虔誠至極。
「領域之力……」
有宋幼薇幫他拖延住那位前太監總管,他也能分出心思在這齊青玄身上布局。
一名護衛牽了一頭毛髮黝黑的駿馬給他,他便跟隨在隊伍的後面,浩浩蕩蕩地往城外而去。
這麼多年來,他也沒遇到什麼危險,只是每次外出遠行,都被要求給魏公告知一聲。
「這要我如何拖延時間?」
魏公他也不得不現身阻止了,一旦被那些有心人注意到,那齊青玄想要再隱瞞身份也不可能了,接下來將會遇到無盡的危險。
和其有關的諸多事迹,還常常在很多修士口中流傳。
其餘齊家的年輕嫡系,都在後面跟著,要麼是乘坐車輦,要麼是騎跨駿馬、異獸。
若只是光靠前期的一點資質根骨,就斷定其一生,那也太過於武斷了。
「希望剛才無人注意到。」
「不自量力,憑你等的實力,也敢妄圖調查不該調查的東西。」
前方騎著異獸的幾名齊家年輕嫡系,注意到跟在後面的齊青玄。
魏公看了眼煙塵捲動的方向,並沒有繼續跟隨下去,而是消失在了原地。
這些年來,每日都會在早晨的時候,吞吐朝霞,用他的話語來說,這是最好的修行方式。
昨夜他並沒有回相國府,而是告知府上一聲,他留宿在欲仙坊,實則是和宋幼薇往揚春城而來。
而他因為資質低下,根骨平平的緣故,並沒有這方面的待遇。
其中的每一個文字,都似乎變得燁燁生輝,如星辰一般璀璨,排列在了那裡,蘊含高深之意。
哪怕是血仙教的一些長老,都沒有他如此強橫的實力。
齊青玄並沒有猶豫多久,便咬牙直接道。
官道崎嶇,騎跨在馬背上的齊青玄,渾身都不自在。
只可惜,真正意義上為國為民所考慮的學府太少太少,不肯浪費多一點的資源。
「回稟大人,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最有嫌疑的當屬是齊家,曾經齊家家主,便迎娶了一位自宮中隱退下來的宮女,並納為側室,誕有一子,名叫齊青玄。」其中一個聲音恭敬回道。
齊青玄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依舊滿是震動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姜瀾沒有回答齊青玄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著。
那燦燦金光,如此真實,每一片龍鱗,都若金色的鐵水澆築而成,帶著赫赫凜然的神威,若天子臨塵。
其中彷彿能聽到一種冥冥的頌念禱告聲音,彷彿上古的天子,在祭祀上天,祈求庇佑江山社稷。
如此的大逆不道。
難不成,自己真的有天子之象?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宋幼薇的手段,在他收攏領域的瞬間。
那個喑啞的女子聲音念叨著這個名字,似是在思索。
但看了一會,他卻是無法像往常那樣靜下心來。
這幾天他留下的那些印記都在此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段時間調查六皇子的那群人,都全部在這裏了。
砰砰砰……
一枚又一枚的符文閃爍,隆隆如雷,聲勢可怖。
「多年來苦讀詩書五經,腹有才華抱負,可惜鬱郁困頓,沒有施展機會,意圖鼎革朝政,改變天下寒門弟子的處境,更願人人如龍……」
「多謝先生。」
「不過這段時間,揚春城湧入了不少人,那些人來歷神秘,在有意打探當初皇宮中離開的宮女,如果不出手解決,估計很快會查到六皇子身上。」
她玉手一抬,法力洶湧,一道佛光絢爛的玉盤浮現,氣息驚人,直接被她祭出。
見狀手腕一揚,瞬間就是一片蒙蒙的光華噴薄而出。
眼下齊青玄自然察覺不出什麼,若他真的有繼任大統的那天,那也是姜瀾採摘收穫的大好時候。
他母親是曾經的宣妃娘娘?
他已經動了殺意,不會容許這座府邸的任何人離去。
他雖然沒有修為在身,但對於修行者的手段,還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他為了不打草驚蛇,這幾日在聽到那些人有意打探消息時,都未曾阻止,想看能否確定其身後主謀,將一切未知的危險萌芽,提前扼殺于搖籃之中。
此事事關重大,不僅和先皇所留遺詔有關,還關乎到如今大夏社稷的穩定。
不過,他也並非愚蠢之人,有關商明玉有意輔佐他,助他成就一番偉業的事情,他便從未告知任何人,其中也包括魏公公。
「在齊家的多年,你天賦普通,不受父親待見,就連族人同輩,也屢屢輕視於你,多年前齊家為你相和-圖-書中了一門婚姻,可對方因為你的出身,連面都未曾與你見過,便直接拒絕了。」
只是對方為何突然間找上自己?
可在魏公的手上,卻瞬間消弭于無形,什麼波動都未曾留下。
宋幼薇其中的六道虛影,忽然調轉方向,朝著他攻擊而來,皎潔璀璨的星光,揮灑而下,雖然美麗,卻蘊含冰寒刺骨的殺機。
「什麼……」
「再會讀書又何用,家族如今崇尚修行,輕視儒道,齊青玄若是不甘,修行儒道,估計直接會被貶出齊家。」
本就是一介布衣平民,若連這點心氣都無,那他也妄讀諸多聖賢古書。
齊青玄對此,也頗為神往。
魏公面色很冷,眸蘊怒意,他認出了那件異寶的來歷,對於宋幼薇的身份,更感驚異震動。
揚春城,齊府。
這是魏公的習慣。
就連身後跟隨著的那些珍禽異獸,也神輝燦燦,吞雲吐霧。
魏公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並不言語,依舊在吞吐著朝霞。
從龍之功?
同時他的一顆野心,此刻也在迅速地膨脹起來,拳頭緊握起來,陡然間豪情萬丈。
她按照姜瀾的吩咐和計劃,來此等著魏公的到來,盡量將其拖延住。
而宋幼薇的真身,則趁著這個機會,往領域外撕裂而去。
對方實力深不可測,若有心害他,恐怕也不會給他解釋那麼多。
而此時,揚春城內,隨著齊青玄的心態發生變化,原本于暗中跟隨在其身邊,負責其安全的魏公,面色一變。
回過神來,齊青玄面容難掩震動和欣喜,終於感受到了何為修為的氣息。
「六皇子不必客氣,你乃未來大夏之主,如此對我行禮,我怕是承受不起。」姜瀾只是淡淡一笑,眸中卻斂去異色。
那是一串晶瑩的骨珠,閃爍著奇光,飛出的瞬間,脈絡一樣的光芒蔓延,似化作了一片小型的星域,在那裡演化,景象驚人。
就連自己的那些抱負和宏願,他竟然也一清二楚。
「不愧是六皇子,我欣賞你這樣的聰明人。」
修行之事他常常聽說,但是自身卻從未了解過,對於這些飛天遁地的修士,他一直都是保持著神往之態的。
宋幼薇心裏慎重了許多,不敢有任何的輕視。
但卻少有人在意這些。
自己又有何不敢的?
不過當他大手探去,抓住其中一人的時候,對方的識海卻是砰一聲炸開,顯然其中的禁制被觸動到了。
宋幼薇冷笑之際,祭出一件法器,瑩白的光芒流轉,那是一個玉鐲,散發矇蒙霞光,似一道匹練,劃破虛空,就朝著魏公砸去,似重若千萬鈞。
接著他屈指一彈,那縷明黃的光芒氣息,便如一縷青煙般,迅速鑽入齊青玄的眉心之中。
齊府大門外,早有輦車人馬在等候了,朱圍繞翠、滿身都是珠光寶氣的齊家老太在幾名侍女的攙扶下,往前方的那輛輦車而去。
姜瀾微微頷首,似是露出了一抹讚許的笑意。
面容蠟黃的女子,自然便是易容后的宋幼薇。
而其餘幾人,更是連話語都來不及說出,便在他隨手揮出的掌印下四分五裂,化作漫天的血霧炸開。
不過,姜瀾依舊沒有回答,而是饒有興緻地道,「不對,我說的不對。」
魏公只是隨手一點,那一串威勢可怕的骨珠,便直接在虛空之中炸開,化作漫天的齏粉灰燼。
姜瀾意味深長地笑著。
齊青玄心存鼎革之意,想改變每一個寒門弟子的命運,也正是由此而來。
那他自然不會在意身份這些,該有的禮數不能落下。
他很是認真地對著姜瀾拱手一禮,如今他還並非天子,眼前之人來歷神秘,但看起來真的是有意輔佐。
「身為皇室嫡系,你血脈不顯,其實另有緣由,這些年無法修行,但苦讀社稷經,倒也讓你的身體,打下了頗為厚實的基礎……」
「這其中居心叵測者可不會少,我來找你,是來幫你的。」姜瀾淡淡笑道。
魏公淡淡道,強橫恐怖的氣息,似狂風驟雨,若山脈墜頂,壓迫得此地幾人神情蒼白,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宋幼薇心裏諸多念頭掠過,聲音喑啞著道,「一位七境存在,隱居在這揚春城,看來我們應該沒有調查錯,那齊青玄的身份果然特殊……」
「三公子放心,老奴會在暗中保護你的安全的。」聞言開口道。
自他的目光看去,可見一條若隱若現的金色真龍,在揚春城內游弋,似隨時會騰飛而起,一躍九天。
「想要搜魂,你怕是要失望了。」
上一頁